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狼现在满头的问号。
单拎出来他真的害怕姜大年吗?这还真说不准。
又不是场上打拳,对实力有着严格的划分,大家都是生意人,又不能把银行卡里的钱掏出来换成现金,两个人和打雪仗似的互扔。
吴天狼对于姜大年这人更多的是忌惮,因为他胆子很大很大。
本身两个行业的人其实分属于不同的圈子,但姜大年的名声在本地商业圈里早就达到了破圈的地步,能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国外去,这本身就足以证明很多事。
而且吴天狼还听说过一个传闻,姜大年这个人不按套路出牌已经到了一定地步,他白天可能还在这跟你西装革履、推杯换盏,晚上你就可能看见他偷骑别人电动车被人追好几条街。
当然这只是个传闻。
“姜老哥,孩子之间的事大人就别插手了吧?”吴天狼也摆上了架子。
“那你坐这里干什么?”姜大年还是那副漫步精心的德行。
“我...”
“行了,我闺女开心怎么都行,说吧闺女,你想怎么办?”姜大年满口的江湖气。
“何必想投资这个酒吧,具体的你问何必吧。”既然问到她了,姜洛希自然就说出了自己唯一的诉求。
事情到这里,好像皆大欢喜。
姜大年这个女儿奴严格遵循女儿指哪他打哪里的原则,何必想投资那就换何必来投资不就行了?
可姜大年接下来的话却很耐人寻味:
“行,那这事就好解决了,吴老哥说这酒吧你先投资,等到事办完了转让给我是吧?”
吴天狼点了点头,这确实是他和姜大年说的原话。
“转让费多少钱来着?几百万?”
“我差不多会投三百万,我就回个本就行。”吴天狼喜笑颜开,老老实实的说道。
“三百万?对于我来说是小钱,可这酒吧是小登投的,我估计他应该拿不出来那么多钱。”又到了姜大年自我表演的时间。
“那这样,三百万我也不要了,酒吧无偿转让。”吴天狼咬着牙,他终于知道姜大年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从进门那一刻开始,姜大年所有行为的终极目标都是这三百万。
姜大年把一切都算死了,因为现在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只要姜大年敢松口吴天狼就必须得跟,不然一切都白费了。
姜大年拍了拍何必的肩膀:“行了,听到了吗,等两个月这酒吧就是你的了,一分钱不用掏,让你给我停个车不算委屈吧?”
从姜大年接到吴天狼电话的时候,事情几乎就已经注定会沿着这个走向发展,因为这事对于姜大年而言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一个小酒吧确实不值得姜大年大动干戈,可这酒吧何必想要,这就等于闺女想要。
闺女要,姜大年就得帮忙拿到手,现在不仅拿到手了,甚至连一分钱都不用掏。
自己属于超额完成任务。
从暂时的场面上来看,所有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吴天狼拿到了酒吧投资权,有光明正大的机会入驻。
何必分文不掏的得到了个酒吧。
聂出则是好兄弟好了,他就开心。
姜洛希也跟着何必开心。
姜大年则是女儿开心,他就心满意足。
吴远峰虽然没挽回姜洛希,但也不用因为事搞砸了被他爹教训。
场上唯一一个伤心的人,只有季伊人。
她像个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安静的看着命运被人摆布。
酒吧是她妈留下的,她不会卖,可为了经营酒吧她早已留下了不菲的债务,吴天狼进驻之后根本就无心生意,她仍然要为酒吧焦头烂额,当被逼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的命运还有的选吗?
季伊人捂着额头,再次想到了她在休息室想过的人物,李清照、张爱玲、三毛...
或许这就是她这条路的命运?
季伊人摇摇头,看了眼何必,她想不出何必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如果换做她是何必,估计也没什么理由不同意,难道单单为了她这个人吗?
