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一落地,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来接机的季书朗直奔他最喜欢的饭店,一口气点了半页菜单。
其他同事都有家室,急着回家团聚,公司规定出差后可享有一定时间的带薪年假,假期长短根据出差时长变动。
看着周回风卷残云的恐怖吃相,被拉来做饭搭子季书朗看得目瞪口呆:“你……逃难回来了?”
周回喝了一大口苏打水把满嘴的食物咽下去,抽空纠正他:“流放!是流放!”
季书朗略有些心虚,谁让始作俑者跟他一个姓。
“不是说去的地方条件挺好吗?怎么还挨饿了?”
周回黑了,也瘦了,不知道是不是非洲太热的缘故,他剪了寸头,整个人看上去平添了几分不好惹的野性来。
周回:“没挨饿,但是吃的东西太不对胃口。胃说它吃了,脑袋说没有吃。”
吃饱喝足,季书朗想送他回出租房,周回摇摇头:“送我去公司吧。”
季书朗顿时竖起大拇哥:“爱岗敬业、感天动地好员工!”
周回咬牙切齿地挤出两个字:“开学。”
工作不会因为出差变少,也不会因为开学变少,只会因为他懒惰拖延越攒越多。
季书朗还有其他行程,开车把周回送到桐花里楼下就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尾,周回心里对季疏缈的怨气又填了两分——流放非洲前,他正在考驾照,计划全被打乱了。
季疏缈也在桐花里,之前王瑞鬼鬼祟祟的,季疏缈担心他对项目核心代码做了手脚,留下隐患,正在技术部开会商量应对方法。
周回一进门就没看见自己的宝贝奖杯,还没等他问个清楚,就被人架去了会议室。
流年不利,被迫参与。
一个安全会开完,周回已经彻底没了脾气,精气神都被消磨殆尽。
季疏缈打开折扇,捂嘴偷笑,谁被剥削压迫,谁就一身班味。
周回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问:“欸,听说你把罗狗开了?”
季疏缈轻摇折扇:“怎么?你舍不得老搭档?”
“什么舍不得,我是遗憾不在现场,不能放烟花庆祝。”
季疏缈:“五环内禁燃。”
周回坐起身,看着她问:“他们说你是兔死狗烹才开了他?”
“你担心自己被烹?”
“我巴不得呢!”周回躺了回去,“快开了我,这破班我一天都上不下去了。”
季疏缈缓缓道:“因为他带了不想干的人来公司,砸坏了你最重要的奖杯。”
周回的大脑宕机了三秒钟,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感动,最后变成了疑惑:“就因为这个?”
季疏缈神色自然地点点头:“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周回轻咳一声:“你说够就够吧,我先去工作了。”
季疏缈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角,周回一扭头就看到她脸上熟悉又瘆人的微笑:“我这里有两个新游戏的立项,你……”
“我想起来我身份证落阿布贾了,失陪。”周回迅速告辞,拔腿就走。
季疏缈两只手用尽吃奶的力气拉住他:“哥哥哥!大哥!你先看看!”
“不看!我瞎了!放开你的爪子!”
“哥哥!大哥!”
“我不是你哥,我去把你哥给你找来!”
“那哥是表的。”季疏缈扯着他的衣角往回拉。
周回垂死挣扎:“我这哥是假的!”
“我给你升职!加薪!配车!”
“配你个黄豆海带猪蹄汤!”说起这个周回就来气,“多少钱都不干!燃命赚来的钱买不来头发和生命!”
“可以的可以的!钱可以用来植发!我还有医院、医药公司,到时候你住院插呼吸机,给你打七折!”
还要收他的钱?
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和周回的嘴角一起裂开的,还有不堪重负的衣料。
刺啦——
季疏缈拿起折扇挡住脸,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怎么身材跟上辈子天天健身有的一拼?
他还有时间健身?
是她的错,压榨得不够狠。
周回挂着一身破烂布条逃离会议室。
胳膊是拧不过大腿的,那两个新游戏依然成功立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