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秘书想说,这种事谁能说得准?
蔺氏私底下有多脏,蔺董不是应该比谁都清楚吗?
那么多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事,万一被爆出来……
他敢说,蔺氏的股票绝对能跌穿地心!
说到这,他手里好像还有些蔺氏的股票,得趁着雷没爆出来之前,赶紧卖了。
蔺父听不进秘书的话,觉得事情总能解决的,蔺氏能扛过这么多年,不可能毁在一起小小的绑架事件上。
“你赶紧去准备东西,我下午先去探探口风。”
秘书应了声,转身朝外走,快到门口时,又被蔺父叫住,“盯着那几个老不死的,他们认识的人能够到上面,看看能不能找姓柳的说几句好话,绑架那事儿,我儿子伤了子孙根,他们一家毫发无损,我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们没追究李家的责任,这姓柳的拐着几个弯儿的关系,居然帮起李家来了?!
是什么道理!
“是,蔺董。”
秘书开门出去,关上门那刻,再不掩饰眸底的嘲讽。
他该不会真的以为,上面整顿蔺氏只是因为蔺渚辰绑架李家人一事吧?
那可就太不符合他的身份地位了。
蔺父揉把脸,往别墅打电话告诉阿岚一声,他有事要忙,不能回去陪她。
阿岚担心的询问,“那我们明天还能按时回香城吗?”
“……阿岚,我不确定,等晚上回去再说,好不好?”
蔺父虽然觉得蔺氏能扛过这次的风浪,但心里头总觉得不安。
阿岚乖巧说了好,挂了电话。
蔺父简单吃了点午饭,开始电话联系人,一开始电话有人接,说话也很热情,还约好了时间地点去见面。
三点,五点,七点,九点,他一下午安排了四场。
是他觉得最有可能帮蔺氏渡过危机的人脉。
他甚至提前了一个小时出发,在包厢苦等了四十分钟,却只换来对方一句,“突然临时有事,去不了,改天再约。”
连说句话的机会都不给他,就挂了电话。
蔺父皱眉,去赶下一场。
五点过了半小时,又是一个家里有事,没办法,下回再说。
七点,这个没给话没电话,打过去直接是忙音。
九点的,……
蔺父疲惫的坐在包厢,看秘书尴尬的放下大哥大,“联系不上,蔺董,咱们现在怎么办?”
“……明天继续约。”蔺父咬咬牙。
秘书哎了声,“那我送蔺董回去?”
“你联系公司股东,问问他们那边情况怎么样。”蔺父摆摆手,坐在位置上不愿意动。
秘书说声是,继续打电话。
电话打出去一个又一个,他点了外放,不用传达,蔺父都能听见。
无一例外,没有一个成功见到人了。
折腾到十点多,饭店要打烊了,服务员来催了几回,蔺父大发雷霆,抓起桌上的餐具朝服务员砸过去。
“催什么催?老子在你这一年消费上百万,还不配让你们多等一会儿!滚!”
服务员被吓的开门逃走。
秘书看着蔺父眼中的红血色,摇了摇头,“蔺董,先回吧,明天我把大家召集在一起,咱们再想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的。”
蔺氏看他,好一会儿才缓缓点头。
回别墅的路上,他坐在后座闭眼休息,冷不丁抛出一句,“你说我们找中间人给李文风两口子陪个不是,他们能不能帮蔺氏向上面说几句好话?”
秘书摇头,“蔺董,不一定是李家人搞的鬼。”
“……总要试一试。”
蔺父睁开眼,“你明天试试看能不能联系上李奇楠,让他立刻从香城回来,他在香城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好。”
第二天,秘书尽责打电话去香城水青,对方也没有李奇楠的消息,这个人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他们追问蔺董什么时候到,“这一次,我们在岸边接人,一定确保蔺董安全入住酒店。”
秘书不敢多说,应付了几句挂了电话。
联系不上李奇楠,蔺父又想到了李元宝。
秘书皱眉,持反对意见,“蔺董,绑架李家小姑娘的主意就是她出的,李家人见到她,怕是连门都不会让她进。”
“告诉她,如果能让李文风见我,我就认下她肚子里的孩子为蔺家的嫡长孙。”蔺父咬咬牙道。
秘书,“……”
你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
李元宝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事,一听蔺父的承诺,立即兴奋了,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让我二伯见蔺伯父。”
秘书敷衍笑了笑,视线滑过蔺渚辰,朝他略点头示意。
蔺渚辰不是李元宝,他从秘书的反应中察觉到什么。
等秘书离开时,借口送人,到外面情况。
秘书把蔺氏的困境说了,“昨天本来约好了,结果临时都有事,电话不接不回,好像跟不认识蔺董似的,礼物都送不出去……”
他说着摇了摇头。
“蔺董觉得是李家人走了上面人的关系,故意针对蔺氏,所以想见见李文风,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
秘书叹气,牵强一笑,“蔺少,我还有事要忙,劳烦你,李元宝这边一有结果,你电话通知我一声,行不行给我一句话。”
蔺渚辰脸色不太好看,但也应了他。
可惜,被蔺父给予厚望的李元宝,如秘书猜测的那般,压根连院门都没进去,就被李文风直接报警,把人抓住带回了医院,并警告她,“再有下次,当越狱处理。”
李元宝抱着肚子,泄气的坐回病床上。
蔺渚辰打电话告诉秘书,秘书哎了声,“我就知道。”
他匆匆挂了电话,去跟蔺父汇报,蔺父只说知道了。
“蔺董,香城那边水青又在问,我怎么回?”
蔺父捏着眉心,几乎把那一块肉提了起来,直到感觉到疼痛才松手,“告诉他们公司临时有事,暂时过不去,时间再定。”
秘书答应了一声,又说,“股东大会本来定在下午两点,但他们都说有这功夫不如多跑几个地方找人求情,就不过来了,蔺董……要不你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儿,下午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你想办法,看能不能约到柳市长的秘书冯要……”
“……好,我试试。”
秘书腹诽,他什么身份,人冯要什么身份,他要是能约到冯要,他还会留在蔺氏混?
蔺父摆摆手,秘书退出办公室。
房门关上,蔺父烦躁的抓起桌上,一件当摆件儿的虎头镇纸砸了出去。
镇纸砸到玻璃茶几上,‘嘭’的一声剧响,整块玻璃随着中间的碎裂,往四周蔓延,噼里啪啦的响声接二连三。
直到,整个玻璃都碎成渣,落到地毯上。
蔺父双目赤红,瞪着碎掉的茶几,眸底满是阴鸷。
好,很好!
真想不到他也有求饶无门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