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冷热交替下来,直到晚上,床上的人才稍稍安静下来。
前来诊治的王太医反复确认宓嫔娘娘没什么大事,才悄然退出去。
想来嫔妃里,除去淑妃娘娘,就是眼下的宓嫔娘娘较为要紧,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往这里跑。
左一趟右一趟的。
王太医与温冬等人交代了一些事宜,开的药还是之前那些。
房内,祁景恒看着洛书然的睡颜,仔细地看了一会,随后又别过头,从上面的书架拿了一本书开始读。
这是洛书然在读的书,《问世》。
大祁有名的文学家夷梓所写的。
祁景恒拿到手里,开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这本书他也曾读过,其中讲的主要是世间规律,人文关系的书。
一般女子都不会读,就算读,也只是略微读过,能够拿出去与人谈资。
只是他翻开书的时候,就发现其中有折痕,还有一些比较生僻的地方,都被标注了记号。
能够很好理解其中含义。
祁景恒不自觉地垂眸看向床上的女人,她远远超过自己所能想到的。
这一点,祁景恒能够确定。
不然,他又怎么会一次次的被她挑起兴趣。
床上的女子身形微动,她像是醒了,手指挡着灯光,揉着模糊眼睛,待看清楚边上的人,洛书然清醒过来。
她想起身,却发现浑身酸痛乏力,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顿般,头还眩晕起来,“皇...上。”
祁景恒感受着她的动向,手上的书放在一边,伸手搀着她的胳膊,耐心询问,“怎么了?好些了吗?”
听着皇上关切声,洛书然几乎能猜测到,想必皇上已经来了很长时间了。
洛书然摇头,“无碍,只是躺的久了,有些不舒服。”她说着,也看到身上的衣服是换了一身。
祁景恒很敏锐地洞察到她的心思,抚摸她的头发,“朕来的时候才知道你病了,看你冷冷热热的,心里很是担忧。身子骨弱,要好好补补。”
听着祁景恒的说起这些,到后面语气变得有些柔,像是在自我嘀咕般。
洛书然反手拉着他的手,倒是没有说别的,而是转移话题,“难怪,嫔妾在梦中梦到好多人要害嫔妾,可后来就有人一直在帮嫔妾赶走他们,原来是皇上在身边,庇护嫔妾。”
她的声音哑哑的,又带着撒娇的感觉。
足够融化人的心。
祁景恒嘴唇不自觉地扬起,对这些他显然是受用的。
“你...”他的话没等说,就见洛书然娇娇地道:“嫔妾饿了,皇上陪嫔妾用膳吧。”
她说完,眼眸扫视他一眼,当然也看到了自己被翻开的书。
洛书然自打重生,就有意无意地翻看那些名人书籍,其中不管是故事还是名言,都藏着不少人生的道理。
她需要吸收这些,帮助自己快速成长。
当然,她也怕祁景恒会因为这些,而去过分揣测她的心思。
用膳的时候,祁景恒特意让膳房做的清淡,几道小菜,米粥,都是适合她吃的。
不过,没等吃完,外面陈安就进来了,凑在皇上耳边悄然说了几句。
祁景恒便是要走了。
洛书然识趣,自然不会去挽留,送走皇上,她继续吃了几口,脑海里却不自由地回想。
胡场上发生了什么吗?
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吧。
洛书然没有想到,索性不去想了,她的脑子需要好好休息。
..........
这边的祁景恒出去,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陈安便从后面,整理着今日的书信,小心地递给皇上。
他所说的,正是底下人来信,说是有凉国使者前来,将在胡场拜见皇上。
此前两国虽然相安无事,但都暗地里各自较着劲,现如今凉国主动前来,也不知道这葫芦里卖着什么药。
现下各方都有诸多猜测,他们自然也不能掉以轻心。
祁景恒打开那些信,信中所提及的,也正是这些事,并且凉国使者早在几日前就出发,将在明日准时到达胡场。
说明他们作出的这个决定不是一时兴起。
祁景恒坐在那里,指尖反复捏着书信,眼里复杂,不知是再思索什么,等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道:“去查一个人。”
陈安听到皇上所说的,赶忙上前倾听,皇上要查谁。
祁景恒缓慢说着,“那日跳舞的舞娘。”
陈安本来是竖起耳朵听的,心里头大概也会以为是使者这一类的,没想到听到了舞娘几个字。
他着实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直到皇上继续说起这个事,他才确认,皇上说的真的是舞娘。
只不过那日那么多跳舞的舞娘,查的是哪一个呢?
祁景恒看出了陈安的迷茫,开始回想那个舞娘的容貌特征,只是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还是没怎么想出来。
“那日朕头痛,老九应该有见过,你去打听打听便能知道。”祁景恒说完,他继续补充,“尽量查到来处,特殊的经历。”
见皇上如此重视,陈安也不敢怠慢,领了命便着实去调查了。
一个舞娘能够引起皇上的重视,定然是有非凡之处。
又或者,皇上看上她了。
不过很快陈安便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摒弃,一心去办皇上吩咐的事情。
次日,胡场冬猎便开始了。
清晨皇上便已经到达猎场,与巡视的将军们闲谈。
冬猎不常有,将军们自然也都雀跃得很。
后院的贵妇们,纷纷开始装扮起来,先去皇后那处问安,才前去胡场。
赵皇后今日装扮,是比较庄重的风格,穿着一身金色凤袍,头高高挽起发髻,簪着足足十支金钗,可见其重视程度。
毕竟这次的胡场冬猎,要面对很多人,她自然是要展现尊贵雍容,让世人仰望。
其余嫔妃在她的身边,就显得暗淡很多,再怎么往贵气里穿,又怎能盖过皇后。
洛书然来的不算晚,但还是引起不少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