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刚没干别的事,纯粹是听听。”
“我看见了。”
季伊人斜靠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手机,像是不屑一顾的说道:
“原来喜欢偷听别人啊。”
“什么话?我是正人君子,从来不干那种事。”
季伊人光着脚,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回应,只是做了个动作。
她指了指何必的下半身。
“你听我解释,这是其他原因导致的...”
“不想听你解释,反正又不是因为我才支起来的。”
季伊人看着何必一脸衰样,噗嗤一下笑了。
她就是逗逗何必,至于她说话真假谁也不知道,谁叫季伊人也是个车速极快的人。
“行了,别傻站着了,陪我喝酒。”
何必郁闷的走过去,其实以他的脸皮,完全可以无视什么偷听别人。
主要是偷听男人哀嚎这事,让他觉得有点没面子。
“我随手在小摊上买了些吃的,看看合不合你胃口,酒的话我们家里什么都有,想喝什么给你调。”
“算了吧,我还是不喝了,喝多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何必现在都是难得清醒,这要是喝了酒,瞬间就得化身野兽。
化身野兽干点什么也无所谓,怎么都是他赚。
但他不能在陌生的环境里让自己完全失去清醒。
上一次这样做的后果是,他的某一任女神把他喝酒真情流露、忘我表白的视频,发到了闺蜜群里。
然后就这样传播了出去,甚至一度出现在了很多班级同学的朋友圈里。
何必起初还觉得没什么,反正自己说的话是真心,别人笑就笑去吧。
可喜剧的内核是悲剧,能逗那么多人笑的核心是女神说:看看何必,躺在路边都要表白,好像条狗哦。
何必是悲剧。
季伊人听到何必的话微微愣住:“所以你过来只是单纯看旗袍的?”
“不然呢?”何必反问道。
“那你回去吧,我今天累了不想换。”在何必去老姜家的时间,季伊人已经把妆都卸了。
只要女人认真化妆,那妆前妆后肯定就有差别,只是对于季伊人而言,化妆更像是个气质更改器。
化了妆是霓虹灯下的酒吧老板,卸了妆倒有些清冷寂寥、隔壁单身大姐姐的感觉。
“怎么,心情不好了?”
女人这种话明显是气话,要是接茬你保底得哄个半小时,所以何必选择剑指源头。
不过他也纳闷,不是走之前还挺开心的吗?
“只是有点累了,身体累脑子也累,今天发生太多事,只想找人喝点酒释放一下。”
“懂了,孤独了,想找人说话。”
今天这旗袍怎么也得看,季伊人的任务还没完成呢。
那就少喝点呗。
何必坐在了小茶几前,他也没去找小凳子,就盘腿坐在了地毯上。
季伊人这女人格外钟爱毛茸茸的地毯,坐上去后柔软的感觉会把你紧紧包裹住。
“我就喝一杯。”
“还要那个杰克·威尔斯吗?这就给你调。”
季伊人答应的很快,她像是提前预知到了何必的举动,很快就站起身去厨房调酒。
何必摇摇头,或许这就是风情御姐最吸引人的地方。
有情绪的时候都带着明确目的,不会乱发脾气让你难做,又提醒你她不是予取予求,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何必朝着厨房喊话:“这回能说了吧?到底怎么了?”
季伊人没回答,而是在端着酒走过来的时候,才缓缓开口:
“这么着急把我哄好?怎么,有急事啊?”
“当舔狗的每天不就这点活吗,女神缺钱给钱、缺情绪垃圾桶提供垃圾桶、唯独缺爱的时候总是忘记通知舔狗,或许是女神事多,忘了吧。”
“那你怎么不能这样舔我?”季伊人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各行各业都是一个道理,业务好活就多,我这种顶级履历的舔狗,你能分到一杯羹就烧高香吧。”
他们两个的聊天氛围其实一直很欢脱,这其实就是人们常说的对胃口,哪怕没有舔狗这层关系,两个人估计也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季伊人听着何必满嘴跑火车,心里其实有了些充实感。
她其实说不上自己哪里心情不好,只是下午的时候何必一直在她眼皮子底下,忽然走了一会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但是她心里是对晚上见面有期待的,所以她强打起精神来盼着,可何必进来了就说不喝酒。
搁谁谁能开心?
“何必,是我穿其他衣服不好看吗?为什么只想看旗袍?”
“喜欢没有理由。”
“真不想看别的?”
“我是个专一的男人。”
“我看网上蜘蛛战衣蛮火的。”
“从辩证的角度来看,专一倒也不是没有缺点。”
季伊人捂着嘴笑,她就喜欢看何必这幅样子。
何必也知道她就爱看自己这幅样子。
但这对于他来说就是小儿科,因为这本身就是舔狗的必修课---提供情绪价值。
“我觉得吧,如果只是单纯的喝酒,那就只是单一感官的运动。咱们现在属于谈心,我觉得想要触及心灵,就需要多感官同时进行,至少视觉上也得...”
“想看旗袍是吧?”
