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医报喜。
外面人听到动静也是纷纷贺喜。
“皇上是真的爱护贵妃娘娘,就是污秽的产房,皇上说闯进去就进去了。”刘美人有些怅然地说着。
都道帝王无真情,原来只是没有那么好运气遇到罢了。
“现下,贵妃生下小皇子,恩宠定然更胜从前了。”齐昭容说话有些酸酸的。
话音一落,就见里面传来惊呼声。
“贵妃娘娘血止不住了!”
“快快快。”
太医们慌乱地进去,就听到皇上的怒吼声,听得他们心惊肉跳的,只得赶紧上前去针灸止血。
后半夜,才堪堪稳住,王太医深呼了一口气,他浑身都湿透了,赶紧跪在皇上面前,“皇上,娘娘的血止住了,但还是要悉心照料,观察。”
皇上坐在那里,没有说话,陈安朝着王太医招了招手,王太医知趣地走出去。
待王太医离开,祁景恒也没有撑住,那手臂很明显地在颤抖,眼里是恐惧。
陈安第一次见到皇上露出如此的模样。
“皇上,贵妃没事,您就放心吧,贵妃福气好着呢。”
陈安心疼不已,可以这么说,他是皇上与贵妃一路的见证人,亲眼看着皇上沦陷。
他作为一个奴才一边觉得不可置信,一边又为皇上高兴。
天大地大,都是皇上的。
唯有爱跳脱,出现在尘世当中,又超脱在尘世里。
有人因为它得到地狱,也有人因为它得到了救赎。
祁景恒撑着身子,良久才再有勇气走过去,看着昏睡中的人,蹲在床边,他那颤抖的手,紧紧攥着她。
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松开了。
他不能失去她。
从未想过,会失去她,山河再大,祁景恒也是想与她一同观赏。
“然然,你生了一个皇子,如你所愿,长得像你,朕刚刚觉得很后怕,前所未有的惧怕,说来可笑了,然然,以后我们就不生了吧。”
陈安瞧着皇上在与贵妃说话,便悄然示意周边的婢女嬷嬷退下,这边太医赶着去开方子抓药。
外面等候的嫔妃们都看向陈安,不知是什么情况。
陈安轻咳了一声,外头太后与皇后已经离开了,“各位就先行回去吧,贵妃娘娘无大碍。”
嫔妃们见状,也不好久待。
这一夜,祁景恒彻夜未眠,没有片刻离开。
清晨又赶着去上朝,温冬安排好乳娘,又吩咐明夏细心照料着。
现在主子还未清醒,小皇子这边不能出现半分差错了。
慈宁宫内,赵皇后再一次拜访,因为宫里头添了喜气,自然是安排的。
太后看着赵皇后,她的确清瘦了许多。
“皇后是有何事?”太后想明白了很多事,到底是自己儿子的江山,后宫安宁,也是她后半生的福气。
再怎么折腾,乐祺也回不来了。
所以太后并不想掺和后宫的事,而她之所以不见皇后,也是想让皇后明白,安分下来。
赵皇后坐在她身旁,目光如往日那般的温柔,她缓慢开口,“臣妾是来给母后请安,近来臣妾又听闻一件事,想来母后应该有兴趣。”
她说得直接,太后示意她说下去。
“前些日子,端王发生意外的事情,母后可听说了吧,据说救治端王的贵人,与当初一位皇子很像,听人提起,端王似乎唤过什么四哥。”
赵皇后的话音一落,太后几乎从座位上站起来,她瞳孔剧缩,“你在胡说什么?”
景翊受伤的事,她知道,也是着急得很,后来听说没什么大碍,才稍稍放心下来。
可四哥,能让景翊唤四哥的,那只有她的大儿子,从前的四皇子祁景坤。
“景坤,不可能,又是长得相似罢了。”太后安慰着自己,可那手颤抖着,眼里满是希冀。
尽管只是相似,可太后的心思已经飞出去了,她迫切地想要见到这个人。
赵皇后看出了太后的心思,便是起身,以别的事当借口,离开这里。
至于太后满心都是之前的事,自然懒得去想皇后此行的目的。
而赵皇后走出去,一脸的淡然,苏嬷嬷搀扶着她,有些话想说,可还是咽了回去。
“嬷嬷,我知你想说什么,我是皇后,可形同废后般,我不甘心啊,也不想他们安宁。”
况且她所说的,都是真事,只是皇上隐瞒消息,显然不想让太后知道,那她偏要告诉太后。
“来人啊,来人啊。”太后唤着人,迫不及待要召那人入宫。
..........
荣禧殿,皇上待在这里,一直望着昏睡的洛书然,手里握得,是她爱看的书本。
他一字一句地念着。
仿佛爱人的轻抚,祁景恒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柔。
陈安从外面进来,面露难色,最后还是悄然打断,小声禀报,“皇上,太后偷偷让人把宫外那人带入宫中了。”
祁景恒指尖泛白,他缓缓放下书本,“是谁告诉太后的。”
陈安摇头,他也是刚得到消息,没有去查,这会子赶着来禀报,人都已经被太后接入宫里面了。
祁景恒想说话,那头疼又袭来,针扎般地刺入,一点点剥夺他的神志。
陈安赶紧上前,搀扶着皇上,着急无比,“皇上您没事吧,奴才去唤王太医。”
祁景恒摆手,现在的情况,他的病绝不能让人知晓。
他强撑着疼痛,靠在洛书然身边,抚摸着她的手臂,想要获得几分的安宁。
陈安看着缩成一团的皇上,泪就止不住地落下。
他心里头不由得祈祷,贵妃娘娘早日醒过来。
有娘娘在,皇上的头痛就能缓解,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还等着去解决呢。
不然全是祸端。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安的祈祷有了效果,床上的人真的有了动静。
洛书然本来一直沉静在黑暗里,梦中, 她走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子里。
看到了一个长相乖巧秀气的男孩,若是细看,眉眼几分像皇上。
她说不了话,只能一路看着,就见着男孩拿着玉净瓶收集着晨露。
他如获至宝,揣在怀中就一路赶去了宫殿里,宫殿的女子抱着一个小男孩,满眼慈爱,目光又院中正在舞剑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