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待补。
星星缀在夜幕上，好像有几个在朝他眨眼睛，他于是又收回视线，站起身，拂去落在芭蕉叶上的积雪。
小芭蕉似乎幸福的要晕过去了：“……不，不用，也不是很沉。你要走了吗？”
“去找你们哥哥姐姐。”
纪评温柔拨开几乎是紧紧围着他的小生命，略叹一口气，无奈道：“我想画点东西给你们看，你们围这么密集，我怎么画呢？”
“画哥哥姐姐吗？”
“画我吧画我吧画我吧……”
“凭什么！要画就画我！”
……
眼看着又要打一架，好消息是中间的空地空出来了，纪评揉着眼睛叹气，无奈道：“……别打了。不是画这些……我不擅长画画，是画一个，嗯，符文、符号，总之，我希望你们可以记住。”
他想了想：“如果出什么事的话，就画这个……应该来不及，那就……看天上的星星。我不一定随叫随到，但……应该会回应信徒。”
感谢皑皑白雪。他手指划过地面的积雪，熟记于心的复杂符文被一笔一划勾勒出来，思绪不自觉飘远，想起来他第一次见到这些符文的时候。
刚开始的时候，随行的教授还哈哈大笑，乐得不行，从字里行间猜测是什么部落祭祀神明的记录，以为自己意外发现一个没有被收录的部落文明，催促同行的学生赶紧临摹。
纪评记下来了，又在离开后付诸实践，撞上了邪神。
……他手指一顿。
地面在轻微颤动，玛瑙察觉到了危险，巨大的身体铺展开，触手散乱无章趴伏在地面，八只眼睛警觉的睁开扫视四周，于是生在这里的植物没有被地面的颤抖吓到，被它吓到了。
“不……别……别吃我……”
“妈妈……妈妈……纪评哥哥……呜……”
……
纪评顿了顿：“别怕，没事，是有东西要来了。”
星星闪烁如昨。
锈红色在皑皑白雪上飞速蔓延，转眼便已覆写纪评画完一半的符文，而纪评拍了拍手上的雪屑，低头看了眼自己被毁掉的劳动成功，平静站起身。
“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回答他的是一声“噗呲”。
锈红色覆盖了地面上的白雪，原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的植物忽而开始反目成仇，又在即将开打的时候被玛瑙卷紧提起来，彼此分开。
纪评抱着对方能交流的想法再次开口：“娅丽和我说了一些有关她的猜测。”
尽管污秽通常既无逻辑又无道理，但学者要传授就会总结出一套至少适用于绝大多数情况的规律，所以实打实出身真理高塔的学生总有一套完整的、关于污秽的知识体系。
比如，娅丽认为，大地之母的一部分只有两个情况，第一种就是存在于现实的某个角落，只是被某个污秽物品遮掩住了气息，第二种则是藏在了某个灵境当中，否则不可能不影响北帝国的普通信徒。
纪评觉得娅丽说的对，都很有道理，但还有个更快捷的方式，比如把桌子掀了大家一起玩完。
“但猜测只是猜测，”纪评说，“求证太麻烦了，所以我想着，或许还有更简便的办法。”
比如威胁当事人。
现在又不是苦哈哈的考古。考古时所有遗迹、陵寝的主人都已经在漫长的岁月里亡故，只能通过他们遗留下的蛛丝马迹叩问他们的过去。
纪评捧起一朵蔫蔫的、几乎垂在地面上的花朵，问它：“你觉得，庇护这里的神明，你现在信仰的神明，爱这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