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盒子，分别放了一颗人头。
面容甚至没有伤痕，能够清晰分辨出来，是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年轻女孩。
从脖颈的痕迹去看，应该是被人摁住，然后用锋利的大刀砍了脑袋。
我和乔雪菲都能够猜到，被杀的人是谁。
我很不屑的笑着：“这就是男模梁逸老妈和妹妹的人头啊？”
牛启娅没说什么。
没看到我的震惊和恐惧，她想必有点失望。
乔雪菲冷笑着：“梁逸弄死牛启铭之后，已经自杀了，你怎么还灭了梁逸的母亲和妹妹？
你们老牛家这种复仇的方式，让人不敢恭维，多行不义必自毙，小心引火烧身。”
牛启娅冷眼看着，愠声道：“乔雪菲，你说别人的时候，先看清了自己。如果比狠，老牛家真不如你们乔家。
老牛家也想直接报复梁逸，可那个畜生自杀了，不给别人报复的机会，所以只能拿他的母亲和妹妹开刀。
而且，这两颗人头也不是牛家人砍下来的，而是，我老公蔡绅身边的花连义砍下来的。”
然后。
牛启娅朝着我看过来，“我老公说了，唐海潮和他老妈的狗头都不怎么值钱，但是砍下来当球踢，挺好玩的。”
我不得不克制怒火，冷声道：“你就不怕，在你满嘴拉稀的时候，我立马弄死了你？”
“你不敢，乔雪菲也不会允许你就地干死了我。唐海潮，从今天开始，你和你老妈随时都会死于非命。
你不是巨浪吗，我还真想看看你的终极潜能，看你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我几乎要丧失理智。
伸手掐住了牛启娅的脖子。
窒息让她面色涨红，双眼突兀，可她一点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巨浪，放开她。”乔雪菲道。
我甩手将牛启娅扔在了地上。
乔雪菲则是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瓶，放在了班台上。
“牛小姐，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送给巨浪的礼物，他看到了就当收下了，但是不用带走。
作为巨浪的媳妇，我也给你和蔡绅准备了一份礼物，你负责交给他。”
乔雪菲说，她是我媳妇。
我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没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和菲姐领证了。
牛启娅也很是茫然。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疑惑看着乔雪菲。
“你和唐海潮结婚了？”
“对。”
“什么时候？”
“98年,12月16号。”
乔雪菲从挎包里拿出了结婚证，放在了班台上。
牛启娅展开之后，似乎倒吸了一口热气。
“真的呀？”
牛启娅诧异看着，“唐海潮，马九妹说你是她的未婚夫，可你都和乔雪菲领证了，怎么就那么奇怪，怎么就那么邪门，怎么就……”
“我就这么会玩，所以别人叫我巨浪。今天你就去问蔡绅，有没有胆量弄死乔雪菲的老公，乔家和冯家的女婿。”
我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心里波澜起伏。
多么希望，这结婚证是真的。
牛启娅有点懵，只能打开了小瓶。
里面是乔雪菲给他们准备的礼物。
小瓶像是空的，只是有张纸条。
牛启娅拿出了纸条，读了上面的小字：“蔡子辰因氰化物中毒死亡，蔡子娇被人先见后杀。”
牛启娅也读出了落款的名字，乔峥嵘，冯慧茹，东南亚青龙。
纸条里提到的蔡子辰和蔡子娇，正是蔡绅的一双子女。
“乔雪菲，你够狠，有种你亲手交给蔡绅？”
“今天，是你喊我和巨浪过来的，礼物自然就送到了你的手里。
这份礼物，可以成为你和蔡绅的心愿，能否实现，全看你们的表现。”
乔雪菲说完之后，挎住了我的胳膊，朝着房门走去。
身后传来了牛启娅沉重的叹息。
坐到车里。
我将乔雪菲拽到了怀里。
“结婚证给我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程序是真的，其实是假的。”
乔雪菲伤感说着。
我打开了她的挎包，拿出了结婚证，疑惑的看着。
上面的确有我和乔雪菲的合影。
看起来，就是结婚证那种双人照。
照片背景没问题，只不过，我在照片里的样子有点萎靡。
看起来，像是个笑眯眯的变态，这应该是在我醉酒后拍的。
“菲姐，这照片什么时候的？”
