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正午,一支骑兵正在行军,大概五百人左右。山村路不好走,不是因为窄而是它蜿蜒曲折,速度并不是很快。
“喻喻……”领头的魁梧将领呼延博拉着马缰绳。马儿很听话停了下来。大黑马乌云踏雪。高大威猛。
骑兵队伍也缓缓停下。这时对面迎来一骑,黄骠马,马上一将领乃是前锋副将具体名字不详。马儿跑到跟前,拉住缰绳他停了下来,气喘吁吁。而后他右手手握皮鞭做拱手状。
“启禀大帅,据前方探子来报,前方五里处乃是段家滩。再过五里就是目的地大岭村了。是否加快行军速度?”
胡彦博满是老茧的大手抚摸着自己的黑中透白的胡须。
他下达命令:“传我将领,全军休息,埋锅造饭,天黑行动。”
“末将遵命。”副将拉玛调头传达命令去了。
其实他挺疑惑的“不就是几个犯了淫罪的刁民吗?直接派几个士兵把他们抓了不就完事了?非得这么搞得像个军事行动一样。”
副将不解,但作为手下他没多说也没去问。
军人的天职,那就是服从命令。
很快几百骑兵纷纷下马,埋锅造饭起来。
他们的马,也在路边休息吃草。路边是有很多农作物的,有大豆,有小麦,还有什么棉花,有的还是藤本,叫不出名字。总之种的挺杂。
这个段家滩也只是众多乡村中的一个,没什么特别的地方。要说有特别,那就是路弯弯,像蛇一样弯来弯去。
然而500步骑兵,在这条小路上是显得那么拥挤。几乎是人挤人,马挨着马。
这是一支有点规模的部队了吧?这么多人这么显眼,很快段家滩的老百姓就人心惶惶起来。
在地里干活的农民,一看到这阵仗,吓得丢下锄头,就跑。
割着小麦的,麦子也不割了。慌慌张张的往山林里钻。躲了起来。
正准备出门干活的,也不去了。直接就是带着一家子老小躲进了地窖中。尤其是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躲藏了起来。地窖里,牛棚,土窑里。山洞……都躲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方圆几里都很安静,除了虫子和鸟儿敢叫出声之外。没有其他人敢说话。
士兵们,在忙着煮饭,他们说话声音也很小。
有几个魁梧士兵在小声嘀咕:“喂马老二,知道这次的任务吗?”牛大问。
“知道一点点啊,听说是几个刁民犯了淫罪。”
“呵呵……淫罪?笑死我了 ,几个强奸犯,还不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吧?我想一定是还有其它原因。”马老二猜想说道。
“什么原因?你倒是给我说说。”牛大也是好奇他八卦起来。
“你想想啊,咱们接到的命令,是将全村的成年男子通通的抓起来,敢反抗的还就地格杀?你说?弄信?这是几个简单的强奸犯流氓罪?”马老二说着他的猜想。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是,保不准还有其他的大事情哦。”牛老大他也好像听出来点别的意思。
“算了吧!你小子还是要管好你裤裆里的老二,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千万不能碰,千万别犯了强奸罪,这次不同以往,犯了可是要军法从事的,别怪我没有提醒你。”马老二指了指牛老大裤裆怪里怪气的说道。
“去你的吧!我才不会这么下贱。”牛老大佯怒骂道。
“哈哈哈……”四周一片笑声。
“笑什么笑,赶紧的做饭,别到了时候给我拖后腿,还有一定要牢记,不可侵犯村里的女人否则,小心你们狗命。”这时副将严肃说道。
顿时间一片安静。
“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侵犯了妇女还会丢脑袋?”很多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小题大做。不过呢,军法可不是开玩笑的。更何况他们压根就不是匪兵。奸淫妇女,杀良冒功的事可不能干。
这时候大家都忙着做吃的,有的带了干粮,索性直接吃。炊事班的几口锅在烧水煮饭做菜。
“大帅这是我带的腊肉,您尝尝。嘿嘿……”副将拿着他的那块足有五斤多的,用萧尖的木棍穿过的肥瘦相间的腊肉。走到呼延博身旁对他说。
“看着不错,你吃过了吗?”呼延博看着眼前满脸刀疤的人他问。
“呵呵……小的吃过了,带了一大麻袋呢,还有。”他指了指马背上的那个大袋子说。
“你现在都是副将了,要有个副将的样子。别老是小的小的。知道吗?”呼延博无奈表情。
“呵呵……小的这就,不是,末将遵命。”李副将赶忙改口。
“嗯!把肉分发下去让大家都尝尝味道。”
“好吧!……末将遵命。”李副将拿着其它剩余的腊肉去找炊事班去了。
呼延博接过,他不喜欢吃烤肉,他喜欢用水煮,他直接将木棍与肉块扔进冒着热气的锅里。这口锅是炊事班公用的锅。里边已经是放了很多东西,什么蔬菜,什么南瓜,豆饼……简直就是一锅大杂烩。有点像猪食。
他身为将领,吃独食,总觉得很不好,所以也就分给大家一起吃。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心里暖暖的。他们当过这么多年的兵,深知官兵是有着变态的等级的,有什么军官食堂,军官澡堂,军官宿舍。总之官与兵从来就不是平等的。
不平等其实也不要紧,关键是不能太抠。当兵吃粮,吃粮当兵,其实当兵的基本上都是混口饭吃,什么飞黄腾达,步步高升,他们压根就没有指望过。
当官哪有那么容易?没背景,没人脉?没资源?想当官那就是在想屁吃。靠杀敌立功?升官发财的那种人非常非常少。底层士兵基本上都在战斗中一个个的死去,很少普通士兵能活到靠着军功当上大官的。就算有也是个什么副将,副统领副参将。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了。那得立多大的功,才能坐上那个位置?
