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一生有十多个儿子,但最终活下来的只有五个,四妃的四个,先皇后的一个。
他的公主更多,足足有二十个,不过安全长大的只有八个,而最终活到现在的只有四个。
在皇室,早夭的不算在排行里面,所以公主的排序只排到了八。
大公主长平与邻国和亲。
二公主病痛身亡。
三公主怀宁是蜀王一母同胞的姐姐,嫁与江州知府。
四公主淳安是宸王的胞姐,嫁与了翰林学士。
五公主和六公主皆为一母所出,被贼人下了巫蛊之术身亡。
七公主安城是老皇帝的宠妃梅妃所诞,年方十四,尚未及笄。
八公主一年前落水身亡了。
今天不知道吹的什么风,把安城公主吹来了长乐宫。
安城来的很早,卯时就来了,腊月的卯时天还黑着呢。
不过给太后请安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时候。
琳琅朝里间看了一眼,屋内没有点灯,只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端坐在屏风后。
太后果然还没起床。
前几日太后都是巳时才起床用膳。
今天想必也不会例外。
琳琅心下有了决定,她迈步走到里间,停在屏风后,悄声开口,“督主,安城公主来向太后请安了。”
她不知道太后对安城是个什么态度,自然不敢直接打发了安城,再一个,公主来请安,太后还在睡大觉,传出去对太后的名声不太好。
“让她滚。”慕言声音淡淡,安城公主其人,看似娇媚天真不谙世事,实际上和她母妃一样心狠手辣,是个不折不扣的蛇蝎美人,最关键的是,她水性杨花,荒淫无度。
她先后喜欢过多名家世显赫的英俊男子,因为得不到他们便背地里找了许多和他们长相相似的替身玩弄。注意,不是恋爱,而是玩弄。
这他妈是一个十四岁女孩能干出来的事?
残忍狠毒的女人离他女鹅远点!
“是,督主。”琳琅欠了欠身,安静的退出房间,她脚步轻快的走到外殿,身形单薄长相甜美的安城正站在厚厚的积雪之上。
她脸蛋冻得通红,兔毛围脖上也沾了雪花。
看到琳琅,她甜甜一笑,“母后还未起吗?”
“太后昨夜凤体不佳,今日起晚了些,安城公主若有要事,还请改日再来。”琳琅不卑不亢道。
安城的笑容僵硬了,神经病啊,有要事还得改日,那没有要事是不是就该直接滚蛋啊?!
“也没什么事,安城就是来为母后请安。”安城继续甜笑着,只是这次的笑里带了几分担忧,“母后身体可还好?安城为母后侍疾……”
“你自己没娘吗,还要侍奉别人的娘。”
一嘲笑声传来,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安城险些没把一口银牙咬碎。
她强忍着怒意,努力扬起了笑脸,回头望去,一高一矮两位少年迎面走来。
高个少年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墨发高束,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他神色漠然,凤眸冰冷。这正是年仅十七的少年帝王景湛。
矮个少年一袭潋滟紫袍,唇红齿白,面目精致,他就是宸王景珩,十四年岁。
刚刚就是他出声嘲讽的安城。
贵妃和梅妃一向不对付,他姐姐淳安公主更是被安城和梅妃喂了几个软钉子,景珩自然是要讨回来的。
“问陛下安,六皇兄何出此言呢,安城也是挂念……”
“太后还未起吗?”景湛没理会安城的问好,他直接强势打断了安城的话,看向了站在门口的琳琅。
什么凤体欠安,鹤卿晚纯粹是睡懒觉不愿意起床。景湛心里门儿清。
一个两个的都不把她当人看。
安城垂眸,遮住了眼里的阴狠毒辣。
“回陛下,太后还未起。”琳琅莫名有些心虚,她最开始可是乾清宫的宫女。
“朕知道了。”景湛点了下头,他看了看堆满了积雪的院子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们便是这般侍奉太后的?院里积雪难不成都看不到?”景湛不怒自威,目光沉沉的盯着琳琅。
琳琅低着头不卑不亢,“回陛下,太后让奴婢留着这雪不许扫。”
是要堆雪人吧。
景湛太阳穴突突跳,就不能有点脑子,凤体欠安还堆雪人?找的什么破理由!
“吵什么?”
景湛刚想点琳琅几句,就见一人缓缓走出。
高大的身形,邪佞的长相,还有那阴柔的声音,一听便知是谁。
夔慕言,权倾朝野的九千岁。
慕言披着黑色的大氅走了出来,看着院里的三人神色莫名。
景湛眼里是敌视和怀疑,宸王眼里是震惊,安城眼里……
惊艳和可惜?
惊艳他的容貌可惜他是太监?
什么东西,蛐蛐安城也敢肖想他?!
“原来是陛下和宸王啊。”慕言虚虚行了一礼,要多敷衍有多敷衍,毕竟人设不能崩。
至于安城,还不配入他九千岁的眼。
“厂督怎在晚……太后这里。”景湛声音愈加冰冷。
“给太后送个小宠而已,倒是陛下,登基大典就在明日,陛下不准备准备吗?”慕言神色不变。
“朕倒是也想见识见识,是什么小宠。”景湛盯着慕言,一字一顿道。
“……”慕言露出高深莫测的表情,他轻轻拍了下手掌,一头肩高到他胸口的雪白雄狮缓缓从屋内走了出来。
夔慕言这具身体足足有个188,也就是说,到他胸口的这头白狮子肩高就有一米五,体型是寻常狮子的两倍之大。
“这个小宠,陛下还满意吗?”慕言摸了摸白狮子的鬃毛,“既然无事,各位就先回吧,太后不喜吵闹。”
景湛很想直接砍了慕言,但他不能,慕言的势力错综复杂,他没有足够的把握能解决掉慕言。
那就只能忍。
……
姬如月重生了。
她沐浴之时不小心睡着了,天寒地冻的,直接发起了热,再次醒来后就重生了。
看着抱着她哭个不停的母亲,姬如月也眼眶通红,先是和母亲兄长聊了几句,她就问起了鹤卿晚。
“阿娘,晚晚她……”姬如月突地有些哽咽,她说不下去了,她的晚晚死了都不得安宁,被个畜生刨了坟。
“月儿,噤声。”姬夫人捂住姬如月的嘴,满脸的紧张,“不得直呼昭元太后的名讳。”
现在朝中上下谁不知道那阉狗夔慕言成了鹤卿晚的狗腿子,容不得旁人说半句不好。
姬如月眼睛瞪大。
“昭元……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