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机场去研究院的路上，前排开车的是夏逾清的专车司机，白旻和夏逾清坐在后座。
白旻打了个哈欠，“我们要不先回家休息一下，明天再去研究院？”
夏逾清打开手机查看消息。
——来自五个小时前。
【孙小鱼：夏哥，斯特蒙来了，现在就在我的办公室。】
夏逾清面无表情地打字：谁让他进来的？
白旻凑近问：“怎么了？”
夏逾清把手机往他那边挪了挪，白旻顿时困意全无，“这小鬼佬怎么阴魂不散的？他是不是没挨过打啊？”
夏逾清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武力是不能解决问题的。”
这时，手机嗡的一声震动，白旻率先看到了消息的内容，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是么？”
夏逾清垂眸一看。
【孙小鱼：夏哥，救命！艾乐迪和斯特蒙两个人快打起来了！】
*
“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学长的学生，自己也不撒尿照照镜子。”
“我就是，你又算哪根葱？”
“我？我是夏院长的学弟，论辈分你还得叫我师叔呢。”
“你想得美！”
“……”
艾乐迪和斯特蒙国籍不同，语言不通，在吵架的时候却能完美地接上对方的话。
孙小鱼看着吵得不可开交的两个小学生，狠狠揉了揉太阳穴。
谁能想到这俩人竟然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起来。
——事情的起因是斯特蒙在男厕洗手的时候把水溅到了艾乐迪的脸上。
艾乐迪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主要是斯特蒙不仅没道歉反而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要和对方动手的意思，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十几分钟。
孙小鱼使劲一跺脚，喊道：“你们能不能别吵了？！”
正处在气头上的人，吵了半天难免口干舌燥。经过孙小鱼这一嗓子之后，他们终于偃旗息鼓 ，开始大眼对小眼地瞪着对方。
“再吵就给我滚出去吵！”
艾乐迪抿唇，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孙小鱼发这么大的脾气。
“小鱼姐……”
孙小鱼深深地吐出一口气，“别叫我姐。”
艾乐迪果真不说话了。
“你们这不是欺负人么。”斯特蒙也没了刚才的胡搅蛮缠之态，弱弱地控诉着。
作为一个外来者，斯特蒙这么想也是情有可原，可这话在艾乐迪听起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做错事不道歉还有理了？”
斯特蒙这才想起刚才发生了什么，言语真假难辨：“我都不知道水溅到你了。”
“别吵了。”孙小鱼做了个打住的手势，“本来就是误会，都闭嘴吧。”
“再说了，夏哥马上就要到了，你们确定还要继续吵下去？”
孙小鱼见二人齐齐变了脸色，故意说：“要不再打一架，给院长大人看看你们的实力？”
“……”
斯特蒙的眸子亮了，“老师要回来了吗？那我去门口等他。”
艾乐迪看着他走远，才对孙小鱼说：“小鱼姐，这人真是学长的学生吗？”
“说实话，夏哥一直没承认过。”孙小鱼不禁感叹：“但这小子从塔兰一路追到了这，我只能说我很佩服他的毅力。”
*
黑色奔驰车行至多洛米研究院大门口，车窗缓缓降下。
保安透过车窗和后座上的两人打招呼：“夏院长，白先生。”
司机将车停在主楼门前，白旻先从车上下来，一眼便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的斯特蒙。
夏逾清紧接着在另一侧下车。
斯特蒙灰绿色的眸子里闪过喜悦之色，“老师，你终于回来了。”
“你明知道我不会留你，为什么还要来？”夏逾清的语气还是那么让人窒息。
斯特蒙这次不仅没哭，反而笑了笑，“老师，我早就想来Z国看看，如果能留在研究院最好，不能的话，我就——”
他咬了咬嘴唇，脸色难掩失落。
白旻看了半天的戏，这时候终于开口：“我说这位小伙子，你天天热脸贴冷屁股不累吗？”
斯特蒙转头看向白旻，反问：“那你呢？”
“……”
夏逾清发出一声轻笑，“我们两个的事，也轮得到你来置喙？”
白旻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恨不得当场把夏逾清按在墙上狠狠亲上八百个回合。
斯特蒙手指攥拳，放低了声音问：“老师，我要做什么你才能让我留在研究院呢？”
“斯特蒙。”这是夏逾清第一次喊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什么目的过来的，但你听着，回去告诉你的主人，让他别再白费心机了。”
说完，夏逾清头也不回地走进大楼。
白旻淡淡地瞥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斯特蒙，“多洛米不是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来的，做决定之前带点脑子。”
*
院长办公室内。
孙小鱼走上前，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夏逾清，“院长，这是李驰交上来的化验报告。”
夏逾清的视线一路向下，停留在化验结果上。
【经检测，其体内含有病毒干扰素残留。】
这是一份利肯亚的检测报告。
由于检测过程比较复杂，所以结果才出得晚一些。
孙小鱼提前看了这份报告，她好奇问道：“夏哥，病毒干扰素有什么功效？”
“这是国际心联不久前研究出的一种不成熟的药剂，具体功效我也不知道。不过目前来看，应该达不到病毒预防的作用。”
白旻：“有人给利肯亚用了这个药？那就是说利肯亚没有被完全控制不是巧合。”
夏逾清把报告放在桌子上，“嗯，在一定程度上，干扰素抑制了病毒侵入神经系统的速度。”
孙小鱼疑惑：“是谁这么有先见之明，知道齐桓会对总统下手？”
白旻的心中顿时出现一个人选：“卡曼德。”
孙小鱼眨眨眼：“为什么？”
“真是一只老狐狸。”夏逾清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卡曼德假意和齐桓合作，实则在背后摆了他一道。”
白旻后腰抵在窗台边，懒洋洋地说：“那李炜呢？或许也是卡曼德的一颗弃子。”
“如果李炜成功，那他就拿到了pVp计划；如果李炜失败，于卡曼德而言，也没损失什么。”
稳赚不亏。
孙小鱼觉得她get到的信息量有点大，反应了一会儿，说：“这么看来，我都不知道卡曼德是好人还是坏人了。”
咚咚咚，有人敲门。
孙小鱼走过去开门，“齐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