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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君凡毫不留情地撵走了边君亦,将自己衣柜里所有的衣服都扔出去重新洗了一遍,收拾好这一切,才再回来医院。此时儿子已经好转不少,再接近她也没有什么明显的过敏反应,让她狠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对弟弟充满了怨念。

那是她一手带大,为他操碎了心的亲弟弟呀!自己这个做姐姐的做到了所有应尽的责任,可是弟弟在干什么?他居然故意想要害得她的儿子生病。这么小小的一个小生命,在她的肚子里面呆了七个多月,历经了生死大关,最终降生在这个世界上,刚刚满月就要经历诸多磨难,那个可是他的亲舅舅,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下毒手?

家里发生的事边君凡没敢告诉丈夫,仇连喜本来就对边君亦有意见,再得知他故意害儿子,还不得做出过激的事,现在让他单纯得以为是医生的治疗有了起色挺好。儿子很快就会痊愈出院,仇连喜仿佛一下子卸掉了心头重担,整天眉开眼笑。果然到了第三天,经过医生的检查,聪聪彻底没有事了,可以出院回家,家里边边君亦不见了身影,他也只以为是暑假过半,回到岳母家那边去住,也没往心里去。

边君亦一连四五天都没有回来,刑素娥无论如何也放心不下,一直打电话没有人听,姐弟两个的争吵她听的一清二楚,虽然她也很心疼小外孙的遭遇,认为儿子在这件事上做错了,有故意的嫌疑,但是毕竟现在小外孙健健康康得在家里边,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可是儿子却下落不明了,她的一颗心自然偏到了自己疼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身上,虽然不好指责女儿的态度太过强硬才逼得儿子离开,但她在女儿家里呆着也是坐立不安。

同样也有牵挂和担心的还有边君凡,姐弟两个二十多年的感情不是假的,虽然对于弟弟敢于伸手来伤害自己的儿子这件事,边君凡真是气得要死,但是她也明白,弟弟对她的依赖之心有多深,因为父亲死得早,母亲又要挣钱养家工作忙碌,照顾弟弟的事情也只是她在做,在弟弟的心目中,她就像母亲一样,现在自己生了儿子,因为儿子是那么弱小无助,需要她多点关怀和照顾,自然而然就忽略了弟弟的感受。现在要二胎的很多家庭也都面临着一胎宝宝憎恶嫌弃弟弟或者妹妹的现象,边君凡的种种表现,都在用行动告诉着她他在吃醋,他在争宠,就像大宝与二宝争宠一样。更雪上加霜的是,儿子出生后,就连母亲,也从原先对弟弟的偏心,转化成偏心小外孙,边君亦相当于一下子失去了两位亲人。

所以虽然边君凡很生气,却非常理解弟弟的失落和不甘,弟弟做错了,她又何尝没有错,她也应该分些心出来关心关心弟弟,不要给他被抛弃了的感觉。所以刑素娥提出回家看看,看看小弟一个人是不是在家生闷气他想去劝劝时,边君凡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下来,还交代母亲看见弟弟的时候向他说声对不起,自己当初的态度不太好,希望他不要计较,自己一定会调整心态,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不会再让弟弟有出现过激行为的可能,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安安稳稳的好好过日子。

可惜刑素娥这一回回家注定是要扑空了。边君亦自从离开了姐姐的家就一直在网吧泡着,一日三餐,上厕所睡觉全部都在网吧解决,反正他只要交够足够的上网费,也没有人管他会玩多久,文沫和成功只得轮流换岗监视他。

这一天文沫像往常一样,走进网吧熟练地开了台机子,坐下打开个小电影看了起来,然后程功结帐下机离开,现在刚刚八点多,网吧早上的营业刚刚开始,通宵的基本上都已经走光,没有多少客人,边君亦仍然躺在角落里三张椅子拼起来简陋的床上呼呼大睡一场,文沫坐的位置,看边君亦所处的角落视线非常好。

