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律凌辰忍不住冷笑了一下,微微弯了下身子与她平时,眼底装着“你太天真了”几个字,低低地对她说:“想得美。”然后直接掠过她又往前走去,顺带丢下了一句:“想要钱包?可以,自己跟上来,赶紧的!”
剩下许安然一人欲哭无泪,小手捏紧了手中的美食指南,咬咬牙小跑着追了上去。
不管怎样,就算为了美食,她忍!
……
逛完了大学里几个有名的地方,又淘了纪念品的许安然心情美丽极了,拿着要去满到处盖章的小本子,踏上了去鼓浪屿的游船。
鼓浪屿每日的游客都不少,旅游高峰期时,出行时需的船票需要提前好几日订购才行。律凌辰嫌客船人多,直接联络了人包了一艘私家的客艇。
此时已经是傍晚,天边出现了绚丽的火烧云,倒映在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冷暖交替。船头,律凌辰右手支在护栏上,左手圈着许安然的腰,把她桎梏在属于自己的范围之内,防止她到处乱跑。
这妮子实在是太闹腾,昨天被折腾成那样,一吃饱东西便精力十足。哪怕是趁着坐船的空档也不肯停下来歇歇,非要站在船头看落日余晖。海风大,船有些颠簸,他担心她摔到,但又不忍心不依她。
两人这样相依偎着看美景,却不知,他们也成了别人眼中的美景。
“好漂亮啊——”许安然仰着头,张开双臂做拥抱大自然状,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喋喋不休了起来:“其实啊,这才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海滨城市。上海太闹太繁华,还是厦门这种地方比较接地气,虽然也商业化了不少。”
律凌辰就低笑着不语,只是她的眼在凝着火烧云彩,他的眼却凝着她。
这个她抗拒了多年的地方,她终究还是会接受的。因为这里,才会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定情之地。
忽然,许安然突发奇想,歪着头对律凌辰说:“要不我们来一段泰坦尼克号里面的?”然后,她就大大方方地张开了双臂,迎着风大声呼喊:“Youjump,Ijump!”
律凌辰有些无奈,担心手松开护栏之后会导致两人重心不稳,他便抬起左手,握住了她打开的左手,低低地在她耳边说:“泰坦尼克号最后沉船了,不好,还是不要模仿了。”
“嗯……说得也对。”许安然想了想,又把手放了下来,律凌辰也就顺势握着她的手,一同圈在了她的腰上。
许安然忽然“咦”了一声,惊喜地转过身搂住他的脖子,说:“我们不模仿别人的,我们弄一个‘辰然’号,好不好?”
欣喜于她的主动靠近,律凌辰圈紧了她,轻吻了她的唇瓣,说:“你高兴就好。”
“‘辰然’号听起来不错,嗯……‘安凌’号好像也成。”许安然想着想着,把身子挂在律凌辰身上,笑嘻嘻地问:“你喜欢哪个?”
“两个都好。”律凌辰含着笑,眼底映入了温暖的余晖,一片柔情。
……
等船靠岸之后,火烧云已经只剩下少许,天将要黑透,鼓浪屿上却仍旧是一片热闹之色,可见厦门这个地方的确是游客极多的地方,自然也不乏有人同他们一样,特地上岛过夜。
到了事先就预定好了的居住地后,许安然就坐在了房间的沙发上,将盖章的本子打开,装似认真地研究了起来。
“嗯,这儿有个手作店,明天得去逛逛。”
“诶?这个地方的名字好有感觉呀,明天去这儿喝下午茶呗?”
“这地方感觉也不错,上面写的可不可信呢?嗯,明天去尝尝看。”
“啊!这里……”
坐在沙发沿上的律凌辰忍不住扶额,轻声说:“现在还早,先去洗漱了休息一下,三点的样子我们就得出发上日光岩了。”
“现在还早呀!”许安然连眼睛都没撇一下,依旧津津有味地翻看着。翻到已经盖过章的几页之后,她心里美滋滋的,别过头对律凌辰说:“我明天要把这上面的地方全部都跑完!”
“……”律凌辰无语,索性低下身子把她拦腰一抱,惊得许安然连连娇喘,手里的盖章本也掉在了地上。而后,便传来了律凌辰略带警告意味的嗓音:“你如果不愿意去,我也只好为你代劳了。”
一句话,惊得许安然立马瞪大了眼,立刻说:“行行行,我自己去自己去!快放我下来!”
紧跟着,便赶紧挣脱了律凌辰的怀抱跳下来往浴室跑,刚跑到门口,又赶紧折身回来拿过小行李箱,一边翻腾着一边赔笑说:“哎呀,差点又忘了拿衣服了。嘿嘿,你别着急,我现在就去,十分钟……哦不,五分钟五分钟,五分钟我就洗完了出来,你别着急啊!”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音,浴室的门也“砰”的一声关上了。
约摸过了五分钟,浴室的门就慌慌张张地打开了,许安然一身半干半湿地跑了出来,滴着水的头发也还没梳整齐,头上胡乱地搭着一块毛巾,衣领也歪得不成样子,只露出了一边的锁骨。
看到如此,律凌辰忍俊不禁,故意抬腕看了一下手表,“不错啊,只超时了一分钟而已。”
听及,许安然立马哭丧着脸说:“你就放过我吧,今天走一天了,累着呢!”说着,还有模有样地弯身捶了捶小腿。
“行吧,那我今天就大发慈悲一回。”
顿时,许安然如蒙大赦,立马懈怠地靠在了墙上,随之,头上的毛巾落了下来,她接住后顺势擦了擦正在滴水的发鬓。
只是,正当这时,律凌辰又走了过来,双臂毫无预兆地抵在了墙上,将许安然禁锢在了一个狭小的范围之内,男性麝香味扑鼻而来的同时,许安然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安地吞了口口水,许安然背贴着墙一动不敢动,也不敢伸手去抵住他的靠近。经验告诉她,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避免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因为一旦唤醒了他体内的因子之后,就会到达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女人难得的顺从让律凌辰忍不住轻勾了唇角,只微微压下了脸,低低地说:“白天不是很能跑的吗?怎么一到了晚上就不行了呢?”
