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书然想明白这些东西，便站起身了，见丽妃还在寻思什么，也不想再多说，“你先回去吧。至于愉妃，你自己想想，你们之间没有竞争吗？德妃之位，贞淑媛是再没有资格跟你抢了。”
丽妃早在刚刚洛书然说完那番话的时候就意识到了，现在被她直接点破，丽妃恨恨站起身，“这个贱人，她想谋害本宫。”
洛书然见她躁动，不在意地挪过头，“怎么，你现在要去教训她？那就快去吧，我也不拦着。”
丽妃本来是斗志被激起，眼下被她这么轻飘飘一句，打消了念头。
她当然知道不合适，自己什么证据都还没有呢。
而且名义上，被谋害的是宓嫔，她冲过去算什么。
“你怎么这么高傲。”丽妃忍不住抱怨了一句，这段时间跟宓嫔密切接触，她是发现宓嫔总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每每这样，就显得她似乎很蠢似的。
洛书然见她嘟囔起来，哑言失笑，她哪是高傲，只是差点丢掉性命，她又怎能不谨慎起来。
“嫔妾只是仰慕丽妃姿态，可不曾高傲。”洛书然打趣地说了句，回头看着她，似笑非笑。
她发丝简单的垂髫，偏偏是如此，随性的无比迷人。
丽妃见她戏谑自己，不由得嗔她一眼，“本宫可不像你，说吧，现在什么打算，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她算是知道了，宓嫔这个人鬼灵精怪，着实不一般。
洛书然也没有啰嗦，“愉妃这个人做事一向是谨慎，既然做了就不会留证据，退路肯定也找好了。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丽妃还是不太懂，“怎么个主动法？”
“我是不方便出面，就要辛苦丽妃娘娘了，娘娘聪慧过人，定然能够悄无声息地把证据送入愉妃那边吧？届时，娘娘得手，我便禀告皇上，来个人赃并获。”
洛书然说完这话，就见着丽妃脸上出现肉眼可见的惊讶，嘴不自觉地张开，“你是要我伪造证据，栽赃给她？”
她显然也没想到洛书然就突然出这个主意。
或许她下意识里觉得洛书然不是这种人，可她又怎敢说了解别人。
而且，这样太过冒险，让她替宓嫔去做这事，还是犹豫的。
洛书然见她吃惊，淡定地看了一下四周，便逼近丽妃，“我并未开玩笑，愉妃最擅长这些，想找证据就是白费功夫，她心机深沉，又狠毒。我为何不除掉她。”
她见丽妃似乎在思索，继续说着，“你想想，我前面所说的，真的是空穴来风吗？你的衣服，莫嬷嬷，去了尚食处，而你又恰好落了胎，其中真的没有关联吗？她现在毒害我，顺带除掉你。”
“好了，你不用说了，但我可以做，你必须让愉妃彻底翻不了身。”丽妃慢慢地脸色沉下来，就如洛书然所言，她怎么不多想，当初孩子没有的时候，她早就觉得是有人害自己，只是苦于无证据。
现在她这一番话，无疑是在丽妃的心上扎了一刀，清楚地告诉她凶手就在眼前了。
如果她不为死去的孩儿报仇，如何能够心安。
洛书然闭了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丽妃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转身就往外面走了去。
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丽妃远去的背影，洛书然思绪有些飘远。
愉妃既然阴毒想害死自己，害了身边的人，还买通了侍女，又折腾了温冬。
这样的人，是无论如何都留不得。
没一会，小圆子就过来禀报了，说是知秋回来了。
“把人绑了。”洛书然走出去说着，小圆子愣了片刻，随即匆忙下去。
等到知秋再次出现的时候，就是被五花大绑。
洛书然坐在小榻前，看着知秋流露出惊慌的眼神，显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知秋，主子待你不薄，赐你姓名，你的吃穿用度都与我等相差不多，你为何要害主子，你到底有没有心！”
明夏撑着疲惫的身子在一边，看着知秋，率先绷不住，对着知秋怒斥道。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有这么好的主子，知秋为什么还要干糊涂事，真是不知珍惜了。
知秋眼神里惊慌加深，她两手紧紧攥着衣袖，“明夏姐，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明夏见她不打算承认，心里那点子的情分彻底消散，她指着知秋，“你联合尚食处的莫嬷嬷给主子下毒，是也不是！你还嫁祸给了温冬姐，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
说到后面，明夏气愤更甚，若非她体弱，就要冲上去给她几个大嘴巴子。
知秋听到莫嬷嬷的时候，眼神明显一顿，声音微颤，但还是不承认。
她转头看向了洛书然，“主子，奴婢就是想去尚食处看看有什么吃食，那个莫嬷嬷，奴婢真的不知道，更别说下毒了，况且温冬姐房间里，陈安公公已经找到了毒药，为何主子信她不信奴婢。”
洛书然看着知秋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解，不得不说，她是小看了知秋。
她等着知秋说完，缓慢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瞧着她，“我以前觉得，有四个奴婢就挺好了，连名字我都一一想好，可惜喜春已经折损，而知秋你，更令我失望。我不信任喜春，可我却相信了你。”
洛书然迎着她走过去，伸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眼神里满是失望，“可知秋啊，只要做了的事情，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她们已经是自身难保，而你只有死路一条，为何，你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还要走出这一步？”
知秋看到了主子眼里对她的失望，即便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还是红了眼眶。
她垂眸，不知道该以什么面目对主子。
“你有苦衷，我俩主仆一场，并不想逼你，你若是想走，就走吧，这些事，也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想，我对你，仁至义尽，知秋啊，你为我梳的头，都很好看。去吧。”
洛书然的一番话惆怅无比，到后面的声音，充满了遗憾，失望还有怀念。
只是那么一句，知秋就彻底破了心防，泪流不止。
“主子，奴...奴婢，有罪！请主子赐奴婢一死。”知秋控制不住地哭出声，重重地叩首在洛书然脚边。
“你何罪之有，错的是我才对，让你宁可死，都要背叛我。”洛书然说着，自嘲地笑着。
知秋拼命摇头，她看着主子，眼通红，瘦弱的身子，像是要碎了，“是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奴婢鬼迷心窍，莫嬷嬷是奴婢的救命恩人，莫嬷嬷还说奴婢宫外的母亲没钱看病，已经为奴婢打点。奴婢当时候觉得她不管要奴婢做什么，奴婢都要报答她的。她给了奴婢一包药，说是能让人腹泻的。让我加到了汤里面。”
知秋一说完，明夏气得要站起来了，“所以你下了毒，你要害死主子！”
知秋立马否认，“奴婢没有，主子，奴婢没有下，只是奴婢真的没料到，雪梨汤里会有毒。”
洛书然看着知秋那副楚楚可怜，很是肯定的样子，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拍掌。
“知秋，是我低估你了，你的演技比我还要好。”
洛书然笑着，可眼底冰冷，没有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