出乎他们意料,本来他们以为,以边君逸的性子,在被一直以来那么疼他的母亲和姐姐就这么抛弃后,一定会耐不住性子有所行动,可他这几天几乎连网吧的门都没有出过,更别提有什么出格的举动了,只********的玩游戏。

眼看着离李响岳给他们的最后期限越来越近,他们还是一无所获,只得强迫自己做好无功而返的心理准备。因为潜意识里想着可能会没有结果,自然思想上便自然而然的有了一定疏忽,中午12点刚过,边君亦吃完外卖午餐后去了厕所,文沫是等了半个小时后没见人影,才发现他失踪了。

网吧的厕所旁边还开着一个后门,不过因为开在隐蔽的小巷子里,平时只有未成年的人为逃避警方的临时检查才会走,边君亦一次都没走过,所以他们即使知道有这条小路,也没将注意力放在那里。没想到边君亦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门跑了,难道是最近他们的监视露出马脚,被他发觉了吗?

文沫连忙打电话给程功,让他赶紧赶去边君凡的家,以防边君亦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伤害他们一家人的事。程功紧赶慢赶过去,刚好撞见了边君亦破门而入,拿着一把刀,冲着开门的仇连喜就刺下去的一幕。

程功眼疾手快飞扑上前,一个擒拿手下去,将边君亦拿着刀的手臂扭到身后,夺下刀。边君亦只是个在校大学生,论体力和格斗经验都不会是程功的对手,本应分分钟被拿下,但是不知道边君亦是吃错了什么药,跟疯了一样,拼命挣扎着,程功一个不防备,真被他挣脱开去,跑进边君凡家,直奔边君凡的卧室,想要将那个他一直看不顺眼的小崽子掐死,被程功一个手刀撂倒在地,直接扭送去了公安局。

本以为抓了个现行,他们只要再努力努力,就能从边君亦口中得知以前发生所有意外的真相,没成想边君亦刚才还状似疯癫,现在倒看着很正常了,一直开口说话滔滔不绝,却没有一句交代了重点:”我姐姐对我好是应该的,她欠着我一辈子的父爱呢。要不是因为她,爸爸怎么会死?他们以为我那时候刚刚几个月,以后也不会知道什么。可是他们不说邻居会说呀。我姐姐那时候嘴馋,晚上非得不吃妈妈做的饭,想要吃苹果,二十多年前的水果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爸爸气她不听话,给了她一个耳光,打得她直接发脾气掀了桌子,一口饭都不肯再吃。爸爸是个嘴硬心软的人,别看他打了女儿但是心里面还是很疼她,大晚上的自己骑车子出去,走了20里路就去给她买几个苹果。然后在回来的路上,被辆小车撞了,那小车司机也是个无良的,撞了人之后压根没有下车查看直接逃跑了,直到现在人也没找到。爸爸一个人躺在在马路上,头破血流,最终没能等到有人来救他,糊里糊涂丢掉了一条命,在死的时候,手里还紧紧攥着一袋苹果。你说,她欠我爸爸一条命,对我好是不是应该应份的?我没有让他给爸爸偿命,与他反目成仇,已经是顾念着姐妹之情了。可是这一次他生了个儿子,不光在她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我,就连带着老妈都被那小崽子忽悠去了,扔下我不管,这个家里面,好像我真的是多余的一样。所以我一气之下就想杀他全家出气。你们来得很是时候,及时阻止了我,我拿着刀冲到别人家里,是我不对,可是警察同志,我也懂法,我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最多关几天就被放出去,你们能奈我何?”

