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一念推了两个信封在季天晚眼前。
“休书,还是和离书。”
季天晚用帕子抹着不存在的泪,抽抽搭搭道。
“夫君,妾身恪守人妻本分,七出之条中只有一条为妾之罪,无子,可也不是妾身一人之错,夫君都不愿碰妾身,妾身哪来的孩子吗?”
鬼灯一念懒得听她胡扯,平静道。
“你无法与我结合,更不能怀上我的孩子。”
“主母的位置于你而言只是虚名,我未与你完成婚姻结缔的全部仪式,你算不得我的妻子,看在皇室的面子上,我愿保全你的颜面。”
“你也可以两者都不接,走出鬼灯府,做回淑庆公主,看天下人信不信你。”
“或者我命人将你丢出府邸,于我无伤大雅,你就不一样了。”
季天晚脸色一下子变白,虚伪大度的笑着。
“夫君,妾身既然入了鬼灯府,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妾身死也要死在这里 。”
“夫君看上那个妹妹抬回府便是,妾身会与她好好相处的。”
跟装傻充愣的人说话太累了,鬼灯一念一点颜面都不给她。
“你不是我的妻,更不是我的妾,只是一只鸠占鹊巢的鸠。”
季天晚拿出帕子及簪子拍在他面前,质问道。
“明明是夫君让妾身有了奢望之心,现在又如此羞辱我。”
鬼灯一念眯眼打量发簪,了然一笑。
“这不是我送你的。”
季天晚心里有根弦断了,不信道。
“不可能,你身上明明有一模一样的帕子。”
鬼灯一念掏出心口的帕子,平静道。
“这个吗?不是我的,是我捡的。”
鬼灯一念二十二岁时入宫参加季天虞的及笄礼。
宴席尾声,季天虞偷偷跑了出来。
鬼灯一念就跟在季天虞后面,看见季天虞为季天晚布置的温馨惊喜,礼物都是季天虞买的,被季天虞伪装成阖宫上下送的。
这个帕子是季天虞给鬼灯一念的封口费,是他们的秘密。
他贴身保管很多年。
“所以你为了这根簪子,费尽心机嫁给我,真是一场天大的误会。”
“鬼灯氏的族徽确实是莲,不过不是白莲,是象征死亡的鬼莲。”
“本尊也不是会偷偷摸摸送礼的人。”
“你一直惦记错了人,真正爱你的人她不爱你了。”
甩甩袖子转身,冷酷到底。
“我劝你三日之内搬离鬼灯府,超过三日我会让你在京城消失。”
季天晚凭什么存在,被她爱护多年,却是个眼盲心瞎的。
谁对她好都分不清。
小小嫔位之女,吃穿用度却与她不相上下,可见是谁的手笔。
辜负伤害她之人都该死。
季天晚不可置信的呆坐在地上,面容狰狞,一字一字挤出牙缝道。
“不可能,他就是……他就是……”
“哈哈哈!”
鬼灯一念回到公主府,母子三人安然熟睡着。
一月来,孩子睡她睡,孩子醒她醒。
皇后的算计成空了,她打定主意要自己喂养孩子。
鬼灯余暨醒来就咿呀咿呀的朝着鬼灯一念傻笑,叹气一声,外面多威风,回来都要奶孩子。
抱起自己的缩小版,白白嫩嫩的,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不停地转动,比生下来时的毛猴样好看多了。
捏住他想往嘴塞的手指。
“不能这样,她看见就不给你喝奶奶了。”
鬼灯余暨嘴一瘪,就开始嚎啕大哭。
“哇哇哇哇…………”
她条件反射,朝床内侧摸了摸,只摸到一个,吓的赶紧睁开眼睛。
一个翻身坐起来,抱过鬼灯余暨,堵住了他的嘴。
鬼灯一念看她熟练的动作,长叹一口气,自己是彻底失宠了。
她喂饱了孩子,坐在了鬼灯一念腿上 ,双手抱着他的脖颈。
“是不是我身上捂臭了,熏到你了。”
鬼灯一念搂紧她的腰,将她牢牢护在怀里。
皇后不让她沐浴,自己每日都有为她擦身,弥漫着淡雅的牡丹花香,还有一股奶香扑面而来。
“香的,不臭。”
她斤斤计较道:“可我胖了,好难看。”
鬼灯一念手下的肉软软的,手感挺好,爱怜的捏了捏。
“肉多点才好看。”
她翻了个白眼,男人嘴里说的话信三分都嫌多。
胸大屁股大那叫性感。
腰粗胳膊粗那叫伤感。
“真的!”
“真的。”
鬼灯一念禁了两个多月的欲,哪受得了她坐在腿上动来动去的。
心神动摇,情不自禁吻上那双红润饱满的唇瓣,柔软而甜腻。
在二人都快被欲火吞噬时,鬼灯一念放开了她。
没办法!
皇后心疼她,御口开。
因她怀双胎未足月临盆,让她做双月子,两月里都不能行房事。
她脸红道:“要不,我用手帮你吧!”
鬼灯一念蹙眉道:“不要,脏!”
她一巴掌拍在鬼灯一念胸口,气呼呼道。
“你说谁脏呢!”
鬼灯一念知她想岔了,解释道。
“你的手好看,何必拿去干那档子事。”
“鬼灯氏的家主,皆是生性凉薄,六亲缘浅之辈,你的出现让九千一百二十五个寂寥寒夜有了归属。”
“我曾闭关三年,日日夜夜都睡在寒冰白玉床上,吃生鱼喝无根之水,那样的寂寞孤独我都熬过来了。”
“现在我有你还有孩子,我是最幸运的鬼灯传人。”
“我爱你,可以放纵也可以克制。”
她一扯鬼灯一念的衣襟就仰头朝着他的薄唇吻上去。
“不是嫌弃我身材走样?”
鬼灯一念思考着医女、御医、鬼老的嘱咐,妇人在产子后,都喜欢东想西想,忧虑孩子、身体、丈夫变心。
啪的拍在她的丰臀上,眼底是藏不住的柔情。
“我时刻都想吃你,这叫嫌弃?”
她双颊通红,被鬼灯一念拍的部位有点发烫,浮动到了脸上。
“哦!你撒谎我就咬你。”
打着哈欠窝在鬼灯一念怀里,头点了几下,将头蹭到他肩膀上,昏昏沉沉道。
“你去哪里了?不方便就算了。”
“我去见了季天晚。”
她清醒一下,平静道。
“她不愿意?”
“嗯!”
她不露声色,变相提醒道。
“你说季天晚与沈绥怀会不会认识。”
鬼灯一念皱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她怎么觉得二人认识?
季天虞平静道:“沈绥怀是修道的,那暂时改变人的生辰八字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季天晚想要你,沈绥怀可能是想睡我,他们却有共同的目标。”
“有些事情,排除所有可能后,最不可能的也许就是真相。”
鬼灯一念眯眼,思量她的猜想。
如果二人认识,那沈绥怀的身份就不可能是简单的修道弟子。
进出季天晚院子的黑衣人每次跟踪都消失在点将台街、蓥华街、正府街、走马街,四街皆可通往永昌府,消失点离永昌府有二百步到五百步不等。
沈绥怀可以利用身份之便,混淆二人的生辰八字,目的是占她为己有。
难道与自己一样,看中了她的纯阴之身。
书上说纯阴之身是最好的容器,后面一句是什么来着?
不行!
他要去翻找古籍。
修道之人寻纯阴之身的女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