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冉闵准备返回之时,太师桓冲来信,说:
刘魁乘冉闵南伐之际,杀害了他的兄长、匈奴左贤王刘战,自称匈奴王,并率兵攻打晋阳城。
桓冲率兵抵抗,好在刘魁大军多为骑兵,没有攻城装备,数次攻城,均被桓冲打败。
冉闵听罢,心中甚是气愤,他知道这是刘魁想乘自己南征之际,再次抢走雪晴。
当时,自匈奴王刘俊死后,冉闵便封刘宁的长子刘战为匈奴左贤王,封刘宁的次子刘守为匈奴右贤王。
“父皇,孩儿愿意带领一支军队北上,讨伐刘魁!”
张蚝听罢,心中也是生气。
冉闵却是笑道:“不,你和刘魁都是我的养子,你去讨伐他,岂不是成了哥哥讨伐弟弟,不怕被后世人说你的闲话?”
皇甫显宗听后,于是上前说道:“陛下,臣愿带领大军去讨伐刘魁。”
冉闵摇头道:“不,那刘魁箭术精妙,就连我都中了他的箭矢,何况是你?”
吕光听罢,顿时明白:“陛下,那就让臣去讨伐刘魁吧!”
冉闵点头。
天底下,若论箭术能与刘魁媲美者,唯有吕光。
于是,吕光和范芳二人带领5000名将士北上,其中有1000名龙骧铁骑。
吕光有勇有谋,冉闵相信,只要吕光出马,必然能够斩杀刘魁。
对,是斩杀刘魁,这是冉闵给吕光下的命令。
上次在左国城(今山西省离石县)时,刘魁用飞刀射伤冉闵,冉闵将其俘获,但看在刘宁的面子上,虽然剥夺了他的封地,但是仍然却放了他。
可是却没有想到,这一次刘魁不仅杀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刘战,还自称匈奴王,与自己对抗,实在是令人气愤。
所以,冉闵决定一不做二不休,斩杀刘魁,以绝后患。
吕光北上,冉闵招集张蚝、杨安、皇甫显宗、令狐归义和令狐聪等人,说道:
“我听说在吴越太湖一带,人们都信奉五斗米教,有孙恩、卢循等人蛊惑人心,此教不除,天下难以太平。
皇甫显宗,我现在任命你为扬州牧,统管江南,严肃法纪,消灭五斗米教之逆党邪徒,斩杀孙恩、卢循等人。”
皇甫显宗听后,心中大喜,以前他只负责陇右四郡,如今冉闵封他为扬州牧,已与呼延信平起平坐了。
“臣一定不负陛下重望!”
五斗米教,出自于东汉张道陵创建的正一教,其信奉教者,须纳五斗米,故称“五斗米道”。
张道陵在巴蜀地区先后建立起24个宗教活动中心,并设立祭酒,分领其户,有如宰守,后人又将他称之为“天师道”。
张道陵的孙子张鲁在汉中称王,被曹操击败,受其官职,随迁内地。
当时,有几万户天师道教徒跟随,曹操将他们安置在长安、洛阳、邺城等地。
于是,天师道开始在内地传播。
后来,两晋王朝玄学盛行,许多士大夫崇尚玄学,清谈论道,所谈的内容因与天师道的教义相符,都是道家玄学,于是众多门阀世家和贵族官员开始纷纷加入天师道。
如后来的王坦之、王彪之等人都信仰五斗米教,这些名字后面带“之”的基本上都是五斗米教的信徒。
王羲之也信奉五斗米教,而且还极其信奉,甚至将他的几个儿子全部取名带“之”,如王玄之、王凝之、王徽之、王操之、王献之。
甚至,就连司马皇室的后辈也信奉五斗米教,如司马休之、司马道子。
在吴越一带的百姓,基本上都是五斗米道的信徒。
后来,孙恩、卢循等人利用五斗米教蛊惑人心,乘势造反,对抗朝廷。
所以,五斗米教已成为影响江南地区安宁的一大不稳定因素。
冉闵是无神论者,他不信仰什么正一教、天师教,还是五斗米教,他只信奉一点,那就是凡是扰乱社会秩序者,有违国家法令者,就必须铲除。
所以,冉闵决定还未等孙恩、卢循等人长大,五斗米教还没有成为武装团体,先将他消灭于萌芽之中。
安排完皇甫显宗之事,冉闵又令张蚝、杨安、令狐归义三人各带一支军队,开始扫除晋室王朝的残余势力。
虽然司马曜已经带领百官投降了冉闵,但是在长江以南,还有许多的武装力量没有臣服自己。
冉闵令张蚝为中军,带领1万兵马,从巴陵郡(今湖南省岳阳市)出发,沿湘江而上,收复武陵郡(今湖南省常德市武陵区)、长沙郡(今湖南省长沙市)、零陵郡(今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始安郡(今广西省桂林市),翻越五岭,直至番禺(今广东省广州市番禺区),而后收复整个交州,包括交趾郡(今越南的北部和中部)。
令令狐归义从江州(今江西省九江市)出发,带领1万兵马,而后沿着赣江南上,收复豫章郡(今江西省南昌市)、庐陵郡(今江西省吉安市)、南康郡(今江西省赣州市),直至番禺,继而收复整个广州。
令杨安回到巴蜀,带领2万兵马收复整个益州13郡,包括朱提郡(治县在今云南省昭通市)、越巂郡(治所在今四川西昌市东南)、牂柯郡(治在今贵州省贵阳市)、建宁郡(范围在今天的云南省)、永昌郡(位置相当于今天云南省的西部)。
由此,便将整个云贵川囊括其中。
“安石,人人皆说你与王猛齐名,世人有‘关中良相惟王猛,天下苍生望谢安’的说法,更有人说:安石不出,何以面对天下苍生?
你说,天下应该如何治理?”
冉闵望着眼前这位“东山再起”典故的创造者,一脸的兴趣。
因为在此之前,他常与一些儒者忠臣打交道,很少与这些谈天说地的玄学大家交流过。
谢安眼望冉闵,却是波澜不惊,悠悠地说道:“无为而治。”
“无为而治?”
冉闵思考半天,却是不知应当如何无为而治。
谢安道:“日月星辰,天地万物,各自有各自的运行规律,并不以人的意志为转变。
无为而治,就是要顺应自然万物,如滔滔江水,任由它恣意东去。”
冉闵摇了摇头,还是不懂,于是问道:“那安石可愿为我治理国家?”
谢安道:“明月有邀,清风请客,我之好友张玄还欠我一段琴,我尚未赴约,有失伯牙子期之会。”
冉闵听后,心道:“这些人说话文绉绉的,还是与武夫相处更加舒适。
若是按照他们无为而治的想法,整天不务正事,尽整些清谈聚会,那说不定以后五胡乱华还会继续上演。”
“那好吧,如此朕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
谢安走出大殿,长叹一声,说道:“真是个莽夫,不知欲迎还推的道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