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你也不问问什么事，叫你去你就去？”
银灰色大G行驶在高速路上，白旻坐在驾驶席，转过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人。
夏逾清闻言向左偏头，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问了也是徒添烦恼，不管什么事总归是要去的。”
白旻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他觉得夏逾清平和的心态和消极的态度有些矛盾。
“你就那么肯定这件事是‘烦恼’？”
窗外的景象快速后掠，车窗开了条小缝，行进中不断传来呜呜的风声。
夏逾清默而不语，半晌后，他关上窗户，轻声道：“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白旻打开车载音乐，“听听歌，别想太多。”
舒缓悠扬的钢琴曲如春风拂面般袭来，闭眼聆听，仿若置身虚幻的时空。
引擎声在庄严肃穆的建筑前戛然而止，门口的警卫立刻前来：“麻烦下车，例行检查，请配合一下。”
这是夏逾清第一次踏入国务院，也就是Z国总统的办公地点，枫林湾。
下车后，夏逾清给李天成发了消息，后者回复：
【我让助理下去接你。】
几秒后，警卫就接到上级的授意，立马放行。
白旻开车一路到了大楼正门，走出来一整衣襟，顺口吩咐泊车员：“这辆车可是改装过的限量版，注意点，别磕了碰了。”
青年嘴角抽搐，只得点头称是。
不出两分钟，李天成的助理就到了楼下，躬身道：“夏院长，请跟我来。”
夏逾清礼貌颔首，二人跟着助理去了秘书长办公室。
与多洛米研究院的氛围全然不同，国务院大楼内静的可怕，楼道里唯有脚步声清晰可闻。
行至一间办公室门前，助理停下脚步，“夏院长，秘书长说让您直接进去。”
夏逾清推门而入，助理刚想叫住白旻，后者却熟视无睹地走了进去。
只见李天成正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手里的烟将要燃尽，丝丝缕缕的烟圈徐徐上升。
“李秘书长。”夏逾清在身后叫他。
李天成转过身，将烟头随手扔进烟灰缸。
他抬眸正欲开口，一眼注意到了夏逾清身边的人，此时，白旻和他对视，抬起手臂扣住夏逾清的肩。
意思不言而喻。
李天成微笑问道：“夏，这位是……你的爱人？”
夏逾清只一点头，“他姓白。”
李天成走到沙发处坐下，“过来坐。”
“不知李秘书长急着叫我过来，是发生了什么事？”夏逾清跟过去，但没落座。
李天成摆弄着茶几上的茶具，开门见山：“R国总统点名要你过去，理由是协助他们的专家进行项目研究。”
夏逾清眯了眯眸子。
“真是有够可笑的。”李天成嗤笑一声。
夏逾清顿时想起昨日和卡曼德的对话，“可据我所知，R国暂停了心理学的学术研究，心联总部都被迫关停了。”
“夏，纪总统的意思很明确了。”李天成顿了顿，“如果你想见见总统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
白旻似要说话，夏逾清拉了一下他的手臂，示意他不要言语。
“秘书长，您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和总统见一面的吧，我去就是了。”
*
咔哒一声，左右两侧的保镖把门拉开。
明亮的办公室内一尘不染，空气中弥漫着木质檀香的味道。
夏逾清跟着李天成缓缓步入，办公室很大，五米开外的实木大桌后坐了个中年男人。
Z国总统纪承恩。
李天成双手在身前虚握，微微颔首：“总统先生，夏院长来了。”
纪承恩声音洪亮：“走上前来说话吧。”
寻常人见到总统的第一面难免心生胆怯，但夏逾清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连呼吸都异常平稳。
走到距办公桌约一米处，夏逾清率先道：“总统先生。”
纪承恩扶正了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这才看清了夏逾清的面容，他感到一丝意外：“夏院长竟如此年轻，真是难得。”
夏逾清不卑不亢：“总统过誉了。”
“眼下的情形想必李秘书都和你说了。”纪承恩端起保温杯吹了吹刚沏好的茶，继而抿了一小口，“放心，国家不会委屈你的。此行属于国际外交事务，待你回来后便能享有比研究总监更高的身份。”
面对功名利禄，夏逾清没有丝毫的心动，“能为国家分忧，是我之幸。”
连李天成都不知他这句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轻叹：“夏院长的觉悟还真是高。”
“好了。”纪承恩摘下眼镜，“李秘书你去安排吧，一定要风风光光地送夏院长过去。”
夏逾清：“……”
这话听起来怎么有点耳熟。
倒像是古代皇帝对和亲公主说的话。
李天成点头应声：“好的。”
“还有，最后一点。”纪承恩站起来，“安全第一。”
*
回衡城的路上，夏逾清坐在车里，目光沉静地望着窗外。
如果真如卡曼德猜测的那样，R国总统已经沦为齐桓的傀儡，那么齐桓走的这一步棋是为了什么呢？
拖延pVp计划的进度恐怕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夏逾清想。
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白旻打开自动驾驶模式，伸出右手握住夏逾清的左手手背，“在想什么？”
夏逾清看了一眼车载屏幕，“你累了？我来开车吧。”
往返加起来八个小时的车程，普通人自然会觉得累，然而白旻不是。
“我不累，你好好坐着。”
白旻把夏逾清的手掌翻过来，与他十指相扣，“你是不是在想去R国的事？”
夏逾清呼出一口气，“嗯，齐桓一定还会有进一步的动作。”
“别怕。”白旻抬起右手，亲了亲夏逾清的手背，“不管去哪，老公都会陪着你的。”
夏逾清淡然一笑。
白旻问：“你有没有跟李天成说齐桓的阴谋？”
“没有。”夏逾清说，“毕竟只是猜测。”
不过也八九不离十，如果不是齐桓在背后搞鬼，R国总统怎么会点名要他去参与研究项目。
这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