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长风不灭原上火,一夜征夫尽望乡。”
“……”他猛然惊起,眼前是日暮余霞弥漫的教室,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寂静的教室里空无一人。
那声音哪里来的?他脑子里一团乱麻,却又偏偏想起今天评讲了物理月考试卷,但他困了睡着了没有听到布置的作业,应该是改错吧……完蛋没做笔记,找谁借呢……
自己好像不怎么受待见来着……该不会要去找李翎羽吧,不行,待会儿晚自习去找伊施施试试。
“有人?”他坐直身体,发现讲台对面一袭白衣,快然自得,低头认真地抚摸笔记本上的字句。
那是他的摘抄本。
“你怎么在这里?”一句奇怪的疑问脱口而出,他似是也知道这话问得奇怪,立刻补了一句:“你是谁?”
“你一直在山下徘徊不上来,那我就只好下来看你咯。”来人不答后一句疑问,抬起平静无波的眸子,忽的一笑。
“还是老样子啊,让人挂念。”
“啊,好久……”他猛地一顿,“不见”二字被截断,他并不认识这个人才对。
但是好熟悉,他的心里不由自主地泛起依赖感,起身走向对方。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馀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他看清了对方的头发颜色,是清爽的天蓝色,与一袭白衣相得益彰。
“很棒的诗啊,有机会带我去看看这黄鹤楼如何?”不待他开口,对方也是站起习惯性地拽住他的衣袖,“走,去看看那个一直在邀请我做客的姑娘,刚好你在。”
他来不及作出什么反应,就被这个快意逍遥的人拉出了房门,外边不是他记忆中的走廊,而是一条分岔路。
一边通往雄关巨城,一边是诡秘花海。
“原来我又在做梦。”他恍然大悟,而此刻周遭事物又开始微微波动。
“唔,看来这次不行了,算了,下次也一样,今天我便自己去吧,好,回见。”光影消散,世界的光芒再现。
“这梦是越来越奇怪了……”
“做梦了?”鲁珀的声音吓得他瞬间坐起,还带着一丝兴奋,很简单,一醒来就看到自己曾经憧憬的人守在旁边换谁都兴奋。
“德克萨斯?”
“别乱动,听说你被炸弹炸了,我代表大家来慰问一下。”黑红色的身影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柜头,起身,“看起来你的状态好像不错,她们那边我也得去看着,先走了。”
“哦……”兴奋劲头过去了,凌等闲也意识到那位萨科塔姑娘加可颂和一位软萌新人的组合确实需要她这位定海神针。
虽然有时也不管用就是了……
“你的武器我们替你回收了,放你宿舍了。”
“早日康复,这几天驰雨就交给我照顾。”临走前她向他点头致意,然后小心地拉上门。
“你女朋友?”邻床的某札拉克女孩打趣道。
“长官你也八卦啊?”凌等闲拿起苹果,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受伤了有人慰问,算是弥补了当初运动会的不爽。
“问问消遣而已,你刚才那表情确实挺让我意外的。”林雨霞耸耸肩,“还以为你只有那副死鱼眼表情。”
“我觉得你需要反省一下为什么我在你面前会是那副表情。”凌等闲白了她一眼,想起鼠王说的话,翻了个身侧卧对着林雨霞:“长官,之前林老答应我可以提一个要求,你猜我提了什么要求?”
“……希望不是我想的那么糟糕。”烦躁感突起,林雨霞皱起秀眉,但对于自己的那个想法未言难明。
“骗你的,我没敢找他提这事,怕被打死。”但林雨霞看得出来这混蛋似乎并不止想说这个,姑且还是耐心地示意他有话直说。
“我想着这事还是找你更合适,咱俩沟通我没什么压力……”
“所以?”林雨霞瞥了他一眼。
“你看想办法把我那床的问题解决一下行不行——”
“我睡觉了。”女孩翻身拉上病号被背对着他,看起来很不爽。
“小气……”凌等闲摇了摇头,试着活动了一下肢体感觉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便起身下地准备去上个厕所。
“胸口还有点疼……”不止胸口,肺腑间也是隐隐作痛,凌等闲选择扶墙走路减轻压力,拐进洗手间心头忽然一凛,止步。
一把刀横在他面前。
“……你有毛病啊。”
“不是你一直在找我吗?现在反而这副表情。”
“但是这里是男厕所,大姐。”
拉普兰德笑眯眯地收回刀:“你确定要在自己弱势的时候招惹我?”
“说得好像你弱势的时候没招惹我一样。”凌等闲鄙视道,他当然不怕,要真玩命他陪她就是了,并且第一下一定要把这家伙揍出医院,不然战斗波及病人会很难收场。
“算了,现在你的剑也不在手里,赢了你也没有磨砺的意义。”拉普兰德虎头蛇尾地拍了拍他肩膀,恶意地很用力。
“你、特喵……还钱!”凌等闲感受到疼痛脸色一变。
“没想到德克萨斯对你还挺上心的,看来她也不是完全退步了……还是说这个‘上心’别有他意?”
“赔我床。”
“下次你最好做好迎战准备,我可不是每天心情都这么好的呢。”
“赔我墙。”
“还是那句话,别告诉德克萨斯我来过,否则……”
“赔我地板。”
“……还有一个小情报,送给你以表诚意。龙门贫民窟里那伙针对你们企鹅物流的人来自叙拉古,不过,似乎有乌萨斯人混迹其中。”
凌等闲默默记下这些,然后向她伸出手。
“干什么?”拉普兰德歪歪头,把自己的手放在他手中。
“……”
“……”
拉普兰德意识到这混蛋其实是在向自己讨债。
“下次一定。”对于这个在这方面离奇固执的奇葩,拉普兰德选择转身就走。
“……这事是越来越复杂了。”将讨债的事放缓,凌等闲一边上厕所一边烦恼。
“还有,林雨霞好像也有点普罗旺斯的‘症状’,这诅咒的发动条件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