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妄，我没想到你竟然也信了周青词的话。”黑衣人冷冷一笑，“怎么，他竟有那么巧舌如簧吗？”
“那些事是我亲眼看到，何来的他巧舌如簧？”凤妄掌心出现一柄通体翠绿的剑，“把‘它’，交出来。”
“交出来又如何？这么多年了，你们又销毁不了它……”黑衣人缓缓后退，他知道今日已经没有胜算了。
早知道就不和萧云柯浪费那么多时间了……
“但我不可能再让你把它放进他的身体里。”凤妄眯起眼睛，脸上的金色纹路大片闪动，仙力注入了剑中，“给我。”
“不可能……”黑衣人大笑起来，身形却快速一闪——
他逃进黑洞了。
萧云柯作势要追——
“别进去！”凤妄却拦住了他，“那里不是你该去的地方！”
萧云柯于是作罢，转为疑惑刚才他们的对话：“你们方才在打什么哑谜？”
什么它、他的？
他说话时忘了将那些魔纹褪去，凤妄立刻注意到了，她一顿，“你……是仙魔混血？”
她声音落下的一瞬，萧云柯才意识到自己这浑身的魔纹黑气，他正要开口解释，凤妄却没有再看他了，而是直奔那边的顾亭念去了。
结界之中的顾亭念对外界之事毫不知晓，他闭着眼，眉心的那个印记更深了，渐渐洇出红色的光。
“亭亭？！”凤妄拍了拍他的脸，强行止住了他的动作，“停下来，别运转气息，那些雨气对你有毒！”
宛若被人从噩梦中惊醒，顾亭念只觉得浑身都在疼，仿佛经脉断裂。
但他实在是很能忍，愣是一声没吭。
……他眼花了吗？凤妄怎么在这里？
“师尊？！”萧云柯看着顾亭念那苍白如纸的脸色，震惊无比：“你怎么了？”
额头上这红色的东西又是什么？
……怎么有点眼熟？
“……”顾亭念睁开眼睛，有点迷茫的看着凤妄，想开口，却没有声音。
“嘘，别尝试说话，吃药！”凤妄揽住他，把早就准备的药拿了出来，那是一颗玉白色的丹药，闻起来有股清香，“吃了就安全了……坏人都已经被打跑了，别担心了。”
跑了？那个黑衣人离开了吗？顾亭念眼眸迷茫，随即又想：吃什么药？不是说只是普通的失去仙力么？
为什么不能运转？
雨气有什么毒……
“快吃，”凤妄把药塞进他口中，怒道，“都怪周青词那个不靠谱的，今年忘了给你吃药——否则哪有这一遭！”
玉白的药入口即化，一股温热的暖流顺着咽喉落下，延展到了五脏六腑，那窒息感和疼痛顿时就散去了大半——
仙力在慢慢恢复了。
“还有这个，不老泉的泉水。”凤妄又掏出一个瓷瓶，忙不迭的喂进了顾亭念的口中——
像是深怕他死了。
“……”萧云柯有点迷茫了，他看向凤妄，“……那个姓秦的在雨里加毒药了吗？那我怎么没事？”
是他师尊身体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
顾亭念也疑惑的看向凤妄，他刚才本来是尝试运转气息的，可刚转了一圈，他就发现自己浑身剧痛。
但他不信邪，心想区区小痛，然后继续转——
“……你，”凤妄皱眉，苦着脸，显然在想怎么解释，“你身体不同……”
“那这个呢？”萧云柯指了指顾亭念额头间那个红色的花印，蹙眉，“这又是什么？”
他怎么感觉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
凤妄：“……”
他大爷的，老娘就该叫周青词来圆！
她想了想，突然手掌一起，一个手刀把顾亭念打晕了。
完全没想到会挨这一下的顾亭念根本没有防备，直接晕了过去。
“萧云柯，”凤妄抬眸，表情复杂：“有些话不好和你师尊说——但掌门说，可以和你讲。”
萧云柯动了动唇，诧异至极，“什么？”
“你师尊……”凤妄叹气，“其实是山茶花精。”
“……”
啊？！
萧云柯眼睛瞪大了，差点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是自然孕育的孩子，所以单靠灵气能修炼飞快，清云峰的自然花草格外多就是因为这个——这件事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你别告诉他。”
凤妄绞尽脑汁，尽力完成周青词的嘱托的同时又不让顾亭念知道，她说：“刚才那个姓秦的和你师尊是仇家，知道他的原型，下了毒药混在雨里，所以才让他失去了仙力。”
因为顾亭念本就以灵气修炼，运转功法时内丹是在本能的吸收天地灵气的，可若有人在这灵气里下了毒……那便会使得他经脉剧痛。
否则元婴期的尊者怎么会怕什么奇怪的药？
“……”萧云柯大脑宕机了，他三番两次动了动唇，结果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山茶花？！
刹那间三年前凤妄的话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这个是不老泉的泉水，很适合养花养草……”
原来那不是口误？
还有清云峰里那奇怪的显现梦境的花床……
怪不得寝居里那么多花枝，连缝隙间都长、还会动……
敢情它们是在本能的靠近顾亭念？
但前世……前世……萧云柯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因为上辈子他根本没看出来顾亭念是花妖！
不对……
怪不得前世到魔宫以后身体更差了……因为那里根本没有灵气。
而天池水……天池水修复万物，也属于自然灵气……
“怪不得……”萧云柯喃喃着——
怪不得魔医说要泡半个月才能站，顾亭念却一下池子就能站起来了！
“那、那你刚才给他吃的药又是什么？”他心情复杂的看向凤妄。
对此凤妄没有隐瞒，她摸了摸顾亭念的脸，道：“是平复经脉气息的药，每年两次，春天吃一次，冬天吃一次……春天不吃，那么清云峰在他的气息下会植物疯长，冬天不吃，那些花会逆时节结果。”
花妖修成人不容易，但只要修成了那就有灵魂了，也不会再变回花。
只要好好的养大、修炼，和平常仙族没有区别。
再加上本就是自然的产物，因此天地灵力会格外偏向他。
“……”萧云柯想了想，眉头皱紧了，“那岂不是只要有人在他运转功法的时候朝周边的灵气下毒，他就会死！？没办法避免么？！”
凤妄一顿，看向他的眼神变了，可能是没想到他居然在担心这个，“不会，不至于……只是会暂时失去灵力、变成普通人罢了，像现在这样吃点药、隔绝有毒的地方，就能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