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说谎不脸红,这个镇上人是村子里的十几倍,哪有那么容易发现自己身上的小秘密,而且就算发现了,换个地方住不就行了。
云舒对村里人没什么感情,也不存在说谎的愧疚,前一世打工的时候,什么谎话没说过,不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张菜花原本自己也是一个乐观的人,大事儿小事儿都不往心里去的那种,听到云舒这么说也没多想。
云舒那背篓里面就算装着野菜苹果来卖,也都是山上面捡的,村里人谁没有上山挖笋摘菜呀,都是自己凭本事吃饭。
再说了,小姑娘天天哭丧个脸多难看啊,只要不偷不抢,怎么活都不管别人的事。
太阳慢慢西落,空气也从黏糊糊的慢慢凉爽起来,大家伙好像都有着使不完的劲儿,一边摇着扇子一边聊今天都买了什么,东家长西家短的。
坐牛车的人陆陆续续到了约好的地方,云舒就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打瞌睡,也不说有没有兴趣加入她们的闲聊,单是精力就跟不上,是谁说早起精神好的来着,现在眼睛一闭,五分钟能做三个梦。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金灿灿的阳光透出晚霞的色彩试,王正旺也终于赶着牛车过来。
大家说笑着纷纷坐上牛车,云舒在他惊讶的眼神里,也跟着付钱上车,还是坐在角落的位置不往人群中挤。
“小云啊,听说你今天在镇上没找到工做。”
沈云舒还准备继续睡,就被边上的人喊醒,抬头一看是菊英婶子,一脸探究地看着自己。
刘菊英和张菜花平时关系还不错,但是和张菜花那种天然的乐天派不同,她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心眼不坏就是喜欢大惊小怪,有啥都好奇想要参上一脚。
以前村里有户人家说家里的母鸡丢了,刘菊英第一个跳出来说不是自家偷的,还要所有人都和她一样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整个村里为了那只鸡找了好几圈,最后才知道是那户人家的儿子偷偷给鸡杀了炖了。
刘菊英好心办坏事,惹得村里人遇上什么事情都不想让她知道,就怕事情遇上她,小事化大,越帮越怕。
“哎呀不是说了吗,小云还太小了,做不了学徒,不然只能被卖到有钱人家里做丫鬟。”张菜花在一边拦着,还对云舒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像极了做坏事被抓到的孩子。
沈云舒倒是不在意,于是又将刚才和张菜花说的原因又一模一样重复了一遍。
刘菊英这种爱凑热闹还吃瓜的性子,哪能被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打发走,显然是还想知道其中每个环节的细节,于是又问,“那你今天是来卖了什么吗,怎么有钱坐的牛车,吃饭了吗?”
一连三个问题砸在云舒脸上,给人砸蒙了,云舒完全没有想过有人会跳过自己的回答继续追问,看来还是准备不够充分,不过这次还不等她开口,边上的张菜花直接提高了音量呛了回去。
“哎呀我的菊英姐,你说你问那么多干嘛,别人一天吃两顿野菜还要和你汇报吗?”
“你对玲子有这么上心的话你家婆婆还说你不?你要是再好奇就让小云她娘晚上和你好好唠唠。”
张菜花一句接一句的给刘菊英噎没了声音。
她口中的玲子是刘菊英的女儿孟玲,仗着自己哥哥识得几个字就当自己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了,加上本身就是个骄纵的性子,刘菊英的婆婆经常因为这孩子不干活就指着她骂。
“哼,不说就不说,别人都没急你急什么,还尽说些晦气话。”终于刘菊英不满地憋出这么一句话,对着天翻了个白眼嘴里嘀咕了一句,讪讪地闭上嘴没再吭声。
沈云舒用感激的眼神看向张菜花,不管话题是由谁开始的,至少现在都是真的给自己解围,菜花婶子真好!真想给菜花婶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做牛车一路颠簸,怀富村靠在几座连绵的山脉下,从康安镇回来一半是山头一半是农田,这个时候的山间小路最是宁静舒服,没有中午的燥热,没有早晨的微凉。
到家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傍晚的落日余晖,晚风的徐徐拂面,道路旁的树林里传来阵阵蝉鸣。
“池塘边的榕树上,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
云舒在心中忍不住哼起了歌,这种难得的宁静让她想起了小时候奶奶收音机里放的歌,那时候也是如此舒服悠哉。
她家就在村口,从牛车上下来没走几步就到了,挥手和大家道别就匆匆回到屋子里,锁门钻进空间一气呵成。
这个时候的空间四周好像有雾气昭昭,咦,昨天这里不是空地吗,今天怎么有个小木屋了?
说是木屋,其实也算是个一进的房子,整体算不上多大,里面摆放的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就是全部家当,门口还有个小灶台,有些做饭的家伙。
啊?今天辛辛苦苦去镇里卖石榴换钱,回到家发现其实这里什么都有,不管是锅碗瓢盆还是其他厨具用具,都比自己今天在镇上买的看这要惊喜许多。
一口大黑锅锃光瓦亮的,边上的厨具和餐具也一个个小巧玲珑,说不上工艺多细致,但肯定也不是一两文钱就能买到手的那种。
什么?自己今天岂不是白忙活了?
沈云舒有些泄气,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辛辛苦苦熬夜做了小抄,到了考场发现是开卷考试!
算了算了,以后空间里的这些厨具自己就在里面用,不拿出去了,拿出去也不好解释,这样一想外面还是得备上一些普通的锅碗瓢盆,也方便万一有什么人过来自己家里。
将今天在镇子上面买的所有东西全部拿出来放好,趁着这会儿还有力气就先干正事,肚子还不是很饿晚点吃饭。于是拿起在医馆里面买到的“药材”,一样一样地放入石臼中细细研磨,药杵打在茴香上面咔擦咔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