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天虞吃着有脸盆大的大碗面,眸子闪过一抹幽光,明灭不定。
委屈道。
“没有他煮的好吃!”
无奈一张嘴要吃三人份的食物,她好饿,只能凑合吃了。
白露叹气心想,鬼灯家主用六只老母鸡熬了六个时辰,才得一碗汤底,从揉面扯面到下锅均由他一人完成,岂是一碗普通的面可比的。
只是这些公主不知道而已。
她擦了擦嘴角,将连汤都不剩的碗推离。
摸了摸肚皮,才不承认是她贪吃。
“都是你们的错,让我的胃口大到能一口吞下整头牛。”
白露不是第一次见,还是被震撼到。
放以前,这碗面够公主吃两天 。
她手托腮帮子,打着哈欠道。
“白露,你下去吧!我困了。”
打发走白露,她悄摸摸钻出被窝,艰难的穿上绣花鞋,披上比较厚的袍子走出了房门。
肯定问道。
“我只问一句,刺杀我的是不是季天晚。”
阎王应答道“是!”
她随意问道。
“鬼灯一念会死吗吗?”
阎王道“看你选择,扣除三千冥币,可得回魂丹一颗,药到病除。”
她坐在秋千上,盯着不远处红彤彤的山楂树,咽起了口水。
讪讪笑道。
“阎王大大,小的可不可以换点现代的酸奶喝喝。”
阎王甩了一板在她手里,淡淡道。
“老板送员工的福利,不用钱。”
她一边吸酸奶,一边叹气道。
“如果我身前的老板有你开明,就不会死的那么惨了。”
阎王道“那你有福了,老夫寿命无限,你生生世世都要为我打工。”
她与阎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人间工作时间制度是007,九九六,地府比这离谱?”
阎王思考道“000。”
她疑惑道“啥意思?”
阎王道“无时无刻无休息。”
她嘴角抽搐,自我安慰,拿着公费谈恋爱也不错。
吸完最后一口奶,平静道。
“我能杀死季天晚吗?”
阎王道“不能!”
“原身肯放弃身体的支配权,心甘情愿留在地府,唯一条件就是,季天晚永远活着。”
“等人间的肉身一死,她才能转世投胎。”
她闻言,啧了一声,瞳眸闪烁深不可测的光。
除死外,其他都是活着。
“既如此,回魂丹给我。”
阎王也不吝啬,她天地银行的余额直接少了一大半,手里多了一颗黑不溜秋、有拇指盖大小的伸腿瞪眼丸。
她吐槽道“这么大,会噎死吧!”
阎王看傻子似的,启唇道。
“入口即化。”
她对着空气窃窃私语,被季安赜与沈聿怀看了个正着。
“囡囡。”
她闻言将酸奶及大药丸藏在了衣裙里,绽开一抹张扬明媚的笑。
“皇兄。”
沈聿怀挂在腰间的铜铃,咒术金光环绕铃身,发出“叮铃铃”的脆响,清脆悦耳。
她瞟过去,视线上移,一副生面孔,孔武有力的身材,桀骜不驯的眉眼,肆意张扬的少年郎。
是她喜欢也厌恶的长相。
被偏爱之人才能野蛮生长,璀璨生光。
原来她还是无法释怀不被爱的二十四载。
沈聿怀皱眉,此铃是兄长送他,用来震慑邪祟的,遇到年少有过几面之缘的表妹怎会响?
道家法器及咒术,大概是嗅到了她身上异于常人的气息才会响。
眉眼带笑道。
“我是纯阴之身,所到之处皆是鬼怪。”
“离我远点就不会响了。”
沈聿怀皱眉,纯阴之身是什么东西,回去问问兄长。
鬼刃一头乱麻在公主府乱逛,瞥见她想告诉她家主的情况,想起皇后与皇帝的威压,又停住了脚步。
她将目光从沈聿怀身上移开,淡笑朝鬼刃招手道。
“过来!我有话问你。”
鬼刃只能大着胆子,哽着脖子走向她。
家主说他脸上藏不住事,怎么办?怎么办?
公主一问不就露馅了。
“公主请问,手下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面上带着笑,假吧意思问道。
“鬼灯府在最东边,我们所在最西边,从哨吹响到你们来,只用了一盏茶不到。”
“你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全城搜找我们,刚好找到了附近。”
鬼刃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没有问家主。
回答道“今早属下遇见淑庆公主的贴身侍女杜鹃,身上都是鞭打的痕迹,躲在后墙角哭,属下随手给了她一瓶金疮药。”
“她告对属下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话,公主害公主。”
“属下不知道什么意思,就想来公主府告诉家主,被告知家主与公主出府,属下大胆猜测,让暗卫兵分八路在全城搜找家主及公主的踪迹。”
“公主的哨声如神兵天降,让属下探知出家主及公主的准确位置。”
她眯眼勾唇,季天晚对杜鹃到底有多刻薄,才能让小小婢女背刺主子。
启唇道“鬼刃何不好人做到底,救救深处炼狱的杜鹃花。”
“再不去,杜鹃就死了…………”
鬼刃想起提醒自己杜鹃,待在淑庆公主身边确实危险,抬起脚就要往外走。
一阵冷风吹过,她愣然的看向十步之外。
她扶着额头,叹气道。
“不用救了,她已经死了。”
纯阴之身就这点好处,也是最大的坏处,看见鬼,死相凄惨的鬼,胃里一阵翻滚。
鬼刃傻傻的停滞了脚步。
她侧歪着脑袋,弯着背,不停干呕。
“呕……呕~”
一边呕吐一边解释。
“不是嫌弃你的意思,实在是控制不住……呕……”
杜鹃死的太惨了,手脚弯弯扭扭,舌头掉出来,眼珠耷拉在脸颊上,脑袋上有白花花的豆腐脑,肠花肚杂如一枝红杏出墙来。
季安赜、沈聿怀及鬼刃后怕的看着她看的方向。
阴森森,凉飕飕的。
她吐脱水了,虚弱的靠在躺椅上,眼角都是泪痕。
“你的尸体在哪里?”
杜鹃舌头都没知觉了,只能用手指向鬼灯府。
她猜测道“湖里?”
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不是井里,就是湖里,反正都是水里。
杜鹃点点头,破碎的身体抖动,血呼啦的内脏甩动,她把恶心强行咽了下去。
她无奈道“我给你开个后门,下辈子你为公主,季天晚为奴为婢伺候你。”
脑海中与阎王交流。
“命人将她带走,给她开后门。”
阎王吐槽道“后门那是那么好开。”
她讪笑道“是不好开,不是不能开,所以……我多给你打几百年工!”
阎王不客气道“行,记住无时无刻无休息,时刻待命。”
她不屑哼一声。
阎王道“我这就让老白老黑过去。”
她的纯阴之身本就冷,深秋寒夜也冷,地府差官到来更是冷上加冷。
抱着手臂不停摩挲取暖,天呐!太冷了。
撵人道“鬼白大哥,拴了人就快走,我现在经不住折腾。”
鬼白无常千年难遇,掉粪坑里死的人,她身上的大粪味,过了几月都还在。
拉上人,绕着她,遛的飞快。
她被蔑视了,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