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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小松鼠不伤害人,可以不用把它赶出去,也不用置它于死地。”

萧云柯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张慕,“医药费你不用承担……但你得取出家族一百万仙币捐于派中,自己也不能再对人趾高气扬,不然以后得罪了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后一句属实是忠告了。

“……好!”张慕看了眼底下的小松鼠,小松鼠阿付也看着他,眼眸里还有点天真和茫然。

“我不仅会取仙币捐于派中,还会让父亲给人间监察司送一部分防御法器。”

索性也不过几千万仙币罢了,张家每年营收以亿计量,这点算什么?

……这点东西,换一个笨蛋的命,很够了。

张慕深深叹了口气。

萧云柯却突然站了起来,把手伸向了张慕——

这回换做张慕呆了一下。

“……你?”

他本能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顺着萧云柯的手,也站起来了。

……预言,都是那些该死的预言让他一次次的犯错,还差点因为自己偏执丢了小松鼠的命。

张慕立刻决定回去就把那些预言的神台全它大爷的拆了!

他也是蠢,为什么要根据毫无依据的预言就主动伤人呢?

不过是些虚假幻象。

……就算他和这人真是什么宿敌,那也不该以强欺弱。

何况……萧云柯好像并不是他想象里那样的人。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摘星高楼之上。

一名瞎眼的女人摸着手中晶莹的水晶球,上面显出了悯天峰中的景象。

“……你看,没有所谓的天道系统,他们果然不会像之前那样争锋相对了呢……”她喃喃着,“只是,这最后一次……顾亭念,你能否走出那个荼蘼魔咒呢?”

花开到极致,落下时皆是悲惨收场。

“那就……让‘它’再睡一会吧。”

*

一番拉扯言和之后,顾亭念把萧云柯带回了清云峰阁楼中。

“你傻吗?他打你你就不知道叫师尊?”毛笔愤愤的在空中都要写出残影了,“传音玉佩干什么用的?!”

阁楼之中,萧云柯趴在床榻上,半裸着身子,背上全是被剑意、锁链划出的伤痕,有的在冒血,有的已经在结痂了。

他脸上已经洗干净了,长发披散时有种中性的帅气。

而顾亭念拿着一罐白色的药膏给他涂涂抹抹,一边涂涂抹抹,一边用那毛笔在疯狂输出。

“……师尊,别写了,我看花眼了……”萧云柯委委屈屈,然后不经意的把衣服又扯下去一点以便于露出自己练的腹肌。

有点像求偶期的小狼,在向恋人展示自己优越的……条件。

真是……很心机的一个人呢。

但顾亭念才不会注意到他的腹肌,只是蹙眉,拍了拍他的脑袋——

“把裤子拉上去!”毛笔刷刷一顿写,“盖好肚脐眼!等会拉肚子怎么办!”

祖传的盖肚脐眼。

萧云柯:“……”

我好心累……

“不过,”毛笔笔风一转,顾亭念温柔的揉了揉他的脑袋,把他头发揉得微微炸毛,“你今天最后做得很对……掌门确实主和平之道。”

也幸亏是没把萧云柯打出个好歹,否则他就要不和平了!

要是萧云柯真有什么事,顾亭念觉得兰玉今天怕是要见血的。

对于张慕而言,最不缺的就是钱,今天萧云柯一边体现了自己的大度还一边为门派谋了福利,同时也借在场人之眼好好塑造了一番形象,以后在门派里弟子遇到萧云柯有什么事,估计都会帮一帮、再不济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甚至还间接性给张慕也缓和了一点紧张的人际关系。

但如果今天在张慕明明已经认错的情况下、一直抓着不放,那如今又会是另一个场面了。

毕竟张慕背后的家族不是吃素的。

所以萧云柯的行为算得上是一举多得。

没给他丢脸!

就是有点奇怪……顾亭念眯起眼,小小年纪哪来的那么多做人之道?

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争强好胜,他本以为今天萧云柯也会一直抓着不放。

都准备拔剑一起打了。

“……说起来,”顾亭念忽然让那毛笔写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亲人怎么这么久了都没来看过你?”

那些拜师的小弟子探亲都已经探过三轮了,萧云柯这边还一直没动静。

“……我是乞丐呀,师尊,你忘了么?”萧云柯语气可怜起来,坚定自己的人设:“哪来的亲人呀。”

脑海中闪过了之前对此事的印象,顾亭念顿时懊恼提起这事,立刻写道:“抱歉,近日联会事情太多……忙忘神了。”

萧云柯知道他是怀疑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了,又叹气:“师尊……你是不是觉得我太懦弱了呀?”

顾亭念一顿,歪头,脑袋上好像冒出一个问号?

“为什么这么想?”毛笔写道。

“因为我没有继续和张慕打架呀。”萧云柯又一次刻意软化语气,营造出自己很可爱的表象。

顾亭念特别吃这一套,果然又揉了揉他的脑袋。

“哪有?”毛笔写:“我夸你了呀,证明我觉得你做的对。”

“我也觉得,我今天本来想把他也打一顿,但想了想可能会给师尊惹麻烦,就……就化干戈为玉帛了。”萧云柯却抬头看着他,眼睛里亮闪闪的,“师尊不会觉得我懦弱就好……”

顾亭念想了想,觉得得给孩子塑造一个正确的三观。

“他没置你于死地,且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他后来也改正了,那你今日的做法就不叫懦弱;”毛笔又一次写得要快出残影,“但如果他想杀你却被你反杀,并求饶让你别杀你……然后你选择了不杀他,来日你反而又被他害了,那你这叫活该。”

萧云柯眨眨眼。

“前者那情况下你饶了他,会利大于弊,是待人宽和;后者则是你懦弱、你斩草不除根。”

顾亭念把最后一点白色的药膏抹在了萧云柯的伤口上,结束了自己的教诲。

“所以,你今天做得对,师尊才夸你。”

——萧云柯顿时觉得自己心里又炸开烟花了。

“那,那魔族……师尊对魔族又是什么看法?”他抓住起身欲走的顾亭念衣角,手臂上的肌肉显得他十分有力量感。

“今日那魔物……我看掌门很温柔的样子,”萧云柯继续说,“您、您对魔的看法,又是怎么样的呢?”

他还没听过顾亭念对魔族的评价呢。

上辈子没有,这辈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