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回到底是坐过来吃晚饭了，不是季疏缈说了什么起了作用，而是肚子真饿了。
周回端起盒饭侧过身体，并不看着她，也就没看到季疏缈上扬的嘴角。
季疏缈不问原因都知道，周回这是怕看见自己吃饭会造成消化不良。
毕竟这场景上辈子出现过很多次，不过现在他们俩的位置对调了。
季疏缈轻咳一声调整好语气，用长辈关心晚辈私生活的语气问道：“小周啊，最近过得怎么样？大学生活开心吗？有没有女孩子跟你表白啊？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子呀？你长得这么帅，肯定桃花朵朵开吧？”
“你发什么神经？”
季疏缈：“关心你的心理健康和情感状态。”
“有，挺多桃花的。”
季疏缈一脸八卦：“都是一些什么人呀？”
周回没好气道：“电脑、泡面、折叠床。”
季疏缈：“……”
“你去看看我的考勤，平均一天在公司待二十个小时，剩下的四个小时还要赶去学校上课。我都要累得灵魂出窍了，还桃花？跟女鬼朵朵开吗？”
季疏缈：“……那，那你泡面还是加个蛋吧，对自己好一点。”
你倒下了，可真没牛马顶上了。
周回白眼都要翻上天了，季疏缈极有眼色地端着自己没动过的盒饭就要走。
“放下。”周回的筷子指了指她手里的盒饭，“我的。”
“哦。”季疏缈推到他面前，关切道：“你多吃一点。”
季疏缈临走前吩咐桐花里的后勤：“大家最近加班都辛苦了，给大家采购一点补品吧，枸杞人参什么的。”
季疏缈压低声音：“尤其是你们周总，需要大补。”
也别走公账了，流程走起来麻烦还费时，季疏缈自掏腰包给了后勤部门钱款。
拿到钱的采购速度是极快的，当天晚上的宵夜，周回得到的配餐饮料是一大杯人参枸杞茶——枸杞足足半杯。
这个时间，直播并没有兴起，各大直播平台也没有出现，“世面”App的直播功能上线，再一次走在时代之前。
季书朗之前成立的电竞俱乐部这两年已经打出了一些成绩，不过仍然是家里为数不多亏钱的产业之一。
世面签的第一批入驻直播合同中也有俱乐部，季疏缈想着互相成就，给俱乐部的队员增加点商业价值，早日结束入不敷出的局面。
传媒公司签的那一批网红里，已经有几个坐到了头部位置，季疏缈允许那几个流量大的网红在全平台开放直播功能前，优先、错时直播，给足流量扶持。
季疏缈没有急着带货，世面的购物功能甚至还没有上线。她让那些网红做自己擅长领域的内容，抓住目标客户群体，可以择优选择一些品牌做广告，但是控制一下数量，注意不要引起观众反感。
11月15日，第一批主播进行试播。
季疏缈在桐花里从当天早上七点待到第二天早上七点，通宵盯着各个直播间的实时数据，刚解禁的季书朗也在，看着自己一手组建的俱乐部的队员直播间，每个在线人数都在六位数，深感欣慰。
“直播元年。”季疏缈托着腮感慨，嘴角上扬：“我开启的。”
坐在她身边的周回听到这话，白眼都累得没力气了，他一整晚都在协调调度，现在手指都懒得动一下。
这班你就上吧，谁上谁疯。
11月16日当晚，第二轮试播开启。
季疏缈事先就付费邀请了一些明星注册账号开直播，其中就有当天杀青的电影剧组——她和熊宥竹、陆雍和都有投资的那一部。
直播的主角自然是男女主和导演，但角落里的柏亦川频频给自己加戏，不是插话搭腔，就是殷勤地给几人端茶倒水。
偏偏他长了一张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好皮相，还真给他圈了一波粉，上了几个热搜。
季疏缈摇着折扇，心里盘算着，电影既然已经拍完了，那是时候解决一下这个隐患了。
姥姥的工人时装秀定在下月初，季疏缈忙完直播功能的事就一头扎进时装秀最后的准备工作中。
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季疏缈一早就和活动策划公司确定了合作方案，还找了经验丰富的秀场导演坐镇。
秀场设置在上海，到时候会分为上下两场，一场在世面上全程直播的成衣秀，一场只对特邀嘉宾开放的高定秀。
这一次直播会挂上衣服链接，观众可以跳转到某宝直接下单——不过是预售。
季疏缈：私密马赛，好像带了点不大好的东西回来。
季疏缈心里道歉，但是没打算改。
她缺钱啊，那批土地下个月要放出来拍卖了，还有她还要收购明望，加上服装厂现在的产能实在跟不上，只能搞一搞预售这一损招。
服装秀在全网造势，如果办砸了会遭到流量反噬，季疏缈不得不忙成陀螺，拉着季书朗一块转。
邀请名单、服装模特、现场布置、媒体采访、链接设置……
每一项都足够让人头秃。
开会时季疏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扯落好几根头发：“呜呜呜……爱丽丝、爱丽儿、艾米丽……妈妈不要你们离开……”
周回冷漠地抬起头：“钱可以用来植发。”
季疏缈一噎，这话好像是她说的。
周回一脸大仇得报的得意嘴脸，满脸写着“你也有今天”。
会议室里也没外人，都是亲信。
季疏缈朝他竖起国际友好手势：“幼稚鬼。”
周回：“呵，你成熟。”
“反正比你成熟！”
季书朗抬起头，用加班加到空洞无神的双眼看着他俩：“你们半斤八两。”
季疏缈：“我八两黄金，他半斤废铁。”
周回：“我半斤锎。”
季疏缈茫然：“什么东西？”
扳回一城的周回不屑地轻哼一声，嘲讽拉满：“我就喜欢你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生要强的季疏缈绝不认输：“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要给我做牛马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