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宾利因为离得近些率先到达了河边,接着再往上游方向沿河开去。
突然,十多米前面的一个路口,一辆黑色雪佛兰冲了出来,没有转弯,直直的冲破了堤无津川的河边护栏,直接往河里落了下去。
黑色宾利一个急刹停在了原地,离撞破了的护栏不到五米。
保时捷356A紧跟着雪佛兰冲到这个路口,在破损的护栏前停了下来。
永井光看着保时捷前挡风玻璃的一个弹孔和扩散的裂缝,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
于此同时,保时捷副驾上的琴酒也打开了车门,抬头看向了下车的永井光。
永井光挥了挥手,往保时捷走去,到了琴酒身边:“怎么样?”
琴酒怀疑的看了下永井光,又看向河面已经完全沉下去消失了的雪佛兰:“赤井秀一,让他跑了。”
抬手,永井光手指碰到琴酒脸上眼角多出来的一处伤痕,有几滴金色的酒液滑落:“你受伤了。”
伏特加从另一边下了车,看向雪佛兰落水方向:“大哥,我们还下去找他吗?”
琴酒抓住永井光碰到他眼角的手,把他拉开,回答伏特加:“先离开这里,警察很快就要到了。”
永井光收回手,舔掉手指上面沾到的几滴酒液:“啊,好苦。”
琴酒低头看着永井光:“上车。”
永井光乖巧的坐上了保时捷后座,从降下的窗户和羽村秀一打了个手势让他跟上,保时捷一个转弯离开了这个看起来像是意外事故的车祸现场。
“总之,就是这样。”永井光双手乖乖放在膝盖上,和琴酒说了自己让爱尔兰和赤井秀一偶遇的全过程,“我就是想着他们不管谁死都挺好的,爱尔兰还和阵哥哥有矛盾……”
“谁告诉你我们有矛盾的?”琴酒用点烟器点了根烟。
“朗姆啊,他说因为阵哥哥杀了爱尔兰的义父皮斯科。”
“我们那点小矛盾不影响组织任务,你被朗姆利用来排除异己了。”琴酒皱眉说道。
永井光摇头:“他确实有问题,回来后首先搜索了你的任务记录。只要有这种可能性就得排除掉,我又不缺这个代号手下。”
琴酒眉头依然皱着:“你总不能只要组织里有人对我有意见就去除掉。”
“为什么不能?”
“……”琴酒深深的吸了一口烟,“你这样在boSS那边可说不过去。”
永井光无所谓耸肩:“怎么汇报是我的事儿。”
琴酒看着后视镜,和永井光的目光对视:“你要是再有了赤井秀一的行踪,最先给我。”
“可是……”
“不准自作主张。”
永井光低头嘟起嘴,小声嘟囔着什么,戳起后座的车座皮套。
伏特加小声说道:“大哥,波尔多也是为了……”
“如果他直接给我们说,我们找几人做好伏击,赤井根本没有逃离的机会。真是浪费了这个情报。”琴酒打断伏特加的求情,看向后视镜,发现后视镜空了,一转头,就见永井光把自己缩成一团卷在了后座上,“你干什么?”
“……自闭了。”永井光把头埋进自己的白金色蓬蓬裙里面,“阵哥哥脸受伤了。”
“……赤井开的枪,又不是你弄的。”
“明明很小心了……”永井光缩得更小了些。
保时捷又开了一阵,后座似乎还在黑雾弥漫,琴酒看了看前车窗的弹孔:“停车。”
伏特加急忙靠边停了下来,琴酒打开车门,把后座卷成一团的永井光提了起来,吩咐伏特加:“去修理厂把车窗修了。”然后关上车门,提着永井光上了后面跟着停下的宾利后车座。
伏特加无奈开着车转弯向修理厂:“啊,还得去训练基地找个车开回家,真倒霉,今天就不该出来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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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笠博士正在家安装着一个新道具,这时候外面门铃响起,他一边叫着谁啊,一边到了门口。
灰原哀穿着白色研究服刚好从地下室出来:“阿笠博士,你不会想背着我点了披萨外卖吧?”
阿笠博士摸着头尴尬笑:“哈哈哈哈小哀你在家我怎么敢啊?”
“哦,我不在家你干过?”
“哈哈哈哈哈哈……”阿笠博士心虚的急忙打开了门,“这个点来这里,是谁啊?”
一个人影倒了进来。
阿笠博士连忙接住:“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全身湿淋淋的,按着自己左边肩膀处的伤口:“别送我去医院,你这里有外伤药吗?”
阿笠博士手忙脚乱的把赤井秀一扶到了屋里沙发上:“怎么回事儿啊这是?被人袭击了吗?”
灰原哀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完全没有要帮忙的意思,一直到阿笠博士急冲冲的去找急救箱,她才冷声说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又一次把危险带过来吗?”
“我确定过,追我的人已经离开了。”赤井秀一看向灰原哀,脸色苍白,“……对不起。”
“这话你对姐姐说过吗?”
