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入某个小区，砖红色的外墙斑驳掉漆，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林木几人从车上下来，不远处，一个青年便衣警察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林队。”
林木走过去，“小周，跟我们说说林曼曼的情况。”
周宸抬头指了指二楼窗口，“林曼曼被释放之后，自己开了个心理诊室，就在这，201室。”
“走，上去看看。”林木抬脚便走。
孙小鱼赶紧跟上去，悄声问白旻：“小白哥，你没事吧？”
白旻脚步未停，疑惑：“怎么了？”
孙小鱼觉得白旻实在太冷静了，真的很不像他。
“夏哥……”
白旻打断她，笃定地说：“我一定能找到他，你夏哥说过，情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在无人察觉的昏暗楼道内，白旻轻轻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银色戒指。
——他还在等我。
叩叩叩，周宸敲响了201的门。
咔哒一声，门开了，林曼曼见到来人后，眉头紧锁：“怎么是你们？”
周宸瞟了一眼林木，清清嗓子，亮出证件，道：“警察，办案。”
林曼曼松开门把手，垂眸说：“请进。”
白旻一屁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说你开了个心理诊所，有营业执照吗？”
林曼曼神色一怔，目光转而落在林木身上，“林警官，他是？”
林木和白旻四目相对，后者冲他眨了下眼，林木无奈：“白先生是协助办案。”
林曼曼答道：“在办了。”
“好了，说正事吧。”林木喊了一声她的名字，“我们之所以来找你，是因为之前的案子有新进展了。”
“林警官，”林曼曼满脸无辜，“你们还是不肯放过我吗？”
白旻的语气有点不耐烦，直奔主题：“你们那个组织，应该有什么秘密基地吧。”
林曼曼对这个话题很抗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白旻嗤笑道，“你背后的那个人，是齐桓，对吧？”
“……”林曼曼的眸子里闪过慌乱之色，还是被发现了么？
白旻的声音再次响起，有几分风凉话的意味：“你知道么，他跑路了却把你留在这，看来你们的关系也就那样。”
林曼曼喃喃：“跑路……”
孙小鱼有模有样地学起了白旻：“林小姐，你这种情况就是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不可能。”林曼曼嘴唇泛白，声音越来越小：“他说等大功告成，就会和我结婚的。”
如果林曼曼是个男人，白旻一定会一巴掌扇醒他。
不得不说，齐桓真的很会蛊惑人心。林曼曼怎么说也是个海归硕士，居然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你被拘留的那段时间，”林木看向林曼曼，“我一直在派人保护你的家人。可我们发现，他们正在被人暗中监视。”
林木看着林曼曼脸上的血色越来越淡，“齐桓早就给自己找好了退路。你猜你要是出卖了他，你的父母会不会被灭口？”
林曼曼急迫问道：“那现在呢？他们怎么样了？”
“我一直派人盯着，那伙人昨天晚上就走了。”林木一语道破，“林曼曼，你别再自欺欺人了，齐桓监视你家人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吧。”
林曼曼向后一靠，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我愿意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
十分钟后，楼道内响起噼里啪啦的脚步声。
——多洛米研究院西南八百米处废弃厂房的地下室。
这是林曼曼给出的实验室位置。
林木边下楼边吩咐：“小周，你先把林曼曼带回警局。现在通知一组的人，马上到达林曼曼说的地点支援。”
白旻第一个从单元门里走出来，打开车门，“坐我的车，比较快。”
周宸不放心地说：“林队，您不等一组一起行动吗？”
“来不及。姓齐的和他手底下的人不过是一群菜鸡，我一个人就收拾了。”白旻说完就坐进驾驶座。
孙小鱼：“小白哥可是打赢了‘变异病人’的人，我相信他。”
林木摸了摸身上的配枪，跟着孙小鱼坐进后座，“快走。”
*
房门一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夏逾清不用看就知道，是齐桓进来了。
齐桓注视着夏逾清因缺水而干燥泛白的薄唇，贴心地递上一杯水，“逾清，渴了吧。”
夏逾清形状好看的嘴唇动了动，“你要关我关到什么时候？”
齐桓温声道：“你先把水喝了，我们再聊别的。”
夏逾清略微一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身边的人：“水里又加了什么？”
“只是普通的水而已，”齐桓用微笑掩饰脸上的一丝不自然，“逾清，你想多了。”
夏逾清别过头，淡淡道：“别再惺惺作态了，看着恶心。”
这点程度根本对齐桓造成不了什么影响，他俯下身，手指从夏逾清流畅清晰的下颌线上划过。
“如果没有那个姓白的，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夏逾清的语气透着浓浓的厌恶：“谁给你的自信。”
“我说过，我们的时间还很长。”齐桓痴迷地盯着夏逾清近乎完美的侧颜，“我会想办法让你爱上我的。”
“……”
夏逾清紧咬牙关。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待。
——这才是最煎熬的。
夏逾清不知道第几次地去摸无名指上的戒指，触感冰凉，心底一暖。
他闭上双眼，眼下得先应付这个疯子。
齐桓走了出去，门却没关。半分钟后，脚步由远及近。
手中的注射器吸引了夏逾清的目光，“你拿的是什么？”
齐桓没搭话，夏逾清感觉到手臂上的衣袖被撸了上去，针头刺入皮肤，冰凉的液体注射进血管内。
夏逾清失去意识之前，耳边响起齐桓的声音：
“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