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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难顶。

我现在少说也是加了四十点血量的阿褪了,但没想到,一轮暗月几乎将我的半条命都给抽了过去,心脏更是被扯得,像是偏离了原本的位置。

咕咚——咕咚——咕咚——

随着大口大口的急促呼吸,心脏也激烈地上下跳跃着。

本还以为泪滴大哥给了我超级外挂,但由于是刚刚投入使用的交换系统,直接叫我的身体菠萝菠萝哒(千疮百孔)了啊!

要不是因为安娜塔西亚身上的癫火特性,而不得不如此使用,真要投入实战意义根本就不大,还不如去修炼敌我同归的七伤拳呢,这招要是一落空,可就相当于白白揍了自己一顿啊。

但好在,出其不意的攻击,叫安娜塔西亚没能想好应对的方式,又被我一套小连招,直接就叫菈妮的暗月将她正中,直接给安娜塔西亚炸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她趴在了雪地上似乎一动不动,不过,并没有卢恩汇聚而来,也就意味着,她多少还留着最后一口气。

我喝了红圣杯露滴后,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对方突然呛了一声,身体也随之震颤了起来。

——啊,看来是错过最好的时机了,可惜。

安娜塔西亚抬起头,赤焰浊黄的眼眸一看到我,又狰狞地笑了起来。她晃晃悠悠地站起身,抱怨道:“真,真是冷淡啊,零大人。刚才,那是别的女人的招式吧?”

“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吧,安娜塔西亚。既然是战斗,那就只要决出生死胜负就好,何必管我用什么招呢?”我警惕地看着对方,“······你也不是吗?为了赢过别人,为了赢过我,受赐了那癫火。作为原本的指头女巫,我想,你应该不会不知道,那是毁灭世界的力量吧?”

“呵呵,哈哈哈~没错,没错,我们可都一样啊,零大人。为了胜利而不择手段,为了能够活到最后,而不择手段!”安娜塔西亚又一次卯起了劲,身上,癫火的气焰再度升腾起来,“在我第一次杀了褪色者,夺取了他的卢恩之力以后,指头大人可并没有责怪我。也是那时,我才真正理解了指头大人赐予我等的使命······不管用什么手段,活下去,不断活下去,直到最后一人,然后成为艾尔登之王!”

说着,安娜塔西亚又一次朝我冲了过来。

魔法——奇袭魔砾。

安娜塔西亚的肩膀被从背后袭来的魔砾穿透,但她全然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大吼着,向我冲锋。

她还说道着:“你知道吗?零大人,自从熏火教堂那一次,与你分别以后,我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混迹在女巫们身边,听闻着你的消息······平定了杜鹃之乱、救下了祭典的碎星将军、说服了赐福之王,联合利耶尼亚与史东薇尔,共同征伐了巨人雪原······啊,你真是,你真是太棒了!就连那位贝纳尔也一直说着,你是褪色者的楷模。不知何时起,我发现,自己好喜欢你,好想侍奉你,也好想,好想永远地得到你,与你永远相伴,不会分离。”

安娜塔西亚怕不是真的疯了,她蛮横地朝我不断地进攻,竟然对我的辉石攻击也几乎不躲不闪,只是一个劲儿地扑上前来。

就算被辉石击倒了,这家伙也像是小强一般,喘了几口气,又重新站了起来,叫人心底里不由地升起一阵寒意。

“你闪耀的,与这个世界的丑陋家伙们格格不入······我,多想,多想你能接受我的爱啊,零大人。”

明明说着像是告白的话语,但是,安娜塔西亚挥舞大菜刀的手却没有丝毫的迟钝。

又是一记辉石魔砾命中她的身躯,这下叫她没能站稳,不由地跪倒在了地上。

“······其实,你错了,安娜塔西亚。我可没有你想得那么完美,你所说的那些事情,也都不是靠我一个人就能完成的。是许多人的帮助,才能让事情走向好的一面。”我纠正了她的观点。

“可为什么······那时候,却没有人来帮我呢?”安娜塔西亚轻声地述说了什么。

等她抬起头,眼眸里,火焰依旧熊熊燃烧着。

“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接纳我的,零大人,当那个女孩死去的时候,当你认识到世界的残酷的时候,你一定会真正地理解我,然后来找我,渴望我的祝福,让我来带走你的苦难。”安娜塔西亚微微一笑,便要利用鲜血王朝的遁形之术,逃离,“回见了,零大人。”

不好!

因为我后来都在用法术,来保持距离,避免被对方的癫火沾染,此刻,要我赶过去,对方铁定已经遁形。

雪域茫茫,可不像当初逮捕癫火零的地底之下,那样无处可逃啊。

但没想到,就在安娜塔西亚快化作一滩血水的时候,突然,一击花束从她背后的地底下伸出,然后一锤敲在了她的头上,叫安娜塔西亚不仅没能逃脱,还头破血流,躺倒在了雪原之上,如同化作了一朵巨大的彼岸之花。

“······零大人。”她竟然在最后还呼唤着我的名字,念念不忘到令人感到可怕。

——可为什么······那时候,却没有人来帮我呢?

回想起安娜塔西亚那一句轻到几乎淹没在风雪里的话语,我不由得想着,或许一开始,安娜塔西亚也是个正常的指头女巫吧······但自从她杀了第一个褪色者,或许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那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难道遭受那名褪色者的虐待,所以才会对我有着如此厚重的滤镜,尤其是又听了我的那些传闻。

一切都已经无法得知,随着卢恩的飘散,安娜塔西亚她已经永远地闭上了眼眸。

······以防万一,还是补个刀吧,对不起了。

回过身,最后逮捕了安娜塔西亚的功臣,“白面具”梵雷的情况,看起来也不容乐观。

刚才那一击,估计用了他最后的全部力量,现在,躺在了地上,就连捂着伤口的力气也没有了,但还在气喘吁吁地念叨着:“王,王,王啊,终于,我终于替王朝报了一个仇了。”

“梵雷。”我看他可怜,递出了自己的圣杯瓶,“先别说话,喝下露滴,休息一下。”

但他却摇了摇头:“已经,已经来不及了······就算是玛莉卡女王的赐福,我也已经······”

“不试试,怎么知道?”我扶起了他的头,摘下梵雷那已经染红的面具,想要强行给他灌下。

但对方竟然还用了手,无力地挡开了圣杯瓶。

“梵雷?”

“我本就是医师······自,自己的情况最清楚不过。”梵雷的声音也开始变低,“多谢了,如果不是你,我或许都不能找那该死的女人复仇。”

“鲜血王朝,发生什么事了?”我赶忙询问道。

“王朝······王朝被人毁了,被那些癫火之徒······吾王,王他被夺走了大卢恩,一切都毁了······被我这个祸害。”梵雷说着懊悔至极地流下了泪水,但他的眼眸也开始涣散,“零,零啊,能替我,替我一件事吗······去杀了贝纳尔。”

“嗯,我会的,毕竟我找他,也有账要算。”

“······果然你才是我第一次,一次见到的那个‘零’。可,可惜,我这该死的双眼竟然一时,一时看走了眼,将那祸害带给了王朝。”梵雷接连地叹息了几口气,“那件事,就拜托了······吾王啊,请允许我现在就去向你,向你觐见吧······”

“梵雷?梵雷?!喂,等等醒醒啊,我还没问米凯拉的事情呢,喂——”

雪原,呼啸的风声中,唯有我的呼喊,而已然没有了任何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