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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南栀从梦中惊醒。

忽然,她觉得脸上凉凉的,伸手一摸,才发现是满脸的泪水,她在梦里哭了很久,竟然没想到现实也哭了。

回忆起梦里的东西,她的心脏钝痛,随后伸手抱紧在她怀里的散兵,心中叹气,手指顺着他的头发,感受着属于他的体温,心里才稍稍踏实了一点。

“半夜不睡觉干什么?”察觉到南栀轻微的动作,散兵睁开眼睛,极好的眼神让他看到对方脸上来不及擦去的泪痕,他微微蹙眉,伸手擦去她的泪水,“怎么哭了?”

“发生了什么?”感受到她的不安,散兵抱住南栀,把她按进自己怀里,一下接着一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着她。

“没事……做噩梦了而已。”南栀把脸埋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但想起梦的内容,就算知道不是真的,可是心里还是委屈。

她伸手抱紧散兵贪恋着属于他的气息,“散兵……”

随即,她翻身压在散兵身上,伸手开始扯他的衣服,身后的尾巴缠上他的腿,眼角挂着泪水,看着散兵的脸,却迟迟没有进一步动作。

“怎么不继续?”散兵任由她对自己胡作非为来发泄,但不知为何她会停下来,“不会吗?”

泪水再次在眼眶里凝聚,南栀紧紧咬着下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但听到他的声音,却再也忍不住,泪水止也止不住,一颗接着一颗砸到散兵的脸上。

“哭什么?”

散兵想要伸手去擦她的泪水,却被南栀制止,她按住散兵的手,随后与其十指相扣。

“散兵,我梦见好多人……好多人欺负你,我打不过他们,也骂不过他们……呜呜……他们凭什么骂你!凭什么欺负你!”南栀哭着趴在他的怀里,向他诉说自己的梦。

梦里那些人就像恶魔一样,一把接着一把利剑插进散兵的身上,梦里的少年伤痕累累,随后被人推进熔炉,烈焰吞噬他的身影,直至将他烧成灰烬!

而南栀拼了命想要推开那些人,却好像被剥离了全部的力气,什么也做不了,无力与绝望笼罩她,她只能不停地哭,没用极了……

南栀的梦很乱,除了这个场景,她还梦到了许多其他的,她看到散兵还未成为执行官的时候在深渊里厮杀,被深渊里的那些魔物撕碎身躯,看到他被多托雷当作实验品不断研究……直到,少年从高大的机甲上跌落,南栀想要伸手,却怎么也抓不住他……

“明明你那么好!明明你什么也没做!他们凭什么伤害你?!凭什么!呜呜呜……”

听了南栀的话,散兵心里既无奈又好笑,抱着她,顺着她的头发:“一个梦而已,又不是真的……”

而且,他也没南栀说的那么好。执行官大人想到。

“为一个梦哭成这样,你还真是傻!”他吻去南栀的泪痕,扯了扯她柔软的脸,强迫她露出一个笑脸。

“可是……可是……明明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就骂你,他们根本不了解你!明明……明明你那么好!你做到了其他人穷尽一生都做不到的事情!他们连做都不敢做,有什么资格说你!”南栀不在意他扯自己的脸,而是流着泪,哽咽着,非常气愤地说道。

能做到执行官无论怎么想,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散兵做到了;挑战神明的权威,让自己成为神明,散兵做到了;接纳过去的自己,接纳自己的无力无能,接纳自己的失败,接纳自己的一切……就算是南栀,现在都不敢保证说自己能够完全做到,可是,散兵的的确确做到了!

多少人连自己都接纳不了,那些人甚至连接纳都不敢接纳,凭什么去说他?

“你不是也说了他们什么也不知道吗?一群愚者把自己的无知展现出来却洋洋自得,终是可笑至极……更何况,只是个梦而已,没必要为一个梦哭。”

“而且,我又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散兵吻着她,他在意的人就在他怀里,这就够了,虽然,现在南栀因为一个梦而傻乎乎的哭个不停,可他不嫌弃。

“可是……”

“没什么可是!”散兵翻身把她压住,掌握主权,手指擦去她的泪水,随后拇指按在她的眼角,看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他笑得恶劣,“现在你把眼泪哭干了,等会怎么办?”

