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提炼重点
玛瑙的效率高的令人瞠目。
娅丽的酒刚煮好，还热气腾腾着，泽西卡就已经被触手推进来了，他的神情很像是劫后余生，又似乎带着点恍惚：“纪……纪评先生，母亲……我……”
他感受着自家母亲担忧的视线，默默把话咽了回去：“刚才在路上有一点意外，有异教徒捣乱想挑拨关系……战争教会的人一直在关怀我，怕我受到惊吓，好在没出什么事。”
他转头想找玛瑙，发现就这一转眼的功夫，刚刚还威慑四方、强行赶人的“大人物”居然就已经不见了，他只好又转回头，编了个借口：“……外面有点冷，教会太忙了，我想着不打扰他们就先走了。”
娅丽似乎想说什么，她下意识看了眼纪评又不敢开口，但纪评知情识趣，他端起热腾腾的甜酒，准备给这两个人留足说话的时间：“您种的花卉漂亮，我去看看。”
借口一戳即碎，没人在意。
外面的花还很漂亮，却诡异的很安静，没有一朵花说话。纪评把盛着甜酒的银器皿放到地上，伸手去捧躺在花瓣上的小玛瑙。
这只玛瑙小的还没他拇指大。
小玛瑙被他捧到手心，又乖乖调整好大小，绕到他手腕上一动不动。
怯怯懦懦的花瓣小心翼翼说：“纪评大人，玛瑙大人只是在和我们聊天，我们都很感念您的仁慈。”
纪评完全不知道自己仁慈在哪里，但他至少知道玛瑙肯定威胁这些小可怜了，他叹着气回应：“……不用这样，那个，你们认识地下的哥哥姐姐吗？”
“哥哥姐姐？一次没见过。”
“啊……他们从来不理我们……”
“那也是哥哥姐姐……”
“可是他们都不说话，也可能是不想要我们……”
于是满院子的又开始叽叽喳喳，直到最开始那个怯怯懦懦的声音再次冒出来：“我见过一次，当时，当时我还不在这里，在教会，有来来往往的修女照顾我。”
它似乎在回忆，满院子都安静下来等着它追忆往事，可见它有多德高望重。
“那时候……我很想念妈妈，修女就带我去见哥哥姐姐，但哥哥姐姐好像不认识我，它们也和我一样缩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只会让我滚。”
抛开别的不提，这是多远之前的事了？
这年头连一朵花都这么能活了？
花瓣陷入了回忆，久久没有吱声。
纪评出声提醒：“……奶奶，您慢慢说。”
这个称呼好像吓到柔弱的花瓣了。
“不……不，纪评大人，我……我不敢……”
纪评：“好的，那您慢慢说。”
柔弱的花瓣奶奶似乎犹豫了一下，粉紫色的花瓣在空中轻轻颤动：“您能凑近一点吗？我……我有点害怕。”
纪评把手腕上的玛瑙又放了上去：“两个人一起就不害怕了，您慢慢说。”
玛瑙：？？？
它几乎要把这柔弱的花朵压塌，停了几息才反应过来缩小了身躯。触手缠绕在一起，光靠肉眼已经数不出来有多少根了。
花瓣奶奶不肯说了：“您不相信我？”
“唉，”纪评叹气，“这也怪我吗？实在是粉紫色太招眼了，奶奶，您说您害怕，但我也挺害怕的。真心的。”
短暂的沉默。
粉紫色花朵自我介绍：“好吧，那，第五席阁下，我是真理高塔第十席的第一位学生，您可以叫我小粉，我的资料记录在……小塔上，您可以通过它确认我的身份。”
纪评愣住了。
花朵说的很轻描淡写，好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它甚至还微微挺直了花茎，活像一个人在挺直腰杆、在为自己的身份骄傲。
在这一瞬间，纪评脑子里闪过无数大教育家、大思想家的名言警句，最后默默的、满心震撼的，夸了真理高塔一句。
“贵塔真是……有教无类。不以贵贱贤愚，不以身份种族，您一定也是一位出色的学者，当得起我一声奶奶。”
所以——
“奶奶，我们说话直接点，跳过不重要的故事，对地下的所谓的哥哥姐姐，对大地之母，说出你知道的全部，提炼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