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倒不是云舒多想。
以前她还在村子里面的时候,有人觉得她变化大,不过是因为从沈家分出去了。
张氏能够当家做主,对几个孩子好,孩子也懂事聪明。
最多再加上一个运气好,这就是大家对云舒最多的评价。
等到了镇子上开始做生意的时候,虽然大家惊讶于云舒为什么不仅能够识字,还能够算术,厨艺更是像一个有多年经验的师傅。
但云舒也都能够一一搪塞过去。
这其中顾晏舟功不可没,好几次都是将问题甩到他身上。
毕竟顾晏舟是京安过来的身份,小地方的人没几个去过京安,只当那是天上人间。
出几个知书达理的公子哥那是理所当然的。
但到了山水县可就不一样了。
县上也有好几个大户人家,各家各户在京安也都有一些熟人。
无论是于绍还是石祁,想打香满楼主意的时候也都问了身边相熟的几个朋友,都说香满楼就是突然生意变好,没有受什么帮助。
不过说到底他们还是不相信云舒只是一个十多岁的小丫头片子,竟然能够将酒楼推到一个新层次,连山水县的酒楼都能被影响。
刘勇回去原本不想将今天吃瘪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于绍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脸上有明显被打过的痕迹。
“你这个脸是怎么弄的。”
“是我……不小心……”
不等他话说完,于绍将茶碗直接摔到地上,力气大到立马四分五裂。
刘勇赶紧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主子的表情。
于绍握住扶手的力气越来越大,“竟然……竟然敢动我的人!”
他倒不是真的心疼手下的人受伤,不过明明已经报了名号但对方一点都不在意,还动手。
这分明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这才是令人生气的主要原因!
这会儿刘勇看明白了主子的意思,赶紧话头一转:“大少爷,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也是为了您酒楼的生意,没想到那小子竟然如此不识抬举!”
不过这也确实是他第一次碰壁的庄子,想了想赶紧补充:“我怀疑这庄子和香满楼是有什么关系的,不然为什么那么肯定不卖给其他人呢!”
于绍一记眼刀扫过来,声音里面透着威严:“早没关系,晚没关系,偏偏这年后开始有关系了,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这大雪对地里的收成有影响吗?”
刘勇这会儿只能是一个劲磕头请罪,因为他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庄子上面青菜都说收成不好,但偏偏香满楼的就是水灵灵的。
“我今晚就回府上,你在这边盯梢着,过两天我带人来再动手。”
于绍想着既然五个人不是对手,那就再多叫几个人,叫功夫更好的来。
之前已经打听过了,就这一个庄子还在给香满楼供货,只要搞定了之后,拿下香满楼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要说香满楼这隔一天就有人来闹事,都已经成为了年后的一大特色。
原本影响了两天的生意,现在不退反进,又变成座无虚席了。
有的来吃饭的来要闲聊几句:
“你说今天会有人过来搅和吗?”
“都这个时辰了,应该是没人了。”
这话刚落下,石祁又带着他的长随走进来,一进门那长随就扯着嗓子说:“王掌柜在吗?云舒掌柜在吗?”
王和泽正好在里屋,听到声音连忙出来。
这自然免不了一番假情假意的问候,不过石祁也是吃这一套的,看着大家都是很客气有礼的模样,心中很是畅快。
“云舒二掌柜今儿不在酒楼里面吗?”他扫视了一圈,又等了一会儿,确定没有看到云舒的身影。
王和泽心中暗骂一声,面子上还是笑着说:“小云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在家中休息呢,石公子是有什么事儿找小云吗?要不咱们移步到里屋说。”
石祁也没拒绝,进了里屋开口:“王掌柜我也不和你绕弯子了,我想买下你们这个香满楼,你就开个价吧。”
王和泽想过对方是有打酒楼的主意,但是也明说也太直接了。
“石公子,这香满楼也算得上是我毕生经营……”王和泽打起了感情牌,说起当年自己刚开这个香满楼的时候有多不容易。
“那会儿我在镇子上面也是没个认识的熟人,什么都要自己来,忙的时候就连切菜炒菜端盘子也得搭把手,可以说我的感情都在香满楼里面了。”
话说到这里,言下之意就是:这里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不卖。
石祁怎么会听不懂,一边听着,手指一边在桌子上面有节奏地敲击着,好像一点也不着急。
直到王和泽说完最后一个字,他仿佛像是没听进去一般,继续问到:“王掌柜您就开个价吧。”
王和泽现在真的是敢怒不敢言,一个是头顶县令的儿子,一个是自己全身家当,他就算是不想卖也不敢硬来。
这就是一顶乌纱帽压死经商人啊!
“你要是不说话我就当你是答应了,林子,给王掌柜拿二百两银子的银票。”
“石公子!”
王和泽这下子是真的没有忍住,就算有强买强卖的心思,也不能这么把自己当傻子吧。
这个香满楼如今三个月就能够有二百多两银子的利润,怎么可能这么点银子就卖出去。
“王掌柜声音不用这么大,本公子听得到,你这一惊一乍真的没个生意人的样子。”他看到王和泽现在生气又着急的样子心中很是畅快,好像是终于出了一口恶气。
“还请石公子打消了这个念头,更何况香满楼现在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够做主,云舒姑娘也是二掌柜,这样的大事情不能够就咱们俩商量吧。”
稍微冷静一点,王和泽这会儿第一时间就是想到了张云舒。
虽然才十三岁,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对云舒有着这样的自信,觉得这样的事情只要她过来就一定能够顺利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