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猫腻。”孟凄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小巷子。
又过了半晌,那道人影终于有了动静,看身材比例,应该是个男子。
他穿着一身夜行衣,蹑手蹑脚地从小巷中钻出,虽然孟凄盯的很紧,但他不断在黑暗中穿梭,最后还是消失在了黑暗中。
孟凄轻叹一声,并没有动身去查这人的踪迹,他在这泥山县人生地不熟的,很可能会着了对方的道。
他也没有闲心去管这种事,既然这泥山县的县长都没有去管,自己也是无济于事。
只要不耽搁了他的计划就成,这种怪事发生就发生了,毕竟他看得出,这泥山县的水有些深。
没有了怪声,孟凄再次睡了起来,直到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的脸上方才醒了过来。
他伸展了个懒腰,随着身上骨头发出声响,这才哈了口气。
这一觉虽然被打断过,但也是这些天以来睡的最舒服的一次了。
这泥山县的客栈黑的吓人,他可不想再这么住下去了。
所以必须这两天要找到一个合适的住处,然后想办法混进泥山县上的学堂里。
走在街道,孟凄混迹在车水马龙的人群中。
虽然我他的相貌和三年前有些差别,但是他那灰蒙的双眼有些显眼了。
他出门前特意将头发放了放,遮住了左边半张脸。
混在街道人群之中,这么来看泥山县白天的时候跟其他县镇几乎无异,孟凄望着喧闹的人群,路过一个地摊停了下来。
“哟,这位客官这是要买功法吗?”一个长着山羊胡的瘦削男人笑眯眯地开口道,说着他拿起了地上的一本功法。
“客官你可是来对了,这是我从那幽谷偷学来的绝世功法,叫七阴白骨爪,习得可伤人七魄,一爪见骨。”
山羊胡男人嘿嘿一笑,又拿起地上的另一本功法,“这个是九阳神拳,每一式拳法都招招致命啊。”
孟凄听完山羊胡男人的讲解,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抽了抽嘴角。
“这,真是好功法……”
“怎么,客官不满意吗?凡人也一样可以修习的,只要耐得住性子,吃一点儿苦,会个一招半式防身也行啊。”
山羊胡男人瞧见孟凄那掩饰不住的鄙夷,打了个哈哈,也不气馁,继续讲着他那功法的神奇与奥妙。
“起开,都起开,别挡道!”就在这时,一道突兀的声音从街道另一侧传来。
孟凄闻声向着那边望去,只见刚才还拥挤的人群纷纷让出了一片空地,一个轿子被四个年轻男人抬着走来。
轿子前面还站着一个脸红脖子粗的中年男人,刚才发声的就是他。
中年男人朝轿子靠去,躬着身子听着轿子里的人传话,片刻后动身踩在附近的一个石墩上。
他扯了扯嗓子,朝着街道上的人大声喝道:“都给我停一停,咱泥山县的县长大人发话了!”
说罢,周遭的人群闻声全都围了过来。
扫视了一遍不再走动的人群,那中年男子这才接着开口道:“就在昨夜,我们上供给泥王爷的供品跑了。”
“我不管是不是有人通奸,大人发话了,只要找到了那逃跑的供品,就赏两吊元铜!如果还能找到跟供品通奸的人那就重重有赏!”
此话一出,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纷纷七嘴八舌了起来,这两吊元铜可不是什么小数目,整整两百枚元铜啊那可是。
普通人苦苦劳作一辈子也就挣那么多元铜。
有些人顿时红了眼,七嘴八舌地开口抢着说看到了那供品逃跑的方向和位置。
也不管对不对,要是真蒙对了那两吊元铜可就是自己的了。
“都给我安静一些!”中年男人仿佛早就预料一般,从腰间抽出泛着寒光的刀,向着周遭那红眼的百姓一挥。
“都给我想好了再说,要是蒙的那可是要杀头的,都给我掂量掂量,有线索或者知道的都去大人府上报道!”
孟凄站在围观的人群当中,一声都没有吭。
虽然他知晓昨天在树林中发生的一切,但同样发现了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先别说知不知道那少女的踪迹,只要透露出自己看见了那一幕,那可想而知会有多少人想要杀他灭口。
固然这两吊元铜诱人,但也要有命去花。
他扫过那由四名年轻男子抬着的轿子,心中却是暗自腹诽。
这一个小县居然还撑这么大排面,这世道真是不堪入目,一县县长没想到还会和山贼土匪勾搭到一起。
虽然不知道他们打什么算盘,但可以肯定的是,用少女当作供品这种手段,肯定不是什么好鸟。
只见那被围起来的轿子起轿,人群也散了开来,一如既往地在行走于街道。
不过有些人的神情略显亢奋,毕竟那是两吊元铜,一般人奋斗大半辈子都攒不出来,总有些人想着碰碰运气。
孟凄向刚才那山羊胡男人打听到了县内学堂的位置,忙不迭地动身赶了过去。
这处学堂建在泥山县的中心,刚过晌午,孟凄便抵达了学堂。
也不是什么县镇都会设立学堂的,既然设立了学堂,那就隶属于东宿的某个实力不俗的宗门。
而这泥山县的学堂就隶属于东宿的三流势力幽谷。
据传闻,幽谷派这些年被外人察觉是修炼邪术的邪修。
惨遭正派势力的打压,被那些所谓的正派势力汲取地也差不多了,这些年一直不曾出声,萎靡不振。
泥山县上的这所学堂很是简陋,应该是有些年头没人打理了,一些木窗即使破损了也没有换掉。
孟凄透过那墙可以清晰听到里面的学堂先生正在讲道,不由得回想起三年前在孟家学堂的时光。
“真是命运弄人啊……”
轻叹一声,孟凄琢磨着该用什么方法混进学堂。
“门外可是有人?”
突然,学堂内那先生讲道的声音骤然一停,让孟凄不由得一惊。
“被发现了。”孟凄眉头拧在一起,额头隐现虚汗,这才没过片刻功夫就被人识破,很是尴尬。
在逃走与面对之间,孟凄最终还是缓缓地推开了学堂的门。
那门应该也是年久失修,嘎吱作响,仿佛稍稍用力就能将门晃下来。
只见那学堂先生身高七寸,年龄约摸三十出头,瘦的跟孟凄现在差不多,面相普通,但整个人除了一些书卷气息外还显得格外阴郁。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学堂门外徘徊?”
孟凄闻言不敢怠慢,先是在学堂内众多弟子面前对学堂先生作揖鞠了一躬。
“小子……小子孟凄起初初来乍到,在县里没有居所,偶然间路过学堂,被先生讲道声所深深吸引,难以自拔,方才在门外逗留了一阵,不曾想打扰到了先生讲道。”
他此时说话格外地客气,显得彬彬有礼。
但心中却实忍不住自嘲起来,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人情世故那一套还是得拿出来。
瞧见那学堂先生脸色缓和了几分,不用想就知道,有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