就比如这位李副将,那就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次次的战斗,一次次的受伤这让他几乎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刀疤都快把他的脸给填满了。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也就是他这么个壮士一样的人物,能当上这个副将那都是走了狗屎运。
当官啊,最重要的是得有人提拔啊。很幸运李副将就遇上了呼延博这种好伯乐。
李副将,将自己的私货腊肉,交给了炊事班之后
又回到大帅这里,他们在一同议事,营长,副营,队长副队都在。
“大家有什么意见都可以提出来。各抒己见,这样子方便制定最优计划。”大帅呼延博发话。
“启禀大帅末将,愿带领100人,拿下此村。”说话的是一个新提拔的副队。年纪也不大30来岁,是这群人里比较年轻的了。他似乎不太懂规矩就这么主动请缨了。
众人想笑却忍住了,无它,在主帅面前,你就得装作沉稳沉着。还有一个主要原因就是老板让手下提意见,你还真就信了。那就太幼稚了。
“很好,自告奋勇值得鼓励。”呼延博赞道。
那人很高兴。满脸嘻色。
“不过呢你还不了解实际情况。还是让李副将来跟大家说明情况吧。”大帅呼延博目光看向李副将。
这会自告奋勇那人也不再高兴,取而代之的也是满脸严肃。
“末将遵命。”李副将应道。
“因为没有地图,我只好向大家口头阐述。”他拿了根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
“嗯,此村名为大岭山村,依山伴水,其东面是大山,又名九穴岭。其西面是平原,全是庄稼地。大概八百六十四亩。村子分为上村与下村,中间隔着一条小溪。
人口大致800户。
听清楚了?是八百户,而不是八百人。”
“我们此次任务,是抓捕八名要犯,他们是,抢劫犯,强奸犯,盗窃犯,外加有可能还是杀人犯。总之罪大恶极,所以此次行动我们是有风险的。所以大家一定要加倍注意,在抓捕过程中如遇到反抗,就地正法。”
“李副将,这未免有点那个小题大做了吧?区区几个刁民而已。带人直接抓了不就行了?”有人插嘴,是那年轻的副队。
李副将的刀疤脸表情不悦,皱了皱眉头。他早已经知道什么是官场,也学会了什么是人情世故。怎么遇上这么个愣头青。他没去指责那人。
而是继续说话:“嗯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几个刁民,但是不可大意,这次与以往的行动都不同。根据线报,我们派出去的线人已经被村里的村霸给打劫了。到现在生死不知。”
这话说的让大家都觉得问题有些严重了。
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两个线人。不仅被打劫了,而且还被往死里打了一顿。这个村子极其排外。只要是外来户他们都会想着法的去欺负。就那个轮奸案子来说,就是因为外来户好欺负。时常上门敲诈勒索,这次作案时,趁着男主人不在家,七八个人把人家老婆给轮了。
“好我们继续……”大家都在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一天前,我们有两个线人,化作卖货郎,在村里获取情报。才得知这个村不仅民风彪悍,而且还极其排外。不论是路过的客人,还是商贩,都会被打劫。可以这么说这就是一个土匪村。”
众人点头,表示赞叹。
“此次犯案的那八人,是上村村民。不仅如此,他们还成立了一个名叫公义社的明间组织。”
“李副将公义社是什么?我怎么没听过。”有人提问
“很好,既然有人提问,那我就你们说说什么是公义社。”李副将清了清嗓子。
“公义社,顾名思义就是一个社团,他是一个讲公义,讲公理的地方!”李副将就这么给解释了一下。
“公义?讲公理?哪哪听起来好像很正派啊!”有人说道。
“哈哈哈……”有人笑了起来。
“好了别笑了,什么公理不公里的,我们当兵的,只需要执行命令,不需要什么公义更不需要什么公理。刀口舔血战死沙场就是我们的宿命。”
“所以我的建议是,所有骑兵突袭上村。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一棍子插在那画好的图上。此刻是那么的霸气侧漏。
“嗯很好!解释的很清楚。”主帅呼延博听后赞道。
“这就是,为什么李孝杰,能当副将的原因。果断勇敢有主见。还有下次做简报时我不希望有人插嘴。否则我不介意给他穿小鞋。”
“大帅,派出去的线人回来了”有士兵来报,军服上满是血污泥土。它半跪在地风尘仆仆而来。
“起来……走,去看看……”呼延博对他说。还弯腰扶了他一把。
“谢大帅!”士兵感激。此刻觉得,一切的辛苦都是值得。
“不用谢,都是弟兄。”呼延博说。
很快大家
来到一片士兵休息的草地上。地上躺着两个受伤不轻的士兵。
这两人正是昨天派去踩点儿的士兵。鼻青脸肿像猪头衣服上都是血渍,
手臂,大腿,后背前胸……根据多年经验一看这就是被刀子割的。细长细长的刀口。这是他的士兵,虽说不是儿子,却更胜儿子。怒从心头起……
“岂有此理!传我将令全军准备,今晚子时突袭大岭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