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水提起邪修的时候,面上的表情带着些说不出的古怪。
二人不动声色,等着姜天水继续往下说。
姜天水却是不吭声了,十分安静的坐在那里,一双眼睛有些拘谨的偷看着二人都表情。
等了半天也不见二人问话,这才又叹了口气,“说来惭愧……那人是我。”
王宇一口水含在嘴里,噗的一下喷出来。
脸上带着些忍俊不禁和不可置信,“你刚说什么?”
姜天水嗫嚅两声,“我好像是成了邪修…”
话音刚落,王宇直接一步窜到了姜天水身边,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七魄之力缓缓探入。
果然七魄之力刚注入姜天水体内,一股若有似无因果毒顺着那七魄之力缓缓缠绕而来。
之所以称为邪修,多是因为修炼之法和天道相背,所以会沾染上不该属于自己的因果和怨气,体内自然会带着一股庞杂的因果毒。
如果炼化得当,这因果毒甚至可以作为攻击他人的手段。
可如果炼化不得当,那这因果毒就成了催命符,一旦被天道发现,便会引动劫雷,落个身死道消的下场。
钟震寰见王宇十分笃定的点头,微微蹙眉,“怎么回事?”
姜天水刚要开口,外头风风火火进来个汉子,正是占了赵利身子的秦忠。
秦忠,刚要开口见到屋里坐着的姜天水,却是一愣。
随即他动作十分敏捷的一步跨到姜天水面前,抬手拽着他的后脖领整个人给拎了起来。
姜天水吓了一跳,哆哆嗦嗦唉唉几声,耳中就听见秦忠声音充满愤懑的笃定开口。
“恩公,这人有问题!”
自从秦忠接手了赵利的身份,除了要给月缺里的阴魂抓替身,更重要的一个任务就是找潜藏在背后的这个邪修。
一开始,他的目标还是那个经常跟着达官显贵来玩的“张半仙”。
可那人每次来也就只是和那些人推杯换盏,甚至连店里的姑娘都不多看一眼。
倒是前两天来的这个小老头引起了他的注意,朝凤酒吧的生面孔。
而且这小老头一进酒吧就蹑手蹑脚的找了个旮旯,鬼鬼祟祟的鼓捣着什么。
秦忠的手下一早就接到了安排,眼见这小老头不对劲,直接就给摁在了墙角。
本来是想要给扣住的,可小老头张口就是认识棺爷和王宇。
秦忠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脑子一混,糊里糊涂的就把人给放了。
可人刚放走,他又后悔了。
再叫人去追,就发现小老头早跑没影儿了。
为了以防万一他干脆叫了手下在王宇的小店附近蹲着,一旦发现人回来,赶紧通知他。
没想到,还真叫他把人给堵着了。
秦忠这边一手拎着姜天水,另一只手直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有些烧糊了的纸。
“恩公你看看!”
秦忠说着,把那纸递到了王宇手上。
姜天水本来还手舞足蹈,见到那纸瞬间哑火了,肉眼可见的有些心虚。
王宇见状心里起了好奇,接过那纸缓缓摊开,也是一愣。
“路引?”
虽然那纸被烧了一部分,但凭着那纸张上剩余的内容,也足够王宇认出这纸的用途了。
姜天水被秦忠拎着,好像鸡仔一样。
此刻见王宇面带疑狐的盯着自己,姜天水微微别过目光,颤颤巍巍的点了点头。
路引,又叫冥途路引。
类似于古代的通关文牒,或者如今的护照。
作用就是将阳间的阴魂引渡到阴间去。
这东西多用于陪葬或者发丧的路上,属于遣魂镇物。
姜天水为什么要到朝凤酒吧去烧路引?
王宇朝着秦忠摆了摆手,示意他把人放下,把路引摊在茶几上,朝着姜天水的方向推了推。
“说吧。”
姜天水咽了口唾沫,两只手在小褂上揉搓了两下,叹了口气。
“你还记得张婉婉吗?”
他不提王宇差点忘了,张婉婉。
那个有着三魂生出魂丝的怨恨鬼。
当初华宁大学的事情解决后,张婉婉就不知所踪。
“我……我身上,有张婉婉的魂丝。”
话音刚落,王宇猛的坐直。
他当初没有去管张婉婉,是以他的实力确实很难抓住她。
加上张婉婉身上魂丝牵扯到的都是和她的死有着因果的人,所以王宇也就没太放在心上。
可如今听姜天水这么一说,他也是十分意外。
“张婉婉的死和你有关系?”
王宇问这话的时候咬着后槽牙眼睛微眯,似乎只要姜天水敢点头,他的拳头下一秒就会毫不犹豫的砸过去。
姜天水哪能看不出来,十分慌张的摇了摇头。
“张婉婉的事情还是我给你们牵的线,如果是我,我哪敢!”
王宇见状,身子微微放松,但脸上的表情依旧不善。
姜天水干咳一声,怯生生的看了秦忠一眼。
“那酒吧里头,不干净…先是出了个张婉婉,后又是个鲤鱼精…我发现自己被魂丝牵住,也是没想通…”
姜天水一边说,一边瞄向秦忠,一边小幅度的往王宇身边挪,生怕哪句话惹怒了这酒吧老板。
他这身子骨已经禁不住揍了。
“我就想着去那里烧个路引看看…如果能帮那里的冤魂超度,或许能解开我身上这魂丝…”
王宇冷哼一声,“你也知道张婉婉是怨恨鬼,路引那东西用在她身上,是不是有些牵强?”
姜天水嗫嚅,“我……死马当活马医么…”
“那邪修又是怎么回事?”
姜天水面色变了变,“说来惭愧…”
从朝凤酒吧回到家,姜天水思来想去终于想到了唯一一个能和张婉婉牵扯上因果的可能。
“我…曾经得过一个生人的七魄…”
“谁?”
“谭彪…”
覃彪…
当初张婉婉在朝凤酒吧的卡座上被开了火车,谭彪是第一个…
“怎么回事?”
姜天水说起这事,忍不住又是唉声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