可人家姜洛希又年轻漂亮、又那么喜欢他、就连父亲都站出来给何必撑腰。
季伊人不是个多么有能力的女人,是人就有缺点,不然酒吧凭什么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一切或许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吧。
季伊人有点累了,她再想要不要就这么放弃酒吧?可她从小跟着母亲在这里跑来跑去,她还能去哪呢?
她有点无助,有句话说得好:哀莫大于心死。
她很想说点什么,但却说不出来。
直到有人拍了拍她肩膀:“你当老板的怎么不说话?”
她看了看那个人,是何必。
季伊人苦笑了一声:“我说的话有用吗?”
“说了才知道有没有用。”
“那我说什么?”
“说你不同意。”何必看着她,眼神一如往常。
季伊人的四肢百骸里忽然涌出一股力量,她嘴里轻轻念叨着:“我不同意。”
她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意义在哪里,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已经定好了她的命运。
但是那双眼睛在鼓励她说,于是她说了。
然后她就看到何必站了起来,把吴天狼拿过来的协议书撕碎了扔到地上:
“听到了吗,人家不同意。”
吴远峰猛地一拍桌子大吼了一声:“何必,你脑子不好是吧?我爸一分钱不要把酒吧送你,你不要?”
“我要,但不需要你老子给。”何必就那么安静的看着他。
吴远峰是真觉得眼前这小子脑袋坏了,他想不明白何必到底闹哪样?
场上的两个大佬都默契的没说话,安静的看着何必表演。
半响后吴天狼才拍了拍巴掌:“姜老哥找的好女婿啊,这事如果我没猜错,何必是因为季老板才不同意的?”
吴天狼一句话就让姜大年和何必出现了隔阂。
老登和小登能有相谈甚欢的场景,全靠姜洛希在中间当桥。
桥断了,老登和小登转眼间反目成仇。
姜大年这会倒还没急,只是他也在看着何必,他需要个解释,不然何必今天就有事干了。
何必把姜大年拉到另一边:
“老登,这酒吧我真金白银往里砸,我是真心想做生意。”
“没说你不真心,但你等两个月省的钱都够你把酒吧翻新一遍了。”
何必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妈的季伊人要是不当老板,老子舔狗资金也提不出来啊!
“这事你别管了,帮我一把,把吴天狼整走。”
姜大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着何必,就像是正常人看神经病的感觉。
“我不管你到底图不图那个酒吧老板,但是这事摆明了不是为我闺女办的,我凭什么帮你?”
“凭我让你挣钱,现在我说什么都像是吹牛,你也不会信,只需要两个月,南江的娱乐行业一定让你听到云在被火烧的名字。”
其实说到这里,姜大年也不太信,他凭什么相信?
但他忽然有股怪异的熟悉感,好像他年轻的时候第一次决定干酒吧,想找老丈人借钱的时候,也是这幅表情。
所以他没说话,他决定给何必一个机会说服他。
何必拿不出东西来说服他,真以为看玄幻小说呢?大喊两句:“我有一颗强者之心!未来我必登上封顶!”就能得到门派大佬的赏识?
但是何必压根就没想靠这些说服他,他只想告诉姜大年一件事:
“别等了,我拿不出证据来,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我和你闺女没绑定在一起,你要实在不帮我也没办。
但是帮了的话,新的经营模式出来,我会让你吃波红利,你的体量随便吃波红利都相当于扩充商业版图。”
姜大年噗嗤一下笑了,继昨晚的舔狗发言之后,他又一次觉得眼前少年奇怪。
他跟我太像了。
“别说不帮,我要是真不帮你,你肯定还有别的阴招等着我呢吧?”
何必很乖巧的点点头:
“没错,我让姜洛希把你老婆带出来了,你要是不帮我准备去找你老婆告状,就说你要把她的事业交给别人了。”
姜大年哭笑不得:“那你他妈的前面和我说那么多干什么?”
“告诉你别把我当你女儿的附庸,我真能让你挣大钱。”
“我看你的表情不像扯淡,你是真有挣钱办法?说出来我给你参谋参谋。”
“商业机密,少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