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疾认为两人有缘,周知远也这么认为,但对拜师一事却持谨慎态度。
“师者如父。”上升到这个高度就不能不慎重了,周知远的思想比较传统。
而且他对古董这行仍然心存疑虑,不知自己是否适合。
他对适合有独特的想法,梦里的他写了一辈子公文,却一直认为不适合自己。
男怕入错行,一旦进入这行而没有悟性,只能跟着别人亦步亦趋。
这里涉及一个推陈出新的问题,他在文章方面只会按部就班,可在武术方面却能闻一知十,萌生很多奇妙想法。
可在和平的环境里,武术只能作为强身健体之法。
这是一个努力提高生活质量的社会环境,只知出拳踹脚就被社会淘汰了。
他不想被淘汰,脱下军装就要考虑赚钱的事。
这个思路没错,却要符合当时的社会环境,国家从一穷二白向物资丰富发展,还要摆脱强国的控制,独立发展的步伐沉重而有力,在这个积累的过程中,政府掌控物资是唯一保证公平的办法。
身在这个环境,他的赚钱之路很窄,古董字画不失为一条好路。
可这条路的技术含量很高,需要研究一番再做决定,适合才是关键。
一路琢磨着,周知远走上永安大街,顺着这条大街往兴义大街走去。
兴义大街的东侧居民区内有座四合院,这座四合院的大门一侧挂着兴义街道办事处的牌子,这座院内还有粮管所、房管所和环卫所。
而在这座四合院的不远处,也就十余分钟的路,那座四合院的门前挂着兴义派出所的牌子。
兴义街道办的辖区内有两条大街一条大路,分别是兴义大街、永宁大街和欣吉路。
而永宁大街有所小学,名为永宁小学,在二十分钟的路程外有座中学、二十三中。
这些情报于昨天下午侦查清楚,今天下午就要将这些情报详细化,特别是这所小学应该重点侦查一番。
这是一处被两米多高的砖墙围成的封闭空间,透过门前栅栏看见里面的几排建筑,一横两竖好似一座四合院,正房前面的平台上立着一根旗杆,飘着一面鲜艳的红旗。
周知远沿着围墙转一圈,来到校门前面,站在一处偏僻的地方,从挎包里拿出一个小本,蹲下身打开小本记录。
“校园里共有五处建筑,均为平房,其中一处应为行政、后勤和老师的办公场所,另一处为厕所。”
写到这仔细计算一番,继续写道:“全校教室应在三十间左右,以每间教室四十名学生计算,全校应有学生1200余人...”
写到这转眼看看旁边这双黑色的女士布鞋,听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写什么?”
“侦查记录。”
周知远回一句起身,见方南站在一边凝视校园里的建筑,听她沉声说道:“永宁小学离永安大街太远,你劝澜波再等等,我想办法将你调到永安街道去,澜波去阳光小学代课。”
方南说话带着命令语气。
周知远淡淡地回道:“你以为澜波是奔我来的吗?周知远只是一个借口或者备用而已。
“他不想依靠任何人,不会按别人的想法行事,当你替他决定某件事时,你俩的关系就会疏远一分。”
这番话说得有点重。
方南转头看看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色,回过头去缓缓说道:“你很了解澜波。”
“知道我俩为何成为兄弟吗?”
周知远提出一个问题,见方南微微摇头,于是淡淡地说道:“我俩的许多想法出奇的一致。”
这句话让方南沉思。
而周知远轻叹一声说道:“澜波经常跟我提起你,在他的叙述中,你是一个聪明活泼美丽善良的女孩。”
“可我看到的却是一个精于算计带着上位者气质的女子,澜波忘了一件事,人是会变的。”
“你不想失去澜波,就回到两年前那个女孩身上,你需要澜波的保护,而不是你保护他。”
这番话说得更重。
方南沉吟一会突然问道:“你多大?”
周知远淡淡地回道:“回家的路上,澜波跟我说了许多事,我有足够的思考时间。”
说到这周知远闭嘴,觉得自己又说多了,可这事不能怪他,方南的话触到了他的说话脉络。
他原本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经历了梦境人生,再遇到沈澜波和张立民,这条说话脉络就被彻底打通了。
但在这方面他是个矛盾体,说完某些话就开始后悔,再次进行自我检讨中,却听方南说道:“你想过没有,这段路程挺远?”
