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虹沉浸在这些记忆中,仿佛穿越了时空,体验着灾尔萨斯的每一个决策,每一个胜利,每一个失败。
这些记忆文件不仅仅是数据。它们更是生命,是历史,是哲学,是宇宙的奥秘。白虹在这些往事之中寻找着生命的意义,探索着灵魂存在的价值。
然而,随着记忆的深入,白虹也开始感受到了灾尔萨斯的不甘、恐惧、挣扎和彻底的堕落。
随着岁月的无情流逝,灾尔萨斯的机体如同被风霜侵蚀的岩石,逐渐显露出岁月侵蚀的痕迹。这位曾经以智慧和力量震撼世界的科学巨匠,也无法逃脱命运的枷锁。
赛博坦人有一种古老得几乎失传的繁殖方式,那就是分裂。
在能量足够的情况下,调用自身的天赋技能分裂出一个后代来。不用通过火种源之井,甚至不需要火种激活器。在这种方式出生的人们当中,只有很少一些人能继承到这种力量,灾尔萨斯就是其中的一个。
他也是现今用这种方式出生的活着的人中最有名的一个。
——嗯,好吧!他已经死了!
反正这是很厉害的本领。
从竞天择那里得知,灾尔萨斯居然用这天赋技能硬生生分裂出了一支军队来!
显然他对自己的后代们没有什么情感,不然也不会舍得让他们为他的野心和贪婪用生命夺取殖民地建立属于他的“塞伯坦尼亚帝国”。
但他的后代们可不这么想。
他们认为自己是灾尔萨斯创造的,自己理所当然的属于灾尔萨斯。为他战斗,是他们毕生的荣耀。
如今,那份曾经赋予他崇高权力与无限未来的宝贵遗产,却成了他机体衰退的根源。
他,这位曾经以一己之力撼动宇宙文明科学界的科学巨匠,也无法逃脱血统过度开发所带来的恶果。
他毫无节制随着机体的衰老,他对自己所继承的血统的过度开发引发了机体严重的退行性病变。不断繁殖以扩充军队的行为,如同贪婪地汲取着生命的烛火,加速了机体的衰老与退行性病变。
最初,这些变化还只是隐匿于暗处,以机体健康状况的微妙下滑为表征。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如同破茧而出的毒蛾,展翅高飞,将灾尔萨斯推向了更为深远的黑暗。
处理器的运转开始变得迟缓,曾经敏锐的感受和认知也如同被迷雾笼罩,变得模糊。那些曾经在他指尖跳跃的数据与逻辑,也如同交错的星轨,与他渐行渐远。更要命的是,他开始为床笫之事而沉迷。
灾尔萨斯挣扎了很多年,才得出一个结论,这些损伤是不可逆的!如同无情的刻刀,在他的灵魂上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
这些不可逆的损伤,即使是学究天人的一代科学巨匠,也逃不过生老病死的终极循环。
难道即便是他这样学究天人、智慧超群的科学家,也无法逆转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吗?
他不甘心。
他曾经带人回到塞伯坦寻找正统的生命之源来为自己续命。可他还没有抵达,便已发现塞伯坦的和平与复苏。
曾经敌对的两个阵营居然无耻地联手。他没有把握在拼尽所有的情况下夺取火种源。他曾经使用各种手段派人潜入塞伯坦,企图再次掀起内乱。但是,几年过去了,他只鼓动起一点点小骚乱很快就被平息了。
这些骚乱反而让原本尚有嫌隙的两方互相接受,开始了更紧密地合作。
于是他离开了他一手创建的帝国,接受了早就向他发出结盟信号的竞天择的邀请。他要借助这个骄傲家伙的力量攻破塞伯坦的防线在竞天择与塞伯坦两败俱伤的时侯,渔翁得利。
计划得不错。只是,或许冥冥之中,普莱姆斯仍旧掌控着塞伯坦一族的命运。灾尔萨斯遭遇了白虹这个意外。
在对追逐掌控权柄的甘甜和孤独灵魂逐渐暗淡的苦涩中,或许,死亡,才是灾尔萨斯最好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