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旻先是撩了一把额前的栗色碎发，向前方挥手示意。
若是硬要说这位是别墅装修风格的设计师，倒也不算违和。
孙小鱼差点被白旻这一套动作闪瞎眼，“白哥，这房子是你的？”
白旻双手插兜踏上台阶，“小助理，我看了你的朋友圈，发现夏老师居然在找房子。我这个人向来乐于助人，只好让管家联系你了。”
“你说，巧不巧？”
孙小鱼迟疑了一下，偷觑着夏逾清的脸色，扭头立即道：“不巧，你这房子太贵了，去宰别人吧。”
自认为做了好人好事的某人没想到会被反驳，疑惑道：“贵？”
“少爷，是这样的，”管家掐指一算，“原价……现价……等于是打了7.7折，这价格已经是脚底板了。”
夏逾清淡淡道：“我们走吧。”
孙小鱼上前开路。
“欸？”白旻趁机搭上夏逾清的肩膀，“夏老师，咱都是实在亲戚，还可以商量。”
他根本不缺这几万块钱，也不关心夏逾清为什么要出来找房子。白旻想的是，只要夏逾清不搬回盛华小区他就能拥有和夏小雪的独处时间。
在白旻的手距离夏逾清就剩半厘米时，后者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商量什么？”
“反正这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你们说个数吧，”白旻朝管家勾勾手指，“爽快的话可以附赠一位管家。”
管家的笑容一僵，内心：沃特发？
“五百。”夏逾清语出惊人。
屠龙刀。
“……”
孙小鱼：真狠啊。
还没等白旻回应，管家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伸出兰花指，惊呼：“你说什么？！”
颇有皇帝跟前大内总管的架势。
夏逾清抬手在鼻前扇了两下，“我看你这房子再不住人就要发霉了，五百，”他伸出食指晃了晃，“不能再多了。”
白旻咬咬牙，“成交。”
似是没料到他会答应，夏逾清的眉角一挑，“这个管家我不要，你拿走。”
某个被cue到的管家：&%@#￥
……
驾驶座上的孙小鱼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夏逾清，“夏哥，你租那套房子是因为便宜？”
“不是，”夏逾清说，“因为近。”
孙小鱼知道他说的是别墅区和研究院的距离。
“可是我觉得你一个人住那么大的房子，有一点点浪费。”她嘿嘿两声，“就只有一点点。”
后座上的声音传来：“房子是谁找的。”
孙小鱼闷闷道：“是我。”
租房合同上，房子的建筑面积是415.5平方米，每月租金五百，也算是乌龙价了。
“其实还是很赚的。”她小声嘀咕。
“是，”夏逾清难得赞同，“这是你做的为数不多的一件好事。”
“……”
左后视镜，绿色的超跑十分显眼。
孙小鱼疑惑：“夏哥，姓白的是不是一直在后面跟着我们。”
夏逾清看都没看，抬手捏了一把眉心，“问问他想放什么屁。”
孙小鱼雷厉风行，腾出一只手滑动小屏幕，几秒后，白旻的嗓音在立体音响内响起。
“喂，小助理。”
助理的语气真挚，“夏哥让我问问你要放什么屁。”
夏逾清：“……”
那边先是沉默片刻，又是一阵磨牙声，继而转为阴森森的话语：“这就是你们对房东的态度吗？”
尾随了近十分钟，不就是想让他们先联系他么。
夏逾清显然是有点不耐烦，“少说废话。”
“我和小雪说了你租房子的事，她让我帮你收拾行李搬家。”
“不用，挂了吧。”
不等那边回话，孙小鱼率先点击屏幕上的红色按键，她知道后半句是说给她听的。
蓝牙耳机内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白旻一把摘下，扔到旁边的副驾驶座位上。
不用就不用，老子还不想伺候呢！
紧接着一个电话又打进来，白旻没看来电显示，气冲冲道：“说！”
“小白啊，”白振明的声音从另一只蓝牙耳机内传来，“这是……谁惹你了？”
“没什么，叔叔。有事？”
“叔叔回国了。有几个跨国合作的项目，可能需要你来公司签个字。”
“行。”
毋庸置疑，白家是衡城的首富。其实不仅如此，即使在全国范围内，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白旻的父亲在临终前把公司股份尽数给了自己的儿子，当时的白旻还是未成年，只能由白振明代为行使股东权利。在他成年后，就迅速接手了公司的业务。
别看白旻只有二十岁，但商业头脑完全遗传了他的父亲。
白振明口中的“签个字”实则是一场股东大会。
*
天色放晴，朝阳洒在砌满玻璃的办公楼外壁，反射出数道金光。
公司门口站着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不时东张西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哥！”少年对着从迈巴赫上下车的人招手，“你终于来了！”
白旻微微诧异，“白玉成？你怎么回来了，国外混不下去了？”
白玉成是白振明的亲儿子，白旻的堂弟。早年被白振明带去了国外，说起来，白旻也有段时间没见他了。
“当然不是，我自己在国外待着没意思。”白玉成望着被泊车员开走的车，“你来公司就开这个？”
“你懂什么，这叫低调的奢华。”白旻步入公司大门。
这低调吗？
“哥，你等等我。”白玉成小跑着追上去，“是老头子叫我来等你的，据说今天是个鸿门宴，他让我提醒你当心些。”
“就那几个老不死的？”白旻嗤之以鼻，“对我还构不成什么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