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厚和林淑荣简单了解了收入与物资的正比关系,接受周知远与后勤处长的讨论结果。
这时周知远就要继续打通语言脉络神器,让父母接受自己的意见。
他不反对攒钱,只想让林淑荣明白一件事,攒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能以伤害自身健康为代价。
可他没法算经济账,林淑荣有病,可以报销百分之八十的医药费。
但他可以采取恐吓的办法:“妈、您知道颈椎病、风湿病严重后是什么样吗?”
林淑荣不知道,她患有轻微的颈椎病和风湿病,忍一忍就过去了。
于是周知远再编造一个人出场,“我在部队时认识一位张军医,他对颈椎病和风湿病具有很深的研究。”
“我跟张军医探讨过,他说经常低头缝制衣服、织毛衣、编拖鞋会让颈椎病越来越严重。”
“而长期不注意保暖,使用凉水洗衣服也会让风湿病进入重症状态,这两样疾病都会让人晚年时疼痛不已,甚至瘫痪在床,还可能患上风湿性心脏病,危及生命。”
这番话让林淑荣没觉得什么,却将周德厚吓着了,低喝一声“别干了”,伸手抢过林淑荣手里的木尺扔到案板上。
周知远趁机说道:“我给您按按颈椎和肩膀吧。”
那个张军医真厉害,还将按摩手法传给了他。
这是他在梦里的二十年后专门学来的按摩手法,给林淑荣按摩了十来年非常熟悉,用一只手也能给她按摩颈部和肩膀。
在他爷俩的一致坚持下,林淑荣坐在周知远脚前的小凳上,他则坐在雕花木椅上,伸出左手按摩林淑荣的颈部,对坐在身边的周德厚说道:“爸、一会给您按按。”
周德厚盯着周知远的这只手,努力记忆他的手法,沉声回道:“爸的颈椎没事,跟你学学手法,你一只手不方便,以后由爸给你妈按摩。”
“好啊。”周知远高兴地回道。
而林淑荣却叹口气说道:“秦淮茹的缝纫水平不错,可妈还是不想找她。”
林淑荣还想着这事,不愿让秦淮茹趁机接近周知宁。
这时就需要拿出第二套方案了,早有准备的周知远笑道:“利益交换不涉及感情,我哥最讨厌的就是利益,您知道我哥的犟劲。”
他提醒林淑荣,堵不如疏。
林淑荣沉吟一会,叹口气回道:“就这么办吧。”
周知远成功地说服了林淑荣,高兴中听林淑荣继续说道:“你也知道你哥那个性子,妈和你爸的年龄越来越大了,以后你多想着你哥。”
林淑荣担心周知宁的未来,他行事过于清高,不为三斗米折腰的性格在社会上吃不开。
而周知远的性格就比较灵活了,也善于交朋友,在社会上能立住脚。
林淑荣了解两个儿子的行事风格,周知远也清楚周知宁的性格,郑重回道:“您放心,我会永远想着我哥。”
有周知远保证,林淑荣心里稳当一些,但还要强调一句:“有的兄弟之间,没结婚前兄友弟恭,可结婚后就不一样了,都顾着自己的小家,就像你舅。”
她说这话有感而发,她与林淑刚的兄妹感情很深,可林淑刚结婚后被老婆管着,人也变得自私了。
但林淑荣不怪林淑刚,而认为嫂子不好。
周知远却认为是林淑刚的责任,“大舅在原则问题上的立场不坚定......”
他为姥爷、姥姥抱不平。
林淑荣轻叹一声回道:“你明白这个道理就好。”
她这么说并不是接受了周知远的观点,但涉及到他哥俩的感情只能妥协。
这是考虑问题的角度不同,林淑荣仍然认为是嫂子的责任,却要周知远谨守兄弟之情的原则。
林淑荣无奈,对她来说,娘家只有老父亲和哥哥了,没得选择。
而周知远却以为说服了林淑荣,给她的颈部、肩膀按摩半个小时,轻松地走出父母的房间。
来到自己房间,见周知宁正阅读那本“古究”,周知宁见他进来,沉声问道:“从哪弄来这三本记述的?”
