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巧巧拿着热水壶走进病房,默默将水杯捡起来。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
霍景琛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像铜铃,目光犀利地盯着江巧巧哑着嗓子问了一句。
江巧巧听到这句话摇了摇头,丝毫不畏惧暴怒的霍景琛,径直坐到病床旁边。
她说不出话,主持默默地握住霍景琛的手,缓缓放到小腹上。
霍景琛的手抚摸在江巧巧的腹部,突然整个人平静下来,身子深深陷在床上。
“对...你怀着我的孩子,我有后...”
他似是陷入魔怔,眼神茫然地望着天花板,嘴里不停重复着这句话。
往日里,他对江巧巧避之不及,如今竟是没有将手拿开。
江巧巧听到这句话,嘴角扬起一抹微笑。
只要有这个孩子,霍景琛永远也甩不掉她!
腹中的胎儿就是她攀附霍家的最大依仗。
“今天是几号?”
平复情绪之后,霍景琛突然问了一句。
江巧巧默默地看着男人,没有说话,随手比了一个数字。
霍景琛看明白了,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语宁要到了!我答应亲自去接她的!”
江巧巧听到这句话,面无表情地按动床头灯,叫唤医生护士。
最后,霍景琛被强行注射镇定剂方才安稳躺在床上。
叩叩叩!
门口响起敲门声,江永胜从门口走了进来。
“大姐,你也在,姐夫怎么样了?”
他走上前看向躺在床上的霍景琛。
瞧见江永胜,霍景琛顿时眼前一亮。
他招手让江永胜来到床边,让他凑过来,低声叮嘱。
过了一会儿,江永胜挺直身子,犹豫地瞧了一眼大姐,转身走出去了。
江巧巧依旧坐在一旁似是没有听到两人的话,只是瞧着霍景琛。
霍景琛被江巧巧瞧过来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不由低声解释一句。
“我答应过别人的,总不好失约。巧巧你放心,我会护着你和孩子的!”
这句话承诺再次让江巧巧抬起头,定定地看向他。
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再有什么动作。
霍景琛终于支撑不住,缓缓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江巧巧看着床头的男人,方才扬起的嘴角再次耷拉下来,她摸着自己的小腹,眼里闪过一抹狠色。
咚咚咚!
还没等江永胜走出医院,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扯住。
转过头,只见江巧巧在身后气喘吁吁地拿着一张纸递给他。
“姐,这是什么?”
江巧巧不能说话,她指着手上的纸条示意江永胜自己看。
上次,江晚晚把她的手指掰断了。
后来终于治好一点儿,勉强能够拿笔写字,她特意写了纸条给弟弟。
上头歪歪扭扭地写了两行字提醒二弟,那个姜语宁背景不简单,让他不要把人接回来。
“我明白了,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江永胜抬起头将纸撕掉扔进垃圾桶,快步走出医院。
江巧巧见此终于再次扬起嘴角。
火车站,深绿色铁皮火车缓驶入站台。
姜语宁缓缓走下火车,徐姨拿着行李紧随其后。
两人随着人潮走出站台,站在出口处静静等待。
“咳咳咳!霍大哥不是说要来接我吗?”
她环顾左右,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隐隐有些不安。
人生地不熟,若是霍景琛不过来,她们今天晚上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徐姨上前一步,放下行李:“小姐,要不我去找找人?你站着别动。”
说完,抬起脚走向火车站门口那一排排举着牌子接人群。
“诶,徐姨!”
姜语宁身体娇弱,站在原地想要叫住人,刚刚开口还没喊完一句话,一旁竟冲出一个瘦猴子的男人一把将行李抢走。
“啊!抢劫!”
姜语宁愣了一下,看着跑走的人喊了一句。
徐姨走到一半儿听到这句话转过身子,冲着偷东西的贼跑过去。
“抢劫啊!”
箱子里除了衣物还有值钱的收拾,最终的是还有姜语宁的救命钱!
这些要是没了,等于要了姜语宁的命!
徐姨拼命追上前,奈何前头的人长得像猴子,动作更是比猴子敏捷。
就这么一小会儿竟然跑得老远,根本看不到人影。
“啊!我的耳朵!”
这头没了行李,那头姜语宁捂着滴答流血的耳朵痛呼一声。
徐姨听到声音,转过身子便瞧见姜语宁耳朵上的丁香金耳环被人拽下来抢走了。
她急得不行,最终还是母爱占上风,跑回来紧张地问了一句:“你的耳朵怎么样了?来,给我看看?”
姜语宁缓缓放下手,徐姨瞧着血肉模糊的耳垂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这个火车站怎么这么乱!景琛不是说了过来接人吗?真是!”
徐姨强忍暴躁心情,忍不住抱怨一句。
姜语宁疼得直抽冷气,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面上虽不显,但心底同样暗暗埋怨霍景琛。
她强忍着耳垂上火辣辣的疼痛问了一句:“姨,现在咱们怎么办?”
她们一共带了两个行李箱,为了保险起见,钱分了三份儿最大的一份儿贴身藏着。
不过那个行李箱里头的首饰东西是姜语宁多年积攒下来的,一下子被人抢了,她也觉得心疼。
更何况,钱没了,不知道做手术够不够。
这趟广府之行开头不顺,让她无端地生出三分不详预感。
“现在上哪儿找啊,你的耳朵还疼吗?要是还能行,那咱们就先去派出所报警吧。”
徐姨急忙说了一句。
两人刚要动脚,一旁走出来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手里拿着个牌子。
“请问你是姜语宁吗?”
听到叫自己的名字,姜语宁白着脸,楚楚可怜地转过头看向来人。
“我就是,你是?”
乌发黑眸,素白的瓜子小脸儿上沾染着一点红色血液,看着格外柔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