他大爷的!哪个正常人的生物钟不是白天精神旺盛而晚上精力不足的吗?他以为人人都跟他似的,白天晚上,总有用不完的精力?
只是心里虽然这样想着,面上却不能这样说。许安然大脑飞速运转,“不是啊,开心嘛!开心的时候是可以短暂地忘记疲惫的。”说完这个,许安然还暗自得意了一下,嘴巴总算不欠了一回。
岂料,律凌辰却轻轻挑眉,“这么说,晚上我们做那事的时候,你不开心了?”
这……
许安然的脸立马红得可以滴出血来,护在身前的双手忍不住微微捏紧了一下,以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这男人越是脸皮厚,她就越是要冷静。
“我……这也得有个度啊,就像人的肝脏不是能解毒吗?但是喝酒过量,还不是会酒精中毒?”
许安然觉得,她再跟律凌辰多相处上一段时间,智商都可以去超越爱因斯坦了。哎,搞了半天她这国际上公认了的“天才”,竟然是这样被逼出来的。
“不错啊,小脑瓜转得挺快。”律凌辰揉了揉她的湿发,抢过她手里的毛巾盖在她头上,用了力却又不至于过分粗鲁地替她擦着头发,末了,又在她的唇角落下了一个轻吻,轻声说:“困了就睡,不用等我。”然后用手理了理她*分干的发,开门走进了浴室。
后背抵着墙,许安然终于松了口气,手胡乱理了下头发后,她赶紧跑进了卧室在床上躺好,关了大灯之后就闭上了眼。
等他?开什么国际玩笑?等他又变卦然后把自己吃干抹净吗?她又不傻!
只是没有戴眼罩,又没有他抱着,再加上时间还这么早,她好像真的很难以入睡。
直到估摸着十来分钟的样子,浅浅的脚步声在床边响起,紧跟着被子被轻轻掀开,律凌辰轻手轻脚地躺在了床的另一侧。
感觉到背后的床下陷,原本就清醒的许安然便翻了个身,往他怀里靠了靠,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律凌辰身体一僵。
随即许安然就幽幽地说了句:“跟你说个事儿呗。”
“你说。”律凌辰轻轻抚摸着她的发,自己也调整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极喜欢她细软的发丝,极好的发质,抚摸起来的手感也是如此,他便想到了她小时候长发的时候,穿着宁俞婧给她买的花裙子,看起来就像是从城堡中走出来的小公主。
然而,他却自私地令她减了短发。一是组织的规定他不能护短,二是她长发的样子,实在太迷人。
“水立方啊,你打算什么时候召她回来?江柠都回来了,她也该回来了。”“水立方”是许安然取的绰号,她的本名叫淼遇心,但许安然嫌那个字太难写,索性把她在组织里的代号改成了“江心”,好听又简单,至于为什么要取“江”这个字,这还真跟江柠没什么关系,虽然她老自作多情。因为淼遇心说她五行缺水,所以许安然才会取这个姓。
听及,律凌辰就挑眉:“怎么忽然想起她来了?”
“嘁,你手下那么多人,也就她算得上是我的人了。我还不能想起她是吧?”许安然不满地说,其实想到她,是因为今天在大学里碰到的那两个学生,她记得其中一个叫小水的,虽然全程都在吃东西也没说几句话,但她就是因那个称呼而想到了江心。
“你的人?”律凌辰有几分好笑,“能有一个不错了,难道想造反吗?嗯?”
“我倒是不会造反,但我担心有人会造反。”许安然认真地说,大大的眼眸里闪过了些许担忧,“明明你才是组织的掌舵人,但偏生除了顾问和我,其他几个特别助理都好像更听信于江柠。”
江柠是组织里的首席执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组织里那么多号人,只有她一人是直接听命于律凌辰,然后管辖了几个特别助理,特别助理再分管不同的领域及部门。虽然许安然不否认她的能力,但她确实是不太喜欢江柠的,反正江柠也不喜欢她。她和顾问在几个助理中算是特殊了点,也可以同她一样直接听命于律凌辰,但其实,江柠做的许多事情,她和顾问都无权干涉。
听到她的疑虑之后,律凌辰淡笑着轻抚了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吻了她的额头,轻声说:“什么时候你能像她那样有能力,其他人也自然会听信你。”
“可是江柠不是都说了,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一个优秀的地下特工。”许安然暗暗咬紧了唇,低了眉眼。
江柠的确就是这样说的,那一次她们好像是去执行一个任务,那时她还只有十三岁,江柠也不过十九岁,而她们的任务,却是枪击指定的一个团伙。那时她也已经经过了五年的特训,枪法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偏偏她却没能杀掉在她的射程以内的几个人,若不是江柠等人及时掩护,这个任务执行失败,他们便很有可能被暴露。那时,江柠便冷着眉眼对她说,你永远都不会成为King口中的王牌特工!
她知道她成为不了的原因,就是永远无法做到像江柠那些狠心决绝。自那以后,律凌辰便改变了对她的培养,将她调入了“画境”专案组,培养成了赫赫有名的私家侦探以及名震国际的美学大师。这样一来,江柠对她不满,却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