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常理，一名国际心联的成员只能带一名随行人员进入总部大楼。而夏逾清的情况是卡曼德特批，可带随行人员若干。
流程中的第一项是高级会议，只有联合会的成员才能参加，随行人员只能在等候室等待。不仅如此，一众记者也被挡在大楼门外。
白旻中途出去上了个洗手间，再回来的时候夏逾清已经进入了会议室。
“你夏哥走了？”
“嗯，刚进去不久，”孙小鱼嗑着从祖国漂洋过海带过来的瓜子，“小白哥，来点吗？”
白旻视若无睹，自顾自地说：“这破楼里的信号怎么这么差，有wiFi吗？”
“不知道，应该是有信号屏蔽器吧。”孙小鱼转头对艾乐迪，“小迪，把你的焦糖味的给我尝尝。”
一旁的工作人员很是无语，心说用不用给你们上两瓶白酒，就着瓜子喝点？
会议室内，与等候室轻松随意的气氛完全不同。
卡曼德坐在主位，其余人分坐在矩形长桌两侧。十二人尽数到场，无论男女，皆是清一色的正装穿着。
“非常感谢各位远道而来，参加本次的集体会议。”
卡曼德说完，众人微微朝他颔首示意。
许是觉得今天的会议氛围过于严肃，卡曼德笑道：“自然一点，朋友们，别这么拘束。”
布鲁奇深棕色的半长发束在脑后，比平时更加干净利落，“不是你昨天提醒我不要嬉皮笑脸的么。”
“好了，”卡曼德将话题拉回正轨，“今天会议的主题是《人类未来十年内的心理研究方向》，各位可以畅所欲言。”
“十年？”阿里斯率先发问，“太远了吧，要是一年内我还能谈谈。”
“阿里斯，眼光放长远一些，”卡曼德说，“我要是问一年内的，你还会缩短到一个月。”
克罗拉摊手道：“我认为只要心理病毒没有大规模爆发，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近年来，身患焦虑和抑郁症的人数大幅增加，不容小觑。”山本莉子揉了揉太阳穴，“我最近都有点年龄焦虑了。”
克罗拉掸了掸金色的秀发，安慰她说：“姐姐，没事的，找个小鲜肉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立马回春。”
山本莉子的视线正好落在夏逾清的身上，瞬间想起昨天下午的糗事，顿觉颜面无存。
她苦笑道：“还是算了吧。”
卡曼德叹气：“焦虑、抑郁只是众多心理疾病的冰山一角，我们的任务十分艰巨。”
他向右侧看去，“dr.夏，你有什么想说的？”
夏逾清把玩笔帽的动作一顿，微微抬手，示意你们先说。
“那我先说吧。”阿里斯开口，“我听说不久前在Z国召开的研讨会上，夏博士呵斥我们不要继续探究pVp计划。”
卡曼德神色微变，“阿里斯，不要聊和主题无关的话题。”
阿里斯嗤笑一声：“查尔，我没记错的话，连你都碰了一鼻子灰吧。”
此时，布鲁奇也饶有兴致地问：“这是什么梗？能让我听听吗？”
阿里斯的话再次激起了众人心底的疑惑，山本莉子忍不住问：“所以，仿生素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若是搁在研讨会上，夏逾清一定会说“无可奉告”，因为他也不知道最重要的一种成分具体是什么。
夏逾清抬眸，淡淡道：“是我研制出的一种仿生物信息素，主要成分是莹草，一种濒临灭绝的植物。”
众人沉默。
夏逾清又说：“心理病毒预防疫苗仅仅能够预防病毒侵入，并不能杜绝心理疾病。比如我，疫苗在我身上成功了，我的心理也不一定是健康的。”
“……”
夏逾清觉得他已经解释得够清楚了，结果也没有令他失望，一小时内再也没人提起有关pVp计划的话题。
“最后一件事，”卡曼德说，“也是我们之前提过的，选举和纳新。”
国际心理研究联合会成立之初，卡曼德是他们之中声望最高的心理学家。但两年的时间过去，很多事情发生了变化，没有人能一直占据高位。
阿里斯的褐瞳一亮，问：“查尔，你终于要退位了吗？”
卡曼德置若罔闻，补充道：“各位的手中都有宝贵的一票，在下午的小型颁奖会结束后，我会公布结果。”
山本莉子问：“怎么投票？”
卡曼德：“来我的办公室找我就可以了。”
除了夏逾清之外，其余人皆是一怔。这种投票方式，等于最后的决定权还在卡曼德手中。
卡曼德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起身道：“大家可以去餐厅享用午餐，楼上为你们准备了单独的休息室，下午的颁奖会再见。”
众人陆陆续续离开会议室。
“xIA，你还有什么事吗？”卡曼德见夏逾清还坐在椅子上，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夏逾清问：“你知道先天性脑神经元缺陷吗？”
卡曼德愣了一下，说：“这种案例很少，目前还没有治愈的方法。怎么突然问这个？”
夏逾清不语。
据他所知，白旻的情况更为复杂一些。运动神经元和脑神经元的失衡，夏逾清也是第一次听说。
卡曼德抬高音量：“xIA，你在听吗？”
“没什么，”夏逾清从座椅上站起，“我的一票投给你。”
夏逾清走出会议室，正好看见迎面走来的齐桓。
出乎意料的，齐桓没有过多停留，只是喊了一声夏逾清的名字，便进入了会议室。
看样子是来找卡曼德的。
齐桓热衷于各种学术交流会，常年辗转于各个国家参与会议，认识卡曼德并不奇怪。
*
等候室内。
孙小鱼带来的三包瓜子均已见底，瓜子有点咸，一瓶矿泉水下肚，没忍住打了个饱嗝。
“不好意思啊。”
艾乐迪朝着门口张望，“学长怎么还没回来啊？”
孙小鱼摁亮手机屏幕，“还不到两个小时，应该没那么快。再说了，小白哥都不急，你急什么。”
艾乐迪悻悻道：“奥。”
其实他不是多想念夏逾清，就是单纯的心里没底。
门外传来脚步声，他们还以为是夏逾清回来了，门一开，是工作人员。
“夏博士让我带你们去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