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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师一边指导姜一露,一边观察她放松的情况,姜一露已经开始升空,她不知道是自己已经进入催眠还是自己的灵魂出窍飘向天堂。

“现在你乘坐小舟在一片宁静的水面上随波滑行,两边是你最爱的景色。你看到了什么?青山,翠水,你听到悦耳的鸟鸣,仿佛自己置身于一片神仙雅境。”

“你看到一个山洞,小舟自然而然地划进山洞之内,洞内黑暗幽静,可随着小舟的滑动,前方竟然出现一束光...”

姜一露幻想着那洞内的场景,可忽然洞内剧烈晃动,落石砸下,舟船倾覆,她也掉入水中。姜一露拼命挣扎,一只手挽住了自己的腰部,但是她的口鼻仍在水中,接连不断的呛水让她有些神智不清。

搂住腰的那只手不断托举,姜一露这才呼吸上一口空气,四周漆黑,火把最后一丝光亮湮灭在水中,她乱扑着胳膊竟然摸到了一块巨大的岩石,于是拼命爬上。身后托举自己那人也随之上来。

“萧宁呢?”那人是柳君风,她浑身湿透,连忙打捞起一边的包袱。

“这是怎么了?”姜一露问道,“为什么突然掉进水里。”

柳君风疑惑地看了看她:“你又失忆了?这顶上的发生了坍塌,掉落下来的岩石将是高台砸断,我们便都跌落进去。”

“我在这!”远处传来声音,虽看不见人影,但能听出那是萧宁,她正费力向二人走来,“我在这,刚那巨石险些就要将我压在身下了。”

“还好包袱里的东西都在,我们快找出路。”柳君风站起身,她紧紧握住姜一露的手,在这黑暗之中,唯有这一条牵引,是仅有的安全感。

坍塌后四处都有碎石,或大或小,几人在水中淌过,终于来到墙壁边缘,不断摸索却毫无收获,姜一露左顾右盼,在前方忽然看到一处微弱的光点。

“那是什么?”

“刚怎么没看到这些?”萧宁疑惑。

柳君风打头,三人走向前去,漆黑与冷冽的水石作为阻碍,走了好一会才接近那些光点。

“这里有台阶。”柳君风给身后二人提示,她率先走上去,随后搀扶着姜一露,“看来是我们刚刚点燃的火把太过明亮,所以没有看到这些微光。”

走上五级台阶,来到了新的平层,雕花的门柱支撑着一块牌匾,但因为没有光照,三人看不清那上面的写得字。

姜一露从那石门门缝向内张望,惊讶于眼前的场景,里面像是将夜空星辰镶嵌在地面之上,不规则的星星点点散落在石门内部的空间,无比绚丽。

三人合力将石门推开,随着沉重的石门缓缓挪向两侧,里面陨落夜空的景象也全然尽收眼底,柳君风心思却没有放在眼前的景色,而是不断抚摸石门。

“公孙府邸的大门也是如此。”

“那就是说,这里面,或许就是那公孙宕为自己修建好的陵墓了?”姜一露问道。

“八九不离十。”

这一为平面近方形的主墓室,终有一天井,向上看去漆黑并不知道通向何处,而墓室四壁绘有彩色壁画,借着微光虽看不清壁画的内容,但却可以大致看到流畅的线条和鲜艳的色彩,脚下平整光滑的石砖看样子是没有机关的。

“这里都是主墓室了,要是再有机关,那公孙宕也不能安息了吧。”

“我们不妨再点燃一根火把试试?”

柳君风看向远处那即将燃尽的火把,已经烧死了不少飞蛾,连刺耳的尖叫声也在不知不觉间消失,她从包里翻找出火折子和火把,点燃后,四下的光点仿佛瞬间熄灭。姜一露看向壁画,上面描绘着一男子骑乘一条青龙在天际翱翔,旁边还有瑞兽灵鸟作为点缀。

“壁画上这人,不会就是公孙宕吧?”

“本以为壁画上会描绘他的生平事迹,这人竟然想死后成仙骑着青龙上天?”萧宁一脸不屑,她就向另一面墙壁走去,那壁画更加生动,一男人昂首抬头,身前的万民跪地称臣,身后一只庞大的白虎竟然也对他作出俯首之势。

“你们快看。”萧宁指着说道,“青龙,白虎。”

“这四面莫不是上古四大神兽?”姜一露有些惊讶,她不可思议公孙宕的野心如此之大,要天下万民还不够,还要在死后成仙,令神兽拜他为神。”

“是四大神兽。”柳君风拿着火把走到对面的墙壁上,仔细看去,那分明就是朱雀与玄武,“想不到长安城下,竟成为了公孙宕的永生之处。”

但即使看破了公孙宕的野心也无济于事,三人此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到柳君风父母的遗物,既然那公孙贼人将那铠甲与长缨看得那般重要,定是在此处。姜一露走向中央,远离火光后,她发现眼前的星点都是来自一颗会发光的珠饰。

在她面前有大小不一的木棺,有些大而长,足以放下一具尸体,而有些却正方短小,像是储物所用。而每个木棺正中间都镶嵌着一颗珠石,在没有外界光源之下,闪耀着光彩。

“有纸笔吗?”姜一露问道。

“这时候你还有心思作画?”萧宁诧异,“在这鬼地方哪来的纸币,你要不问问土地公?”

柳君风瞥了萧宁一眼,她从包袱中取出一枚木炭递给姜一露:“以炭为笔,以石砖为纸,可否?”

姜一露点点头,她在地上画起来,当时成鹤轩带自己去书塾时,自己无意间看到一本二十八星宿图,本想着借阅之后可以在水墨之中融入星宿元素,谁知越看越成瘾,将那星宿图解倒背如流。

“青龙,角、亢、氐、房、心、尾、箕。”她回忆着那星宿,画出来了东方苍龙七宿的模样,“你们去对应看一下,这些木棺上的光点是不是按照如此顺序所排列?”

柳君风将火把递给萧宁,让她站在角落的地方,自己前去对照,吃惊地发现竟然完全一致,同一星宿上的木棺还以锁链连接。柳君风有些不解,为何这些珠石可以散发夜光,并不是纯白亮色的光芒,而是青绿色带有一丝幽静。

“是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