方南转移话题,他又不能不说话了,沉声回道:“不算远,骑自行车从永安大街出来,经凤翔路拐入西二马路,再上兴义大街直至永宁街,来到永宁小学门前,快骑需要二十五分钟,慢骑需要三十五分钟,可以满足澜波的锻炼量。”
他将外围路线勘察得非常准确,通过语言准确表达出来,这是打通说话脉络好的一面。
可方南不满意,再次看他一眼、沉声说道:“校园里的情报不清晰。”
“不重要,澜波只是一名代课老师,当好孩子王就行。”
听周知远回话,方南沉声问道:“这是你让他来当代课老师的原因?”
周知远缓缓回道:“澜波接受我的建议,因为符合他的思路,你别忘了,他是排长、我是一班长。”
这番话再次让方南沉默一会,然后淡淡地说道:“周班长,继续做好你的一班长吧。”
说完这话方南骑上自行车走了,周知远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起眉头,他能感受到方南对他的不满。
但思索一会发出一声轻笑,将这个问题抛到了脑后,若不是沈澜波,他与方南之间没有任何关联,何必在意她的态度?
抛开方南的问题,周知远往平安胡同走去,来到小卖部买了两瓶二锅头。
平安胡同小卖部只有这两瓶白酒,主要经营的是散白酒,周知远买走小卖部的存货让赵平高兴,用麻绳将两瓶酒绑在一起,轻快地问道:“又去看谁?”
“今晚有人给我接风,不能空着手去。”他不会指名道姓地说傻柱给他接风。
赵平笑道:“哪天赵叔给你接风。”
张山跟着说道:“我排着。”
他俩的态度让周知远反应过来,低声问道:“赵叔、您家的散白酒多钱一斤?”
赵平立刻回道:“赵叔给你接风,你就拎着散白酒来?”
周知远愁眉苦脸地回道:“突然发现买错了,想将这两瓶酒退了,买两斤散白酒。”
从赵平和张山的态度上周知远知道,自己的行为脱离社会实际,扔着两瓶二锅头是去送礼的,而不是参加接风宴。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赵平拒绝得干脆,“本店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一经售出概不退货,知远、你再看看我家的疙瘩咸菜,还有黄豆酱,都是你赵婶和张婶亲手做的。”
赵平兜售货品,周知远邹起眉头回道:“回家一定跟父母说说,赵叔、张叔这么好的人,我父母买黄豆酱、疙瘩咸菜竟然不在这买?”
赵平立刻回道:“回家别说这话,你父母买东西都在这买,我们没有的才去外面买。”
“这就对了。”周知远肯定一声,拎着两瓶酒走出小卖部。
而赵平看着他的背影乐呵呵地说道:“这小子有脑子还会说话,将来不会差了。”
他看好周知远,还得到张山的支持。
但周知远不知他俩的看法,走进四合院见三大妈和王大娘都在厨房里忙活着,他不用打招呼。
走进中院,看见一大妈和贾张氏也在准备晚饭。
来到自己屋里放下两瓶二锅头,从挎包里小心地取出三本“古究”放在书桌上,将两瓶酒装进挎包挂在椅背上。
随后走进厨房斟酌一番,取一些玉米面放进面盆里倒水和面,感觉可以了,又取一棵白菜两个土豆一个大萝卜,端着洗菜盆来到水池边洗菜。
见他站在水池边洗菜,秦淮茹家的那扇窗户露出三颗小脑袋,棒梗、小当、槐花还是对他充满好奇。
一大妈走出来问道:“知远、你会做饭?”
周知远朗声回道:“不会就学。”
“是这个理。”一大妈肯定一声走过来,透露今天的情报。
“周知远为何护着娄晓娥?”这个话题果然在院里发酵,二大妈、三大妈怀疑两人的关系不纯洁,贾张氏向她俩靠拢,王大娘则一言不发。
在这种不利局面下,一大妈坚决抵制不正之风,坚持周知远的清白。
可她的抵制却因贾张氏的一句话差点功亏一篑。
“你护着他,就是想收个干儿子。”
周知远惩戒棒梗三个孩子,贾张氏对他有怨气,一句话让一大妈失去了公正立场。
好在聋老太太拄着拐棍走进中院,听几位大妈议论,郑重说道:“你们忘了当时的场景?周知宁先说话,被周知远拦下,他替他哥说话就为了报复许大茂。”
聋老太太的一席话让众人仔细想想,当时的情景浮现心头。
周知宁先说话:“不对...”
周知远随即笑一声说道:“哥、我刚回来,在三位大爷和各位邻居面前露个脸如何?”
想起这一幕,大妈们恍然大悟,周知远就是冲许大茂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