“双人照，是你参与黑凤凰案件不久就拍的。当时在乔家别墅，你喝醉了，在二楼房间，我支配了你，拍照……”
乔雪菲说着，眸子里泛起了泪光。
嘴角的微笑有点幸福，更多的却是苦涩。
我依然不敢相信，痴迷的看着结婚证。
“菲姐，从那时候开始，你就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就已经是你的丈夫了？”
“对。”
“你为什么没告诉我，我和你怎么就没住到一起？我还一直以为自己单身呢，原来我早就结婚了，有媳妇，还有个可爱的女儿？”
“你妈的……”
乔雪菲怒了，给我腹部来了一拳，“结婚证的确是真的，法律层面看，我是你的妻子，但是你不能太当真。
我和你不能像夫妻一样住一起，你也不是我家女儿的后爹。等2002年夏天，我和你必须把结婚证变成离婚证。”
听过之后，我猜到了某种可能。
但我还是问道：“为什么？”
“这是我给九妹的承诺，我和你的结婚证，是为了保护你，只有最后关头才能拿出来。同时，跟你结婚，也算满足了我一个心愿，因为，你刚从里面出来，我就迷上了你。”
乔雪菲流泪了，嘴唇抖动起来，“可是，我也答应了九妹，2002年夏就结束和你的夫妻关系，把你还给她。”
我手里捧着结婚证，满脸惘然看着：“如果，我不答应离婚呢？”
“巨浪，咱俩已经算很圆满了，你也该对得起九妹。如果你过于执拗，会伤害了自己，也会伤害了你的亲人，以及在乎你的人。”
乔雪菲说话的时候，也在用目光乞求我。
我心惘然。
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好吧！”
我把结婚证扔给了乔雪菲，然后看向了车外。
路上的风景很繁忙，我的视线却一片朦胧。
等我收敛思绪的时候发现，已经到了大栅栏附近。
“巨浪，下车吧，你去找九妹，我也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媳妇，你真好。”
“行吧，结婚证你也看到了，在离婚之前，允许你过嘴瘾。”
乔雪菲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
我走下了车，缓步朝着佟氏杏林堂走去。
马九妹迎面走了过来，笑看着我：“唐海潮，你的眼里都是什么呀。”
“眼药水。”
“嘻嘻……”
马九妹甜美的笑着。
一起去了大栅栏的方向，马九妹说道：“当初，菲姐背着你弄了结婚证，也是为了关键时刻保护你，不是为了跟你一起生活。
就你们两个，打情骂俏很开心，但是一起生活就会矛盾丛生。
我和你，才是最合适的一对，等2002年夏，你和菲姐离婚之后，秋天咱俩就结婚。
我在就想当妈妈了，但愿你是优良品种呢。”
我点了点头：“难怪，你一直要考验我，非要等两年以后才答应嫁给我。”
马九妹说着：“黑凤凰事件，你一直在付出，我和菲姐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如果对你没有真感情，你早就是炮灰了。
可是巨浪，你也不用把自己想得太可怜，你从里面出来之后，已经财色双收了。
认识你的人，很多人羡慕你，却成不了你，很多人痛恨你，却拿你没办法。
我的嫂子许月圆对你的评价最准确，你是京城上流社会，头号搅屎棍。”
我惨淡的笑了。
“你嫂子圆圆没说，她就是那坨屎？”
“如果去看已经发生的事，已经出现的人物，那么许月圆就连一坨屎都算不上。”马九妹笑着。
到了佟氏杏林堂。
二楼某房间，见到了佟芳华。
“雪菲的丈夫过来了？”
“师母，你别这么说。”
“不管我怎么说，在你和雪菲的结婚证变成离婚证之前，你都是她的丈夫。
等02年夏，你和乔雪菲协议离婚，至于补偿，她提前就给过你了，帮你投资了巨浪贸易公司，之后又给你公司账户打款5个亿。”
佟芳华温润的笑着。
她说出来的，都是已经发生的事。
可一直到今天，我才彻底明白，为什么，我和乔雪菲的交情能价值几个亿。
原来，是结婚证在作怪。
我好奇问道：“如果我和菲姐没结婚，那么现在，我在哪里？”
马九妹回答了我：“阴曹地府，十八层地狱。”
我苦笑着：“我不应该是孤魂野鬼吗，就连走进鬼门关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在京城郊外和乱坟岗游荡。”
马九妹眨了眨眼睛。
她的表情，像是心疼我了。
佟芳华说着：“海潮，你就别伤感了，依我看，没有谁比你幸福，没有谁比你走运。
等会去家里吃饭，我亲手弄几个好菜，让你师父陪着你喝几杯。
顺便，你也去看看洛海淑，她每天都会提起你的名字。
还有那个从后海捡到的，查不出身份的无名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