季伊人面对着何必把身子探出来,她头顶上是环形吊灯,可以切换冷色、暖色两种灯光,背对着公寓的窗子,外面是此起彼伏的高楼和路灯,巨大的LEd招商广告在写字楼上播放。
“那你求求我。”季伊人拂过眼角的一缕头发,露出难能一见的风情。
“求求你就求求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这就是增加点氛围感,你不懂。”何必还在嘴硬。
季伊人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突施冷箭:“那你刚才干什么去了?”
“问这个干什么?我去办点事你怎么也要管。”何必手里蔫了两粒花生米。
“哦,那我不问了,本来还想问问你,是穿旗袍还是只穿旗袍呢。”
“我刚才去找姜大年商量了点事,让他给酒吧做做宣传推广。”何必倒也没骗人,一本正经的说着生意上的事,然后话锋一转:
“我觉得旗袍那么紧绷,还是只穿旗袍比较好,里面再穿东西硌的慌。”
季伊人聚拢双腿从沙发上站起来,绕过茶几走到何必的身边:
“何必,你说的我都信,那你能告诉我这个是什么吗?”
何必顺着季伊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他口袋里掉了出来。
糟糕,口袋里的女神战利品掉出来了。
“走过路过和姜洛希聊了一会,她送我的礼物。”
季伊人没去看什么袜子,而是紧紧盯着何必的脸:“你不告诉我是在怕我生气吗?”
“你有什么理由和我生气,我只是...算了,只是觉得你心情已经很不好,别再雪上加霜了。”
季伊人的脸贴的和何必很近很近,两个人的鼻子只有几公分的距离:
“何必,其实我想法很怪,在哪一瞬间我真的没生气,反而心里想的是你在担心我。”
何必很想摸摸季伊人的头,问问她有没有发烧。
这哪是怪啊,这他妈不是舔狗的初级病症吗?
“我永远不会生你气的,何必。”季伊人站起来转身走向卧室。
“那你干什么去?”
“那种袜子是小女孩穿的,旗袍才是真正展现女人魅力的东西。”
何必挠挠头,准备安静等待任务的完成,可还没等季伊人进卧室,何必的电话响了。
“喂,是何先生吗?”
“对,有什么事?”
“您刚才给俺那五百块钱,俺思来想去觉得不能要,我还是还给你吧。”
“什么五百块钱?我满兜里加起来都没有五十,哪来的五百给你?”
听到了何必好像在和人争论,季伊人又折返了回来,蹲在旁边听着。
黄衣小哥听到何必的话也很懵,他明明是按照后台的电话打的啊,姓何也对得上。
这把老实人搞得着急死了:
“何先生,你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我就是给你送药的那个啊!”
“药?我也没买药啊!”何必一听就是打错了,准备挂断电话。
“你买药了!买的by药,我亲眼在药店看着装货的!您不是住在丽景公寓吗!”听到这里,何必和季伊人面面相觑。
听到by药三个字,季伊人的表情开始变得耐人寻味。
何必在等待她回家的时候买了药?
“你别血口喷人啊!我什么时候买的药,你上16楼,我和你当面对峙!”
“我在电梯上,何先生您出来吧。”
何必气势汹汹的打开门冲了出来,这不是败坏人名声呢吗?我堂堂三好市民、正人君子,怎么会干这种事?
季伊人一句话也没说,两只胳膊环抱着一幅看热闹的表情。
电梯门打开,黄衣小哥再次重返16楼,然后他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何必。
“哈喽哥们,又见面了。”
“谁跟你又见面了!我什么时候见过你,我也没叫过外卖啊!”
“你忘了,你当时驼着背弯着腰...”
季伊人实在受不了这两个人,在楼道里吵来吵去,于是迈着大长腿就走了出去:
“外卖小哥,你刚刚是在这里给何先生送了by药对吧?”
“对对对,何先生还给了我五百块钱。”
“你他吗放屁吧,我哪里有五百块钱给你!”
季伊人扶着何必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小哥,没事了,五百块钱给你就收着吧,我们家这小男人比较好面子。”
外卖小哥看着两个人关上房门,仍然处于懵逼状态。
他是何先生的话,那刚才给钱的是谁?
只上过三天学的铁牛陷入到了哲学怪圈里。
到底是给钱的是何先生,还是姓何的是何先生,如果何先生没给钱,他还是我想找的那个何先生吗?
他不懂,但他找到了个解惑的人。
因为那个只转给他五块钱的家伙,捂着腰从房间里走出来。
两个人回到房间,季伊人走在前面,抻了个懒腰,浑圆的曲线一览无遗。
何必还在那里愤懑着呢,什么人啊!张口就污蔑我!
季伊人看着何必的表情,像是捏小朋友一样,掐了掐他的脸。
“行了,你没买,我相信你。”
“这不是买药的问题,这是对我人格的侮辱!”
“侮辱你什么了?又不是买壮阳药。”
“我...”
季伊人转头继续朝卧室里走,半响后又从门内探出头来:
“把药藏哪了?”
“你不是相信我没买吗!”
“相信你相信你,但要是从哪个口袋里偶然发现的话,记得拿出来给我哦。”
“你要它干什么?”
季伊人双手扶着门,歪头看着何必:
“你买药就是给我吃的,不给我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