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面装的什么?”
张伟伸腿拖鞋往那木匣子上一踩,眼睛冷冷地盯着一身粗布衣着的男子,蛮横地说道:“临检,给我打开!快点!”
“得来!”
那男子露出了秀才遇上兵的嘲弄,无语地矮身打开了锁扣,见张伟收回了拖鞋,轻轻打开,“您要临检,拜托您快点儿,我还有急事儿呢?”
“你一个臭赤脚医生有什么急事儿,”
张伟不屑地训斥道,却瞥见那男子盯着雷大人尸体的方向。
雷大人的尸体早已化为沸腾的血水,一抹抹浓气正在迅速挥发,恐怕一会儿连渣渣都剩不下。
“急,哼,急事儿,还盯着老子我瞅了半天,窥探老子执行任务,”
张伟瞪着那男子,“再说,再急也不能妨碍老子执行公务,懂吗?”
“懂,懂,”
县官不如现管,
那男子嘴角掠过不为人知的冷笑,“我配合临检就是了。对了,请问,什么是赤脚医生?!我穿着鞋子啊!”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都不懂,当医生的是不穿鞋子的好,看我这拖鞋,妥妥的尘封极品,”
张伟用手中的尘封擀面杖拨拉了几下箱子里的东西,箱子虽是木质的,但是分了几个功能区,粉末药物,针灸器械,居然还有一个别样的听诊器。
“您的意思是不是说,赤脚医生就是顶级的医者,”
男子问道。
“是!”
张伟内心狂笑着,搬运过来的名词来捉弄一下这个医神道强者,挺爽的,
这就是个生活态度,管别人爽不爽呢?
只要自己爽就足够了,“嘿嘿,请问赤脚医生哪来的?!”
“绿帝城!”
“那干嘛跑到七区冰封老街来行医啊!”
“我说执法者大爷,我在什么地方行医,还不归您管吧!”
那男子自顾自地合上木匣子,起身背在了身上,瞅了一眼张伟,“你还有事没事,没事的话我走了!”
张伟心道,“这家伙知道的太多了,
我刚才好像提到了四维世界和翘曲点什么的,不知道他听到了没有,太大意了。
智度大人在这边,迷雾也若隐若现,而今眼目下,不好下手吃他桃子。”
“站住!”
看那男子想走,张伟用尘封擀面杖止住他,“我让你走了吗?”
那男子无语地低下头,一脸无奈的样子,咬牙间颧骨上青筋暴起。
“告诉你,”
张伟瞪着低着头的男子,“本片警在执行公务,对可疑的人员进行盘查,是我的职责;如果你妨碍我执行公务,我就有权逮捕你,要是不配合,我就可以击毙你,明白吗?”
那男子无奈地点点头,随手放下药匣子,“明白,长官。
您的意思是说我可疑,可是您搜都搜过了,
除了诊疗设备之外,也没什么违禁物品,您总该让我走了吧!”
“从你的言谈举止看,你绝不仅仅是个赤脚医生,”
张伟看到那男子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
说有急事,竟坐在了药匣子之上宛如雕像,
张伟走在其身后走动,审视着他,想要激怒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干掉他,然后给他安上一个袭击执法者的罪名。
在绿帝城界域,袭击执法者是重罪,可以立即击毙,
如果袭击执法者跑了,那就更好办了,那会招致无限追杀——执法系统将其视作灾厄敌人,一见面就会将其格杀!
“怎么样,”
张伟绕着他的后背走了半圈,跟那男子对视一笑,“我判断的没错吧!”
“……”
那男子低头无语。
“跟我回趟执法局,一切就真相大白,”
张伟有鹰眼术,自然知道这家伙是什么人,
鹰眼术就像为张伟开启了上帝视角,
他知道那男子是白逸尘,医神道,但是既然对方不点破,不亮明身份,恐怕是在执行秘密任务。
秘密任务是什么,张伟不用猜就会知道,
肯定是灾厄的事情,查灾厄就是查自己,老子还会跟你客气,做梦吧!?
再说,来七区冰封老街执行秘密任务,是不是冲着我来的,我岂肯放过你。
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金属烟盒,向张伟一递,张伟摆手,
白逸尘摸出一支烟,不用火机,只有嘴一吹,那烟就着了,自顾自地抽了起来。
张伟心里一动,这家伙真行,医神道的血啸爆破斩被他用的出神入化,点烟这精准度……
有时候,判断一个高手,不是他能造成多大当量的范围破坏力,反而是要看他在毫秒纳米之间的微观造诣,这才是高手所为!
高手啊!张伟暗道。
“你是大学生出身吧!”
那男子用烟指着张伟说道,“我一听你说话,就知道你不适合干这行,赤脚医生,蒙我吧,赤脚医生指的是史前地球世界的乡下土生土长的村医。还有,片警这个词,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
张伟被那男子点破,有点难色,
心想这绿帝城界域知道地球世界事情的,除了自己,恐怕就是自己前世栗民的母亲了。
张伟尴尬地回头掩饰,回过头脸上挂着笑容看着那男子,“何以见得?!”
“你说话文绉绉的,太母(栗民母亲)提倡的白话文用的很规范,
又知道史前人族地球母星的专有名词,赤脚医生,片警,……
可一听就知道是一个受过良好的高等教育,通晓宇宙万物又擅长写文章的人。
这在执法者的堆里恐怕不多见吧!”
被拆穿了,
难道这家伙也有什么心灵鹰眼术,专门可以看透人心,
此时宜静不宜动,
张伟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保持着微笑,听那男子继续讲。
“绿帝城的执法者,”
那男子如数家珍地说道,“多半是见了老百姓就瞪眼,见了有权势的就摇尾巴!
当然,自文艺复兴以来,绿帝城的居民在太母(栗民母亲)的号召下,
多半把尾巴退化掉了,
或者找我们这些赤脚医生做了手术,割掉了尾巴,
但是,那个无形的尾巴嘛——始终像幽灵般存在与人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