“……”
灰原哀扭过头:“算了,我可以想象,就算你说了,她也只会说她是自愿的。”
“……志保,我从来没想过伤害她。”
“说这些有什么用?”灰原哀转身离开。
阿笠博士匆匆忙忙的拿来了急救箱:“这是什么的伤口啊?要是枪伤的话还得取子弹啊。”
“刀伤,主要是泡了水,不尽快处理的话我担心感染。会变得很麻烦。”赤井秀一抱歉的点点头,“医院可能会有组织的人监视,最近只有米花町你们这里了,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呀不要这么说,能帮到你真是太好了。”阿笠博士小心翼翼的帮赤井秀一脱了衣服,“是发生了什么?”
“遇到一个组织成员,被划了一刀,不过对方也中了一枪,逃脱的时候发现琴酒开车阻拦,只能开着车进了河里,才摆脱了追击。”赤井秀一皱着眉回忆,“如果是琴酒发现我踪迹……应该会有两个以上狙击手守着我才是……今天可能真是意外。”
阿笠博士看着伤口有些无措:“这个……这个伤口得缝才行吧?我不太行,我给朱蒂打个电话。”
“我来吧。”灰原哀从门口背后又走了回来,“我会。”
“啊……小哀……”阿笠博士看看灰原哀,又看看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笑了一下:“谢谢你,志保。”
“别这么叫我。”灰原哀从急救箱里找到医用针线,“我现在是灰原,灰原哀。”
赤井秀一眼里露出一丝忧伤:“……灰原……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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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德古拉别墅,几人已经各自回房休息,拿着几件清洗好的jsk和衬衫,羽村秀一敲响了永井光卧室门。
听到永井光进来的声音后,羽村秀一拿着裙子进到房间,打开衣帽间把几条裙子和衬衫按颜色分类好挂了进去。
要出房门的时候,羽村秀一突然顿住,似乎,想到什么,转头问道:“大小姐,您是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穿着吊带睡衣趴在床上看书的永井光转过头,看向羽村秀一,漫不经心的回道:“你第一次跪下吻我手的时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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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岁多的永井光还不能决定自己穿什么衣服,在强烈要求穿裙子未果后,他被迫穿着妈妈给他买的毛茸茸小狐狸连体衣,拖着一条毛绒狐狸尾巴,手里拿着一把一尺长的玻璃玩具剑,小心翼翼的从二楼楼梯往下走。
一个看起来才高中的少年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站在客厅门口,看到永井光,有些担心的走过来:“啊,需要帮忙吗?”
永井光仔细看着楼梯,摇了摇头,一步步自己走了下来,到底了才吐出一口气。
抬头看向少年,直接说道:“这个眼镜不适合你。”
“这……这样吗?”少年尴尬的笑了笑,把黑框眼镜取了下来挂在了衬衫侧袋里,单膝跪下伸出手来,“那这位小殿下,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吗?”
“你是爸爸公司的职员吗?”
“以后会是的,我现在是永井先生资助的学生之一。”
“你声音很好听。”永井光把一只小手放在了少年的手上,“那你相信光吗?”
“啊……相信吧……”少年笑着握住永井光的手,点了点头。
永井光另一只手拿着看起来很精致的玩具玻璃剑,放在了少年的肩头:“那你愿意将一切奉献于我吗?包括你的信仰与灵魂。”
三岁的,穿着白色小狐狸连体服的,金发碧眼的小孩子,小得甚至还看不出性别,异常慎重的问出了这话。
少年愣了愣,依然单膝跪地,握着永井光的一只手,接着他笑着回道:“我愿意。”
玻璃剑在他肩头突兀的碎掉了。
永井光愣住,然后懊悔的喊道:“哎呀是一次性道具!”
少年紧张起来:“对不起,小殿下,是我弄坏了吗?”
“不是不是!”永井光兔子一样原地跺脚,然后没忍住哭了出来,“为什么没告诉我这个道具是一次性的啦!”
少年慌慌张张的围着永井光转,最后把他抱了起来,拍着背努力哄:“不哭不哭,我会想办法给你买一模一样的玩具的。”
“我不要玩具!哇!我最讨厌玩具了!”永井光哇哇大哭,“搞错了啦!骑士剑搞错人了!”
少年着急得头顶冒汗,抱着永井光来回哄着,脚上踩到玻璃碎片刺穿了袜子扎到了里面也毫不在意。
“小光怎么了?”楼上的玛利亚听到哭声急忙下来,先是从少年手里接过还在哭的永井光,然后就看到地上的血。
“天啊你脚上是被玻璃扎到了吗!?”玛利亚大喊起来,“显明!显明!你哪里去了?快去拿急救箱!”
走廊最里面的书房,永井显明探出个头:“我就进屋拿个资料,光又干什么了?”
少年看着似乎停下哭泣的永井光,终于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