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烤全羊,吃得姜离是心满意足。
“王爷,你怎么不吃啊!”
“我吃饱了,你慢慢用,不着急。”
屋外实在是太冷了,所以羊肉烤好之后,还是拿到了屋里吃。
姜离这会儿正啃着羊排,嘴角流油。
其实她肚子也饱了,但是眼睛还没饱。
平王表示,他看她吃就很高兴——真实不造作,让人跟着有食欲。
姜离要是知道他想法,一定表示“大哥,打钱!”
看吃播,是要打赏的。
“不吃了不吃了。”姜离把手里的骨头放到桌上,擦了擦手,伸了个懒腰,“我晚上都不用吃饭了。”
平王拿起她放在桌上的帕子递给她,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这里。”
他很想帮她擦,但是过于亲密,没有边界感,只能把姜离推得更远。
姜离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反正都睡在一个房间了,也不用装了。
她就是这般大口吃肉的女子!
简单收拾了一下,平王邀姜离一起出去散步:“吃多了肉,容易积食。我知道你怕冷,我们就在廊下走走。”
“那行吧。”姜离勉为其难地答应。
平王把他的鹤氅递给姜离:“先穿我的。”
姜离没有什么像样的大衣裳。
姜离表示,确实如此。
当年离开国公府的时候嫌重,都没带,而且带了现在也该小了。
后来在市井之中,根本不敢露富。
别人都穿着棉袄,你穿着皮袄,那太过显眼了。
而且她的人设,就是穷困小医女嘛。
看看高老头,明明也很有钱,却还穿着带补丁的破袍子。
姜离想起日后要出去“站台”,就问平王:“王爷,之前咱们被关着,也就不计较王妃的翟衣之类。现在是不是该让人去问问,是不是该给我发衣裳了?”
“翟衣等闲是不能穿出门的。”平王笑道,“我已经让人给你做了新衣,再给她们两天时间,过年的时候能送来。”
“啊?还给我准备了新衣?”姜离有些不好意思。
“小事,不必放在心上。”平王要替姜离系脖子下的带子。
姜离忙道:“我自己来就行。”
“我怕你勒到自己。无事,我来便是,之前你对我也多有照顾。”
姜离闻言也没有再矫情。
就是平王的身量比她高很多,为了不让鹤氅拖地,她走路的时候还得提着。
不过当平王发现之后,他就站在姜离身后帮她托着,不用她动手。
两个人在廊下走了约莫一刻钟才回去。
“睡一会儿?”平王知道姜离有午休的习惯。
“不了,今日太兴奋,这会儿睡不着,你休息吧。”
“是得了银子高兴的?”
“对呀!”姜离道,“做王爷可真好,都是一千两一千两的进账。也就是嫁给王爷,之后我才觉得银子好像一下不值钱了,大把大把地来……”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
之前辛辛苦苦那么多年,觉得自己混得还很不错,也不过攒了几千两银子下来。
平王可真是她的财神,以后她可要把他给好好供起来。
平王看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忍不住想,他终于明白为什么有人会金屋藏娇。
因为即使一掷千金,能博佳人一笑,也是值得的。
他甚至想,或许不让他做太子是对的。
他是不是,有些昏君的潜质?
“不过,王爷,会不会对你不好?”
“对我不好的话,银子你就不要了吗?”
姜离:“……”
她就是客气客气。
平王忍俊不禁:“无碍。我既然让你放手做,那就能替你兜底。”
姜离给他竖起大拇指。
威武王爷!
第二日,姜离跟着手巧的豆蔻学着剪窗花。
栀子在一旁道:“姑娘,初二回娘家,您打算好了吗?”
“王爷身体不便,哪里也不去。”姜离道,“我已经和王爷说好了的。”
“可是,如果被人挑理了怎么办?”
“谁挑?心疼我的人不会挑,不心疼我的人,我为什么要在意?不去!”
她和国公府,老死不相往来。
姜离从来都不爱“与人斗”的戏码,因为太消耗自己。
即使成功了,又能得到什么?
她宁愿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自己身上,过好自己的日子。
“上元节之前,我应该就回去看看我娘。”姜离道,“其他时间就在府里,自己清闲过年。”
“阿姐怕是清闲不了。”豆蔻道。
“你的意思是,很多人来给王爷拜年?”
“嗯,而且正月里也有很多宴请,阿姐不想去,但是也得看王爷怎么想的。”
“他对外还说身体不好,应该不会出去;也没有让府里准备很多酒菜,应该是也不想宴请。”姜离分析道,“而且我自己觉得,王爷对那个位置已经心灰意冷,不愿意多交际。”
“心灰意冷?他亲口说的?”豆蔻明显不信。
她觉得,男人都是野心勃勃的,那是深埋于骨子之中的。
更何况,平王要角逐的,是天下之主,万人之上的位置。
他还有能力,为何会放弃?
“对啊!”姜离道,“我问过他的,王爷说了,他不想再做太子了。”
“那也可能,是他口是心非。”
“应该不至于。”姜离道,“我觉得他不像撒谎的人。”
豆蔻没再说什么。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姜离笑道:“我现在都能分辩出默笙的脚步声了,他这急匆匆的,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应该是又有人来送礼了。”栀子道,“王爷的人缘真的很好。”
这点,就算刻薄的豆蔻,也无法否认。
然而她们这次,却猜错了。
默笙敲门进入房间,就见平王正在屋里练拳,动作很慢,但是看出来应该练了有一会儿,脸上已经有了汗。
平王确定了,姜离喜欢什么样的外在,所以就更加勤勉。
她摸他的时候,连小巧的耳垂都是红的。
“怎么了?”平王瞥了一眼欲言又止的默笙,并没有收势。
他还能再练一会儿,没什么能打断他。
“王爷,”默笙压低声音,“沈望之来了。”
平王立刻打脸,站直了身体,拿起旁边的帕子擦了擦汗,“是吗?那伺候我更衣,我见见他。”
便是在轮椅上见,他也不会矮丝毫气势。
他很想见见这位情敌。
“不是,”默笙支支吾吾地道,“他,他说,他是来求见姐姐的,也就是,就是王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