“既然今天你想讲故事,那我也讲个故事给你听。有对教师夫妻,失去了他们唯一的儿子,这么多年来都过得很痛苦,他们别无所求,只想知道儿子当年死亡的真相,但你是唯一在场可能会知道真相的人,边君亦,你还记得林谢吗?他曾经是你最好的朋友,为什么你要扔掉他送给你的玩具娃娃,为什么你要仇视他,为什么你要将他从雪堆上推下去?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只要你把实情说出来,我们可以帮你。”

“林谢,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家里有几个臭钱,脾气坏得可以,一个朋友都没有的孩子吗?什么朋友,在他眼中我就是个跟班,什么都得听他的什么都能让着他,他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吗?我不就是家里穷吗?那又怎么样,今天他的坟头草都长了好高了吧,我还活蹦乱跳的。不过他的死跟我没关系,他是自己掉下去的,难道他不小心踩滑了脚,摔破头也关我事?你们别想什么罪名都按在我身上。我是懂法的,你们这么说,拿出证据来啊,拿出证据,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拿不出证据,呵呵,你觉得我姐姐会告我吗?这种连轻微伤害都没构成只不过是拿把刀吓唬人的罪名,民不告官不究的好不好。警察同志,没事我就先走了啊!听说我妈好像着急找我呢。”

“这么着急走,你心虚啊?你怕在这呆时间长了,说些什么不该说的话吗?坐下,我们还有很多很多的话题可以聊。你持刀行凶,是被人当场抓获的,就算最后判不了你什么罪,拘留48小时也是可以的,在这48小时之内,咱们慢慢聊。”

边君亦盯着文沫看了一会儿,然后扑哧一笑出声来:“大妈,您老人家这份工作做得不容易吧?看,这脸上的皱纹,比我妈都多,你说你天天没事闲呢,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再说了,你一个女人,不好回家看孩子照顾老公,当什么警察啊!哦,不对,我说错了,像你这样的男人婆,根本没有男人会要你的。女人要像我姐姐那样,出得厅堂入得厨房,会生孩子会勾汉子。啧啧,你哪一样都差了点。”对于边君亦编排自己的话,文沫就跟没听见一样,如果为了别人说几句话她就要生气,她早就已经被人气死了,边君亦的话无关痛痒毛毛雨了。

“既然你喜欢说你姐姐,那么我就多谈谈她的事。你外甥女怎么死的,用不用我们去跟她说一说呀?你觉得如果我们跟她说了,即使没有证据又如何,她会不会相信呢?死掉的那个是她亲闺女,还死的那么惨,你觉得,她还能跟你做好姐弟吗?就是有你妈在旁边拦着,又如何?一个女人做母亲的心你不懂,她不活撕了你才怪。还有蒋小花,你一定没有看到,那场大火被扑灭后,蒋小花是什么样子吧。整个人黑黢黢的,已经变成了一幅骷髅头,再也没有以前半点美貌。那场火太大了,她连一块活体组织都没有留下来,我们还是从她大腿骨里好不容易抽到了一点骨髓,跟她的父母做了dna鉴定,才确定的死者身份。她们姐妹两个,前前后后不过一个礼拜,分别死在了你的手上,到底她们做错了什么,要你对她们痛下毒手呢?而且烧死这种事,有多痛苦,你可能想象不出来。”文沫将刚倒出来的那杯滚烫的开水向边君亦的手上轻滴了几滴,烫得他直接跳将起来,大骂文沫是个神经病,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反应,只反反复复的说自己有多无辜,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做。咬死了不承认。

问了好几个钟头,文沫一无所获,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让人将边君亦先押回拘留所。刚出审讯室大门,林谢的母亲谢爱青就从一旁冲了过来,她先是拉着文沫询问审讯结果,在得知边君亦什么都不说,他们第一次审讯没什么收获后,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在边君亦被押解经过他身边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包里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朝着边君亦的肚子刺了三刀,才被旁边的警察制服。

谢爱青刺的三刀,几乎用尽了吃奶的力气,每一刀都深深扎进了腹部的脏器内,而且有一刀好巧不巧的,正好刺在了大动脉上,在被紧急送往医院的路上,边君亦浑身抽搐着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得知这一结果的谢爱青情绪十分平静,缓缓伸出双手,等待警察给她铐上手铐,她甚至对着文沫笑了笑:“谢谢你们给我打电话,能亲手为儿子报仇,虽死无憾。”

本章完。

a(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