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简直是伤风败俗!下作至极!陛下,这样品行不端的人怎能为官?”与元编修颇不对付的翰林院修撰义愤填膺道。
翰林院修撰,姓厉,名明珏,今年年方二十,是去年科举上来的,父亲是永安侯。
永安侯府虽然没落了,但好歹也是侯爷之子。
可偏偏元编修却三番五次的暗讽他的职位是监考官看在永安候的面子上才得来的,他本就是个血气方刚的年纪,岂能受这种委屈。
还没等元编修狡辩,暴君已经冷声开口,“魏爱卿,给朕查。”
虽然他们都已经知道了,但还是需要例行公事去搜查证据。
元编修双眼一闭,瘫在地上,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了。
小插曲一过,池夏规规矩矩的坐在君衍身旁,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有什么地方需要她出场的。
【暴君不会是故意骗姐回宫吧?!】
君衍一怔,莫名有些心虚。
差点给忘了。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清冷:“朕想在朝中设一批女官,各位爱卿以为呢?”
少数官员心一突,皱着眉下意识的不同意,而大部分官员则是秉持着只要有能力一切都好说。
毕竟在大雍还没建朝之前,也不是没有女子当官,建朝之后也有小部分女子活跃在朝堂之上。
但因为这世道能让女子读书的地方本就很少,直到后来才逐渐被太上皇给废弃了。
而其中苏文就是少数官员中首当其冲的那个。
这会苏文已经顾不上池夏那莫名的能力,撩起衣摆跪在地上,一张老气横秋的脸上激动的脸都憋红了,语气慷慨激昂,铿锵有力。
“陛下,臣不同意!”
“从古至今都是男主外女主内,女子抛头露面,更是给家族蒙羞。”
“她们一介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怎可能打理好政事,更何况朝堂向来都是男子才能为官,岂能失了规矩!”
池夏眉头一皱,原本有些游离的视线瞬间看向他。
“你娘亲可健在?”
苏文瞥了眼池夏,明显是记恨于她将他的家事公之于众,导致他在同僚面前抬不起头。
他语气不好道:“那是自然。”
池夏挑眉,不阴不阳的说道:“你这么说的,本宫还以为你从小就丧母呢。”
苏文涨红着脸,指着池夏,气的差点喘不上气,“你……”
池夏没有应他,只是转头笑语盈盈的看向君衍,落珠般好听的声音响起。
“陛下,臣妾能放肆一点吗?”
听着她的言语,君衍眉眼间的冷意消散了许,眼含纵容的颔首。
“夫人随意,掀了这御书房也有朕给你兜着。”
池夏脆生生的说道:“好。”
转过头后,脸色瞬间一变,“嘭”的一下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妈的,你是没娘吗?啊?你娘也是女的,你也是从女子胯下生出来的东西,若不是你娘,你也就是那摊血肉。”
“还从古至今,我呸,前朝可是出了一名女异姓王,文可提笔安天下,武能骑马定乾坤,多看看历史吧,没文化的酸儒!”
“我承认我身为女子天然的偏心女子,但我可以毫不留情的告诉你,你看不起女子,认为女子无用,这正是因为自己懦弱,废物,胆小,害怕被你看不起的女子会压你一头,所有才会打压女子。”
【妈的,要不是老娘不会打架,非扇他脸上不可。】
如果其他人只是被池夏的话给惊到了,而被她炮轰的苏文则是差点被气晕了。
手指哆哆嗦嗦的指着她,愣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心中刚升起丁点恶念,喉咙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掐住。
苏文:“嘎……”
太奶你好,太奶再见。
苏文气急甩袖,“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君衍牵过池夏被拍红的手,眼神幽深,周身气势突然下降,语气颇为不虞:“规矩?朕就是规矩,朕是在通知你们,不是与你们商量。”
暴君声音不容置疑的说道:“即日起,封池夏为翰林院侍读,在御书房任职,御书房无事就去翰林院当差,从今日开始执行。”
池夏:“!!!”
【姐当官了?】
池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我勒个豆!五品!!】
【姐这个没文化的半文盲也配?】
池夏心中兴奋劲头过去后,这才突然想起来,在大雍,五品以上的官员每日寅时都需要早朝。
【寅时!!也就是四点!!】
【四点啊!!!姐看起来是有那早起的命吗?啊?!!】
【妈的,暴君姐劝你别不识好歹!!】
君衍无视着池夏心中的骂骂咧咧,垂眸摩挲着池夏她泛红的手心,自顾自的说道:“就这么定了。”
池夏脸上丧如考妣,但皇命难违,嘴上不情不愿的应着,“谢陛下赏识。”
【定定定,定个鬼!!看见姐开口了吗就定了?】
【好好好,好好好,看姐半夜干不干你就完了!!】
嘭!
池夏正在心中骂上头的时候,就听见耳边响起了一声大过一声的巨响。
众朝臣,不管是能听见池夏心声的,不能听见的,都跪下了。
能听见的是因为池夏心中大逆不道的话给吓得,距离远的不能听见的则是看见前面那些个心腹重臣一个个跪下,也跟着一头雾水的跪了下来。
他们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跪着总不会出错。
老老实实跪着的乔奕在心中哀嚎。
妹啊!不带这么坑哥的啊!!
哥心脏不好,经不起吓啊!!!
殿中的空气陷入寂静。
君衍眉毛都没动一下,神情依旧淡漠。
池夏一脸茫然的抬头看向跪满了一地的朝臣,十分迟疑的瞅了眼地面。
【咋……咋都跪了,那姐也……跪一下子?】
她正准备起身也跟着跪下,就被君衍给拉住,他的语气清冷浅淡:“坐好。”
“哦。”池夏立马乖乖巧巧的坐好。
【这地一看就挺冷,姐身子弱跪不了。】
【委屈谁都不能委屈自己不是。】
“爱卿们难道很喜欢跪着?”君衍手撑着下巴,语气懒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