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逾清立刻关闭麦克风。
从扶手椅上起身，蹙眉注视着白旻：“你怎么进来的？”
“我敲门你没应，”白旻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不过这是我家。大中午的，你锁门干嘛呢？”
“衣服放下，你先出去。”夏逾清站在门口赶人，“我在开会，有事一会儿再说。”
白旻笑了一下，十分乖巧，“好吧。”
关上卧室的门，重新坐回扶手椅。
阿里斯见夏逾清重新出现在屏幕上，像是抓到了他的什么把柄一般，嗤笑：“看不出夏博士的口味还挺重的，刚才的那个不会是你的小男朋友吧。”
夏逾清打开麦克风，并把音量拉至最大：“请你停止这种主观臆断行为。”
卡曼德再次出来打圆场：“好了各位，本次会议旨在提醒大家切莫懈怠。都去忙吧，xIA，你留下。”
其余人叮咚叮咚相继退出视频会议，最后的屏幕上只剩下他们二人。
夏逾清问：“还有什么事么。”
“xIA，你的报告里没有提出对于SoS病毒的治疗意见，所以我还想问问，你的想法。”
“很抱歉，这个暂时无可奉告。”
卡曼德眸底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有了研究方向。”
夏逾清不置可否：“这是你的自由。”
“我懂了，”卡曼德的语气略微带着遗憾，“我想……如果SoS更早地出现在你的地区，或许可以更快得到解决吧。”
“卡曼德，”夏逾清半眯着双眼，“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这次的病毒，是有人蓄意为之。”
卡曼德的面色出现片刻的怔忪，几秒后，笑道：“怎么会呢，别开这种玩笑，xIA。”
“是你先开玩笑的。”
“xIA，今天的你，非常健谈，期待你接下来的研究成果。”卡曼德挥手以示道别。
“嗯，知道了。”
视频挂断。
夏逾清的目光停留在白旻拿来的那套衣服，上面的吊牌还没摘，小数点前的四位数字耐人寻思。
正如白旻所说，他的衣服穿在自己身上确实大了一码。
初见时，白旻还是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现在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
一楼餐厅。
“夏老师，你来了。”白玉成打了个嗝，捂着嘴说：“不好意思，我有点饱了。”
白旻拿眼尾扫了他一眼，“你十分钟前就说吃饱了。”
视线一转，从夏逾清的头发丝打量到脚尖，说着违心的言论：“嗯，挺合身的。”
白玉成看着在他对面落座的夏逾清，咦了一声：“夏老师，你换衣服了，就是有点大，不过比你那件皱巴巴的衬衫好多了。”
上衣袖子有些长，被捋到手腕以上的位置，依稀能看清腕部内侧的紫色血管。
夏逾清没着急动筷子，转过头问白旻：“锦绣的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
“我已经让那边的管家留意了，等物业通知吧。”白旻喝了一口牛奶，抽了一张纸巾擦拭嘴角。
白玉成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宽大的座椅上，“在这住着不好么。睡醒就吃的生活真是太适合我了……”
嗡的一声震动。
白旻拿起手机看信息。
“夏老师，你的小助理说让你抽时间去一趟研究院。”
夏逾清这才想起开会之前他把手机调成了飞行模式，不过孙小鱼什么时候和白旻这么熟了？
“嗯，知道了。不过，她为什么会觉得你能联系到我。”
白旻回复完，抬眸眨了眨大眼睛，“可能……我这个人看起来就比较可靠吧。”
夏逾清：“……”
*
下午两点，多洛米研究院。
孙小鱼怀里抱着平板电脑，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夏博士，你配制出的第三版‘解药’实验证明可行度很高，齐博士已经同意投入使用了。”
夏逾清此时坐在扶手椅上，双手抱臂，淡淡问：“所以，他让你来问我的意见。”
孙小鱼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嗫嚅道：“不是……齐博士让我来通知你，药剂中午就送到康斯顿了。”
“……”夏逾清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声音，“为什么不问我。”
“齐博士说，你最近挺累的，这种小事他来做主就行。”
夏逾清默然，漆黑的眸子中毫无波澜。
孙小鱼补充：“夏哥，你想，万一成功了，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这一年来的努力，也不算白费……”
算算时间，现在那批药剂应该已经注射进病人的体内了。
夏逾清开口道：“那边怎么说，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应。”
“还没回复，暂时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嗯，”夏逾清接受了这个事实，查看电脑里的新邮件，“密切关注病人的情况，有什么问题立刻联系我。”
孙小鱼点点头，没有丝毫要出去的意思。
夏逾清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看向她问：“还有事？”
“那个……夏哥，你现在和那个姓白的住一起？”
孙小鱼对白旻秒回她非常吃惊，后来那人又说夏博士住在他家，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孙小鱼，”夏逾清的语气辨不出喜怒，“你好像对我的私生活过于关心了。”
孙小鱼本能地神经一紧，“夏哥，我是你的助理，当然要在衣食住行上全方位地为你服务。”
“很好，”夏逾清不再看她，“去把我休息室里新换下来的那套衣服送到干洗店。”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身上的衣服不是自己的，所以夏逾清来研究院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休息室换上了自己的衣服。
孙小鱼愣住，没想到服务任务来得如此突然。
“遵命，哥。车借我开一下，我现在就去！”
夏逾清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放在办公桌上。
孙小鱼看着钥匙上的三叉星标志，用力搓了一下，“哥，你换车了？”
“不是我的，小心点开。”
“算了吧，”孙小鱼笑了笑，“我还是比较喜欢门口的共享单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