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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被皇上看见,她怎么都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大的反应。

很快,周边的嬷嬷公公上前,把乐才人‘请’出去了。

皇上都发怒了,底下的人当然要识眼色。

书房中。

祁景恒手不断地颤抖,难受地拧眉,感觉头痛欲裂。

脑海里仿佛间听到了那如魔咒一般的话。

“阿恒,你记住,你一辈子都欠我的,是你害死了我。”

“是你害死了你的大哥。还我泞儿。”

“兄弟阋墙,你不配戴。”

“你这个皇位是踩着尸骨上去的,你永远记住。”

祁景恒额头满是汗水,心魔彻底占据了他的神志。

“我.......没有,我.......没有。”

他声音呜咽,像只小小困兽,走不出牢笼。

也无力呐喊出来。

“皇上,皇上。”听到风声的陈安,赶紧跑了回来,就见着皇上这样的场景,慌了神。

祁景恒用尽全力拉住他的手,“别伸张。”

他的头好似无数银针刺破脑袋,无法忍受的疼痛。

“过会...过会就好了。”祁景恒声音虚弱,指尖掐破掌心,鲜血顺着手腕流入袖中。

陈安急的泪水在眼眶打转,但是他也知道不能伸张,“老奴,给您熬药。”

只有他知道,皇上这个帝王过得有多辛苦。

常年喝着止疼的药,他以为这一年皇上病情好多了,有时候连药都不用喝。

可现在看来,皇上始终被困住了,是被过去绊住,无法出来了。

祁景恒没有回应,头重重的砸在了床榻上,他脸上汗水不断滑落,痛苦到极点,他笑出声,“我这样,如何能做帝王。”

“长寿,是要我活着受罪一生吗!”

走到门口的陈安听到皇上绝望的声音,他泪水彻底绷不住了。

等到了外头,陈安被风吹的眼睛生疼,恍惚间,他脑海里涌现出一个人影。

他觉察到皇上病情好转的时候。

大部分的时间,都是与宓嫔娘娘相处的。

若是....

陈安踌躇地站在小厨房发呆,直到药的味道散发,他才回神,赶紧用食盒装过去。

等到了御书房的时候,皇上已经缓过劲来了,只见他散着头发坐在小榻上,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

陈安端着药送到皇上身边,“皇上,奴才给您准备汤浴。”

祁景恒看着那碗黑乎乎地药,他没有接。

“拿下去吧,朕不想喝。”他不想喝药了。

祁景恒很明白,这些都是无用功。

陈安眼眶红着,还想劝说几句,就见着皇上从手里拿出东西递给他,”去查查它的出处。”

刚刚在房内,就见着皇上紧紧攥着,陈安接过,就看到了手上的东西。

瞳孔微颤,随后赶紧握紧,领命。

这个东西是哪里来的。

等到了外头,陈安还是觉得不妥,朝着后宫走了去,绕过御花园,从小路去了丽阳宫。

刚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嬉笑的声音。

只见几个婢女公公在那里捏着丸子,好似是要做顿什么好吃的。

洛书然看着她们耍宝,“你们倒是麻利些,我可要等着吃,看符不符合我的口味。”

陈洲丸子,是她喜欢的一道菜,也是娘亲曾做过的。

她今个只是提了一嘴,温冬便开始筹备。

明夏笑着回应,随后又看到了前面门口走来的人,忙提醒主子,“主子,陈公公来了。”

洛书然转过头,就见着陈安。

陈安上前行礼。

“陈公公,您今个怎么有空来了。”洛书然打趣地说了句,陈安能来这里,绝大可能是因为皇上吧。

最近皇上宠幸那新入宫的乐才人,如今还得空吗?

陈安听出了洛书然语气里的调侃,忙回应,“奴才是有些话想跟宓嫔娘娘您说。”

洛书然眉头微蹙,随后舒展开来,“公公随我来吧。”

陈安是皇上身边的人,能有话与她说,那只能是关于皇上的吧。

很快,两人来到房间内。

陈安四处瞧了瞧,确认没有人,才开口,“宓嫔娘娘,您应该知道皇上有头疾吧。”

洛书然愣了一秒,下意识想否认,可想着他既然问出来了,定然是知道。

“陈公公有什么想嘱咐的,尽管说吧,我不会告诉旁人的。”

洛书然知晓陈安定然是有自己相助的事情,不然依照他的性子,那不可能自己找上门来说这些。

陈安听到她这么说,明显松了一口气,他喜欢与聪明人打交道。

“那老奴就明说了,皇上头疾是心病,老奴觉得娘娘可以缓解皇上症状。”

洛书然笑了,摇头,“公公说笑,我只会一点皮毛,按揉之法,根本不是什么良药。您不如劝慰皇上,不要逃避,应该请名医,为皇上排忧解难。”

其实洛书然之前一直在想,皇上的病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以为皇上辛劳,前世舞娘都出现,更加证明皇上需要人缓解缓解。

在她死后,也发现皇上会有痛苦难受的时候,发作起来很可怕。

现在想想,远没有那么简单,不是什么按摩就能解决的。

陈安看着她,思忖良久,终于是开口,“娘娘,您的聪慧不用多言,也发现不对劲,之前的道长说过,皇上的头疾是心病,药石难医。所以老奴才斗胆请娘娘多多关切皇上。”

“公公既然说到这份上,为何不说缘由。”洛书然等着他说出皇上心病在哪里,可他却只是扯到别处。

陈安神色复杂,最终低头,“其他的,老奴并不知道,只能说,这是禁忌,还望娘娘能够与皇上一起,或许有一天皇上会跟您说的。”

忠君,是他需要做的。

可能来这里,是他这辈子唯一一次的出格。

陈安深谙皇上的心思,若是有一天皇上能够自己看淡了,或许事情就会迎刃而解了。

洛书然没有强求,而是点头,送了客。

坐在屋内,她靠在小榻上,还在思索着陈安说过的话。

只不过,她对陈安能找自己,是很惊讶。

也许是病急乱投医,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吧。

温冬从外面进来,端着热腾腾的陈洲丸子。“主子,您尝尝。”

洛书然拿着勺子喝了口汤,感觉到这个味道,热腾腾的烟雾下,她不由得扯唇。

温冬见主子爱喝,也是笑了笑,“主子,奴婢听闻,乐才人去御书房求见皇上,结果被皇上给赶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