周知远轻快地回道:“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位老爷子,哪天给你介绍一下。”
他想带周知宁去见莫有疾,如能变通一下周知宁的思维就太好了。
可周知宁拒绝:“不用,我对古董不感兴趣,这本记述对字画的看法很有借鉴意义,你要慎重收藏,不要乱扔乱放。”
周知远无奈地回道:“放在桌上就是给你看的。”
周知宁肯定这三本记述让周知远高兴,坐在书桌这头看看低头看书的周知宁,思考一番沉声说道:“哥、我想把你的那些画变成即得利益,也许是人情、也许是金钱。”
他说这话很小心,周知宁既讨厌人情又讨厌利益。
但周知宁却抬头看看他、淡淡地回道:“那是你的事。”
周知宁的意思明确,他可以讨厌人情利益,却不反对周知远既人情又利益。
明确了这层意思,周知远轻舒一口气,可他最担心的不是周知宁,有些话还要说清楚,“哥、我不担心你,却担心将来的嫂子。”
这话他必须说,周知宁二十三岁了,结婚也就是这两年的事,林淑荣疯狂攒钱与他的婚事有直接关系。
而周知远不想让林淑荣疯狂攒钱就必须拿回钱来,孝顺绝不是落在嘴上的,周知宁的这些画可以作为一个利益项目。
想起中介这个职业,他就是周知宁书画作品的经济人。
但这里有个隐患,涉及到利益问题,哥俩之间不会发生冲突,可有了嫂子就不一样了。
将来周知宁有了自己的小家,作为一个独立的家庭就会涉及利益,他未来的妻子自有一个小算盘,周知远要预则立。
而周知宁再次抬头看他一眼、淡淡地回道:“原则我把握,剩下的是你的事。”
他这么说就不负责任了。
周知远沉声回道:“我怎么做?未来嫂子在名分上就压我一头,还有爸妈做后盾,你认为我与未来嫂子发生矛盾,爸妈会站在我这边?”
这番话说到关键处,周家讲规矩,长兄如父长嫂比母,周家的规矩让周知远对未来嫂子只有恭敬的份。
所以周知远必须说出这句话,“我与未来嫂子能好好处就好好处,不能好好处就敬而远之。”
他说这话有前例,林淑荣对她嫂子就采取了这个办法。
但周知宁绝不想出现这种情况,放下书沉思起来。
见他沉思周知远微微一笑,他的目的达到了,只要周知宁慎重考虑就行了。
他会明白一个道理,处对象是自己的事,结婚却不是自己的事。
周家进门一个新人,作为领人进门的这个人,他就必须想清楚,这个新人与父母与弟弟之间的关系将会怎样,是和和美美还是鸡飞狗跳?
这个问题不能在婚后考虑,那时想什么都晚了,周知远说话的目的就是让他考虑这个问题。
恋爱中的男女只考虑自己的感受,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等到激情过后只剩一地鸡毛了,就像他俩的舅舅林淑刚。
他俩的舅妈名叫李桂芝,年过中年也能看出青年时的风韵,绝对是娇小美女一个。
在那个时候林淑刚就是自由恋爱,周知远的姥姥喜欢李桂芝的漂亮,姥爷则由林淑刚自己决定,“喜欢就娶吧。”
他姥爷对儿子的婚事很民主,也是不愿得罪未来的儿媳妇。
于是李桂芝成为林家的一员,然后发展到周知远的姥姥不愿受她的气,躲到林淑荣家里来了。
只是苦了周知远的姥爷,老伴躲到姑娘家去了,他不能跟着老伴走让女儿女婿养老,更不能让儿子在邻居和工友面前没面子,咬牙撑住的结果就是老两口老了老了却分居了。
这一情景让兄弟俩记忆深刻,上一辈发生的事就是一堂生动的教材,周知宁绝不愿自己的爸妈也分居,难道他负责妈、周知远负责爸吗?结婚弄得一家人四分五散,就没有丝毫意义了。
周知宁的家庭观念很重,责任心也很强,知道长子的责任,周知远提醒了他,他就必须考虑清楚。
他是一个冷静的人,想不到是一个概念,想到后就会进入冷静的心态,他能慎重考虑这个问题,周知远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