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的动作堪称迅雷不及掩耳,发挥了犬族最强的爆发力,以至于唐周被猛地搂过腰,抵在角落时险些就出手反击了。
好在他如今肉体凡胎,到底是比这大狗慢了一步,被堵住双唇时那股反击的锐利也猛地软了下来,抬起的手都只能落在这人背上,猛地揪紧了对方的外袍。
方多病用手托住唐周的腰,舌尖撬开僵硬的牙关,长驱直入地缠住了这人无措的舌尖。
那顶戴在唐周头上的素色帷帽被他头顶的发冠顶得往上翘起,白纱便这么拂动到两人脸上。
轻柔的触感似是另一双手抚过皮肤。
唐周背脊一阵阵发软,方多病落在腰上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他的腰侧,让他呼吸越发的急促,胸膛也跟着剧烈起伏。
再这样下去,只怕就要天雷勾地火了。
他潮湿的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在帷帽彻底从头上滑落下去前,将仍缠着他不放的色狗推开。
等将人推开后,他便猛地背过身去,将头顶的帷帽重新戴好,运转起灵力,努力平复着动了情念的身体。
他待方多病是比之前要松弛几分,可怎么都没想到,竟——
方多病不知他在帷帽下将本就红润的嘴唇咬得又多了几个印子,只是也跟着平复了一下身体,便忍不住从后头重新将人搂住,脑袋抵在捉妖师肩上拱来拱去。
“我错了……”他拖长了声音讨好道,一边还耍着小心机地提醒:“南海龙王他们还等着呢。”
唐周忍不住给了他一记肘击,“这还成我的错了?!”
方多病被这毫不留情的一下捅得龇牙咧嘴,瞧着他像是真的怒了,顿时也不敢再胡来,只是仍忍不住用手指凑过去捧着捉妖师攥成拳头的手。
一连碰了好几下,紧绷的拳头才慢慢松开来,他眼疾手快地勾住了其中一根手指,缠住了便怎么都不放开。
唐周半是窘迫,半是羞恼地抽了抽手,也没能将他甩开。
在外头等得不耐烦的颜淡折返回来,见两人打情骂俏的停在原地,不由得一翻眼睛,有些后悔找这两人过来帮忙了。
好在唐周在她过来时便已经听到了动静,见实在甩不开他,便紧绷着张脸地走在前面,假装被大狗勾着的手指不存在。
这会儿他倒是感激起脑袋上戴着的这个帷帽,将他通红的脸挡了个严实。
两人一前一后行到人前时,方多病已经将手松开来。
毕竟南海龙王知晓唐周的身份,他也不似颜淡那样,因为自身的原因,再上天界的可能性极低。
尽管方多病不记得天上的生活,但从颜淡口中知道的仙神不准动情的天规还是谨慎地收敛起对自己的放纵。
因着是去龙宫,他们行的是水路。
南海龙王给了他们一人一颗避水珠,乘上术法引动的浪潮一路以极快的速度返回南海。
只是他们回得已经太迟了。
或者说,自朝衍离开南海的那一刻起,他便行了错招。
南海龙宫内部并非铁板一块,朝衍身边的下属早就被敖宣收买,他这头才出了南海龙宫去找余墨,敖宣便收到了消息,发兵围住了南海龙宫,抓住了公主朝澜。
若不是为了等余墨自己送上门来,再加上要将朝衍这个南海龙王一并抓起来处理了,敖宣早就将朝澜带回东海了。
如今他们回来,简直称得上是羊入虎口。
尤其是除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余墨之外,他还看到了在凌霄派时伤了自己的方多病。
敖宣很快便让东海的水族兵将将他们围了起来。
只是他却还是低估了余墨,也没想到他们找来了方多病跟唐周这两个帮手。
方多病这段时日修为进境极快,尤其是在思过间的两日,不知道是因为唐周受了伤,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七曜神玉钻出来了好几次,每次一飞入体内,他体内的仙神之力便似洪水泄入似的不断上涨,甚至于让他怀疑起这神玉是不是暗地里从唐周体内偷了属于帝君的那部分神力转入他的体内。
好在仔细检查过唐周的身体后,他发觉自己这种提升倒不似偷了唐周的,反倒更像是二人体内的仙神之力因为七曜神玉形成了某种循环,以至于每完成一次循环神力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升着。
不过唐周如今毕竟肉体凡胎,尽管灵力也随着神力一并上涨,但更多的神力还是涌入到破裂的仙衣之中,缓慢地修补着仙衣上的裂纹。
方多病手持尔雅剑,灌注了神力的剑刃一扫,到处便人仰马翻。
余墨的墨金扇跟唐周的仞魂剑亦不遑多让,哪怕敖宣的金钩法器同样不俗,二者短兵相接之下,也叫敖宣面上的神色一阵扭曲。
眼见着朝衍飞身想救下被他以术法禁锢在王座旁的朝澜,他顿时不顾上跟前的余墨,手中金钩一甩,袭向了朝衍的手臂。
方多病眼见不对,甩出一道神力勾住了这位救女心切的南海龙王,将人拽了回来。
敖宣的金钩险险地与他手臂擦过,却仍是意外地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朝衍便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扑向被定在王座旁边的朝澜。
好在在敖宣几乎要抓上朝澜的脖子时,一柄剑便扎穿了他的掌心。
唐周一身飘逸的素衣从天而降,剑诀一指,仞魂剑带着龙子的血液返回他的手中,溅起的血花落了几滴在他白色的帷帽,倒似是雪地盛放的红梅,让那一身风流之态多了一丝肃杀。
方多病甩开了手里的朝衍后便提剑跟上,两人一左一右围击着本就受伤而显出了狼狈之态的敖宣,虽用着全然不同的剑法,却默契得好似同出一脉。
敖宣又挨了两道剑伤之后捂住伤处恶狠狠地看着两人,却知道有眼前这两人在,再想抓到朝澜已经是不可能的事,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便先一步退了兵。
方多病虽是来帮忙的,却无意斩杀一介龙子,只看向了余墨,让他自己看着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