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根绳索,拴在大槐树上,带上手电、蜡烛,方亦馨往我背上一趴,我就顺着绳索溜了下去。小黑不用我说话,看了看裂缝,一纵身跳了下去。
小黑应该能看到下面,这裂缝并不深,我和方亦馨往下溜了十来米,就已经踩到了实地上。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
顺着风向看过去,前面出现了一道长长的通道。黑漆漆的不知道通向何处。
方亦馨说:“应该就是这里了,咱们过去看看。”
裂缝形成的时间不长,上窄下宽,倾斜着一直通到远处的地下,脚底下崎岖不平。我拿工兵铲在洞壁上轻轻砍了一下,一大块砂土应声坍塌下来。这裂缝看样子是由于煤矿采空区下陷形成的,下陷时的张力让地面土质变得非常疏松。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可以清晰地看到裂缝两壁上偶尔露出的被撕裂的树根段,裂缝顶上还不时有水滴落下。
走了大约一百米,前面的裂缝突然变窄了,最窄处仅能伸过一只手。我说:“方姑娘,前面会不会就是杨爱月说的废弃的矿洞了,但怎么没有一点声音,不会人都已经死了吧?”
小黑跑过去,把鼻子凑到裂缝上,闻了闻,回过头冲了叫了一声。
方亦馨看看小黑,“小黑应该是说里面有人,而且这地方有空气有水,人坚持十几天没问题。”
我拿手电往裂缝里照照,根本什么也看不到,这裂缝是地面下陷形成的,形状极其不规则,手电光照不到一米远,前面就看到一块平滑的大石头。
我说:“方姑娘,你进去看看呗。”
方亦馨从我背上下来,伸个懒腰,笑着说:“有人伺候就是舒服。”说完从缝里钻了进去。
我刚想休息一会,方亦馨就出来了,我说:“怎么这么快,是不是前面不通?”
方亦馨说:“通,那些矿工也都在,不过这情形有点奇怪,你还是自己去看看吧。”
我说:“这么窄的缝隙,我要能过去还让你去啊。”
方亦馨说:“你不是有工兵铲嘛,挖吧,前面只有很短一段了。”
这里的土质已经变的非常疏松,我一工兵铲下去,“哗啦”一声,一大块砂土掉了下来,裂缝里一下子灰尘四起。
方亦馨说:“左大哥,你能不能温柔一点,就像对待许姑娘那样。”
我“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知道我对心妍温柔了?”
方亦馨“嘁”了一声:“我也是个女人,从你看她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你很喜欢她。”
我说:“是嘛,你还看出来些什么?”
方亦馨说:“我当然看出来了,但我不告诉你,谁让你前几天在背后调查我。”
我说:“你对柳知云都不记仇,对我反而记仇,太不像话了。”
方亦馨说:“我要是活着,估计会恨柳知云,但我临死的那一刻突然想通了,柳知云性格柔弱,其实根本不适合我。我也是个女人,希望有人呵护、希望累了的时候有个男人的肩膀可以倚靠。柳知云却是一个靠着女人支撑才能活下去的人,真要娶了我,我会过的很累。”
我说:“你是不是后悔为他自杀了?”
方亦馨说:“那时我万念俱灰,一心求死,可刚一吊上去我就后悔了,但却什么都晚了。”
我说:“怪不得杨爱月说她和柳知云的事时,你无动于衷,我还以为你在故做镇定呢,原来是真的放下了。”
方亦馨突然“嘘”了一声,“左大哥,里面好像有动静。”
我放下工兵铲,把耳朵贴到洞壁上,仔细听了一会,“什么也没有啊。”
方亦馨说:“我肯定没有听错,刚才里面有人走路,而且跑的很快。”
我说:“这就不对了,就算里面有幸存者,可是一个饿了一星期的人,怎么可能跑的很快?”
方亦馨说:“我也觉得奇怪,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不知不觉间,我已经把裂缝挖的可以过去一个人了,这时前面出现了一堵石墙,用一尺多长的石块砌成。由于地层下陷的原因,石墙上裂了一个一指宽的缝隙。
我吃了一惊,“方姑娘,咱们是不是挖错了?这里面不像是矿洞,反而像是一个房子,或者说是一座古墓。”
方亦馨说:“不应该啊,咱们下来的时候,只有这一个方向是通的,而且这地方这么深,离地面已经有三四十米了,谁家的坟墓会埋这么深?”
我说:“当初也许没有这么深,只是时间长了,地面下陷,上面又泥土堆积,这房子才慢慢陷进地里的。”
方亦馨说:“先别管这些,既然来了,好歹进去看看。”
我拿手电在石缝隙里一照,里面是一个空旷的大厅,和我见到了三国将军墓差不多。我慢慢地移动手电,对面的石墙已经坍塌,露出了后面的泥土,最边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高台,上面摆放了一具棺材。
手电光照到棺材底部的时候,突然一只脚飞快地缩了进去。虽然动作快,但我看的非常清楚,这是一只人脚,而且是活人的脚。
我对着裂缝喊了一声,“里面有人吗?我是来救你们的。”
没有人回答,方亦馨说:“你看清里面是什么了吗?”
我说:“我看到了,里面有人,杨爱月没有骗咱们。”
石墙已经有了裂缝,我把工兵铲插进去,用力一撬,一大块石头掉了下来。小黑“汪”的一声,也不管我们,从洞口就窜了进去。
我又接连撬下几块石头,和方亦馨钻了过去。
里面的情形上我吃了一惊,这地方果然是个大墓,我进来的地方应该是主墓室。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十几个人,每个人身上都血迹斑斑。
方亦馨探了探每个人的呼吸,摇摇头,“全死了,不过奇怪的是,这些人好像并不是被砸死的,反而像被人打死的。”
小黑不管地上的尸体,只是围着棺材转圈,嘴里还不时发出威胁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