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南栀面色一赧,紧接着双唇便被他吻上,刺痛感从唇上传来,他在警告她结束这个话题。

彼此的气息交织,室内逐渐升温,少年时而安抚她,时而恶劣的让她哭泣不止,南栀的确没时间去想梦里的那些东西了,而是努力去迎合着他,防止他不高兴而对自己实施更加折磨的惩罚。

“散……散兵……呜……我喜欢你……”南栀靠着他的胸口,大脑几乎不能思考,只是一遍一遍向他诉说自己的喜欢,“喜欢……好喜欢你……!”

“我知道……”散兵轻咬她额头的角,手中抓着她的尾巴,那尾巴在他的指尖颤抖着。

“散兵……我喜欢你……”她声音颤抖,极力压抑着什么,头顶和身后的触感不断刺激着她,可偏偏面前的人坏得很,说让她哭便真的让她哭,她哭得嗓子都快哑了!

“我知道。”他回应着,却从未停止动作。

“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我说我知道了,烦死了!”

他吻上南栀已经红肿的双唇,堵住了她的话,抓着她,进行更加激烈的惩罚!

良久,直至他尽兴,才抱着南栀停了下来。

神经已经被散兵搞得疲惫不已,早就没时间去想她究竟做了什么梦,她现在只想睡觉。

好在放假,南栀总不至于因为散兵而迟到。

不过,似乎是为了报复,她趴在散兵身上,强撑着,声音沙哑,“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告诉我。”散兵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随后指尖上移,描绘着她的眉眼。

“因为……我……”声音越来越小,南栀终是被困意支配,彻底睡了过去,不省人事。

见状,散兵差点被她给气笑了,就这么报复他是吧?

可看了看南栀疲惫的面容,以及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便也纵容她睡过去。

反正,她喜欢的是自己,原因是什么都无所谓,只要她喜欢他就行。

……

少女向来逆来顺受,不会拒绝,被迫接受那些自己不喜欢并让自己不开心的东西。

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几乎被那些糟糕的东西压垮。

她想哭,想逃,甚至一度被逼的想要放弃。

可是,她不能放弃,因为,那样子妈妈会伤心的,姥姥已经走了,她只剩妈妈了,她不能放弃,就算为了妈妈,她也不能放弃。

可是,她讨厌那些人。

那些人欺负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妈妈工作忙,她不能给妈妈找麻烦。

她也要高考,她也要继续在这所学校上学,所以,忍一忍吧,忍一忍吧,过去了就好。

而且,放弃了这段让她不高兴的友谊,她又没人要了,她又没有朋友了。

从小就不被人喜欢,长大了依旧不被人喜欢……她不想要再次被抛弃了……

可是,这段友谊真的让她好痛苦……无底限的接受什么的……好讨厌,好讨厌……她不喜欢!

好讨厌这样子的自己……为什么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

她讨厌自己呢……

怎么这么讨厌啊?现在的……过去的……怎么样都好讨厌啊 ……不招人喜欢的小孩……好讨厌啊……被人抛弃的家伙……好讨厌啊……

做不到啊……根本做不到呢……

……

后来啊……就在她坚持不住的时候,喜欢上了游戏中的一个角色。

初见时候,只觉得明明那么好看,为什么嘴巴那么毒?

要是她也能像他一样,嘴巴那么毒,那么富有攻击性就好了,这样,受欺负了,她就不用忍气吞声,而是直接怼回去了。

后来,他想成神,少女想看看,他究竟会怎么做……

不过结局果然失败了啊……

他也讨厌过去的自己吗?真像啊……和她真像……

可是,少女知道,自己永远也比不上他,永远。

他真的成为神明了呢……似乎,在他接纳自己的那一刻,真的成为神明了……

真好啊……真好啊……他可以接纳自己……

她哭着,隔着屏幕,看着他。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这辈子绝对栽在他身上了。

散兵做到了南栀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

散兵拥有南栀想要,却无法拥有的性格。

所以南栀喜欢他,无可自拔的喜欢他。

所以,她坚持了下去,甚至,不再忍受那段令她痛苦的友谊,直接撕破了脸,自己搬去了教室最后一排,并且,高考直接打脸那些让她讨厌的人!

最在意成绩不是吗?

高考比那个混蛋成绩高一百多分!

比什么?有什么可比的?拿那不及格的成绩跟她比吗?

这仅仅只是第一步……

因为喜欢,所以南栀踏出了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