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拍马屁的说着的，只是太后娘娘笑出声，“与哀家请教，哀家可没什么好指点的。”
“哪能啊。”洛夫人笑着附和，回眸与自己的女儿相视一笑。
落在后面的洛书然静静跟随她们，这个时候，她不说话是最好的。
免得惹上麻烦。
只是越是这么希望，麻烦就越会找上门。
进入内室，太后坐在前面，目光落在了沉默寡言的洛书然身上，“宓嫔怎么这般安静，哀家可听说你是巧言善辩的。”
洛书然倒是没有惧怕，只是回看她的注视，报以一笑，“太后娘娘，嫔妾觉得巧言善辩也要分场合，眼前太后娘娘是后宫最尊贵的女人，还有嫔妾的母亲，姐姐，嫔妾在这里就是渺小的，那就要做好听从的准备才是。”
三言两语，她把自己放在一个特别低的位置，可说出来，却给人不卑不亢的感觉。
太后看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名的意味，嘴唇一抿，像是在探查什么。
“瞧瞧这小嘴多会说。”太后打着哈哈，显得和颜悦色。
洛书然才不会觉得太后有多和蔼，在后宫里摸爬滚打的女人，站在最终的位置，经历的风雨是她想不到的。
洛夫人别了洛书然一眼，不得不配合太后笑着，她入宫可不是来看夸奖这个小贱人的。
“不愧是太后娘娘，一眼便能看到本质，臣妾这个妹妹最擅长狡辩，不管有的没的，都能被她讲出几分道理。”
洛晚柠迫不及待地贬低洛书然。
洛夫人顺着继续说道：“你啊，别嫉妒你妹妹得宠，你也得好好学学。”
母女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把洛书然当成了魅惑君主的货色。
太后哪能看不出她们之间那点心思，她今天之所以过来一趟，就是想看看这个宓嫔有什么特别之处。
既能引起皇上的关注，还能让李才人多次夸赞她，甚至不需要什么赏赐，还频繁说起宓嫔。
这不得不让太后对她感到好奇。
“哀家久居深宫，平日也是乏味无聊的，宓嫔若是无事，就去慈宁宫陪哀家解解闷。”
太后说着，眼神看向了洛书然那个方向。
显然她这句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摆明想这么做的。
此话一出，洛晚柠整个神色都变了，指尖几乎要掐进了桌子里，她看向母亲那边，充满了责备。
不是说太后一定会帮她的嘛？演一出戏，让太后憎恶洛书然的嘛？
怎么现在太后反而对这个庶女感兴趣了。
洛夫人哪里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只知道太后与她来往几次，是很好相处，甚至对她宽容，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谁也不曾想到太后反倒邀请上这个小贱人了。
洛书然受宠若惊，不过也没有拒绝，欣然答应，“太后不嫌弃，那嫔妾求之不得。”
太后笑了笑，眼神是一直盯着洛书然的，说不上来是喜欢还是不喜。
一行人坐在一起寒暄几句，太后便要走了，洛书然顺道与她一同走。
洛晚柠站在门口，看着她们走远了，狠狠转身，“母亲，这太后怎么一回事？”
总感觉她再一次给洛书然做嫁衣了。
这种挫败感几乎要把她吞没了。
洛夫人看到洛晚柠急躁，也是没好气安抚她几句，忍不住抱怨，“你说你交代你的事，你怎么就办不好，反倒让那个妮子出彩了。”
本来就一步步教导她怎么去做，如何去感化洛书然，没想到事情完全没有像想象中走。
“洛书然是不是被鬼怪附身了，怎么感觉完全变了一个人。”洛夫人回过头看着洛书然的背影，怎么想，都越发觉得不对劲。
她印象里洛书然与现在天差地别，就算是伪装，哪能伪装十几年。
洛晚柠生气地扭头往里面走，她本来就是在禁足，现在是更加没了心情。
.........
洛书然与太后走在一路，两人互相没有说话，气氛中稍稍蔓延着尴尬。
她侧眸看着身边的太后，她眼角有了浅浅褶皱，尤其是眉心有明显的川字纹路。
“乐婕妤，奴婢该死，奴婢知错了。”
前面隐隐传来声音，洛书然下意识看向太后，太后倒是直接往前走去，停留在门口，看着园内的情况。
乐婕妤威风凛凛地站在那里，跪在地上的婢女脸上已经红肿，只见她低着头，缓缓朝着乐婕妤脚边爬。
“今日这鞋你不给我舔干净，我就要你的狗命。”
乐婕妤憎恶地垂眸，她今天本来心情极好出来散步，哪知撞上不长眼的婢子，撒了水在她的鞋子上，简直是可恶。
太后站在那里看着，开口，“哀家倒是想瞧瞧谁这么大的威风，在后宫喊打喊杀。”
她的声音威严，无形中的威压高贵迸发出。
站在一旁的洛书然明显感受到了太后的气势，全无往日瞧见她那时的慈祥。
或许现在的她才是真实的。
乐婕妤没有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太后靠近，愣住片刻，随后赶紧行礼，“妾见过太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显然她也没想到会碰到太后。
“乐婕妤，这宫里是你说了算嘛？”太后的话很冷，几乎要让人透不过气的压抑。
乐婕妤身体微颤，勉强稳住，摇头，“妾不敢，妾只是被这不长眼的婢子气到了，才会口出狂言。”
“你既然知道是口出狂言，那就理应受罚，德不配位，就必有灾祸，今日起，降为宝林吧。”太后轻飘飘地一句话，就夺去了乐婕妤的位份。
洛书然始终没有说话，她隐约觉得太后是在借着乐宝林敲打自己。
可她说不上来具体原因，只能说太后老谋深算，不简单。
乐宝林这边却是傻眼了，她不敢置信地仰头，这个婕妤她才当多久，而且一降就降为宝林了？
“太...”乐婕妤见太后就要走了，还想说话，就被她身边的嬷嬷捏住了下巴，被迫闭嘴。
洛书然看着这一切，才觉得后宫真正可怕的是这位太后吧。
手段雷厉风行，连带身边的嬷嬷都是狠角色。
沉默了许久，太后终于是开口，“你觉得哀家降她位份是不是过分了？”
为一个婢女就把乐宝林位份降了，自然是不合理，但就要论哪方面了。
“何谈过不过分，若是扰乱宫中秩序的人都能获得如此惩罚，嫔妾觉得，后宫将会一片安宁。”洛书然回道。
太后见她认真思索着，笑出声，“真如哀家这般处理，那后宫绝不会一片安宁，而是一摊浑水，乃至朝堂都是一样的。哀家之所以降她，不过瞧她是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好拿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