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黑塔空间站被虚卒入侵，还差点被末日兽给打爆之后，艾丝妲就绞尽脑汁给空间站提升安保等级。
对此黑塔是知情的，也挺赞同——尽管她不能说多么看重空间站，但是解决不喜欢其他莫名其妙的人过来撒野。
再加上那次和阮·梅，螺丝咕姆一起邀请对方加入模拟宇宙项目组的那次……
黑塔可以肯定，应星是直接在空间站就进行的空间跃迁，所以，她还特意【亲自】出手提高了防护罩和安保措施。
哪怕黑塔知道应星肯定有穿梭时空的能力，但其实内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小九九的。
比如说——某个进行空间跳跃的人，发现自己被拦在了空间站的防护罩之外，不得寸进，然后只能可怜巴巴来联系自己什么的……
然而，黑塔万万没想到，几分钟之前，他们还只能在虚数空间里交谈，对方身体还在匹诺康尼。
几分钟之后，竟然直接出现在了她的办公室之外？！
说好的升级了的安保措施，和防护罩呢？！为什么还会被对方无声无息的直接进入到这里呀？
一时间，黑塔下意识地拿起了终端，给自己可爱的万能小助手艾丝妲又发了消息。
【黑塔：艾丝妲，再给空间站升级一下防护和安保。】
【艾丝妲：是！黑塔女士！】
【黑塔：……不，算了，你不是对手，还是我亲自出手吧！】
【艾丝妲：？？？】
艾丝妲满头问号，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奇怪了，难道最近又有人入侵空间站了？好像没什么动静呀……”
艾丝妲心有不安，再检查了一下所有安排，确定没有任何披露之后也只能暂时放下这个困惑了。
不过，哪怕黑塔说了不用艾丝妲管，但艾丝妲想了想，总觉得内心里还有不安，所以不她最终还是决定……
“就当是买个安心，再买一百个亿的防护仪器吧！”
且不提某个哗啦啦往外撒钱的富婆万能助手，黑塔已经完全燃起了竞争心理，对着应星认真开口。
“下一次，我一定让你敲了防护罩这个门才能进来！”
“啊？”
应星看着双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黑塔，异常不解。
迟疑了下，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什么，诚恳的低头道歉。
“抱歉，是我直接进来的动作太冒昧了吗？以后我会注意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应星想起来星穹列车打空间站的时候也是在站台和接待人对接好之后再下车的，他自己这么直接进来的确不太妥当。
“下次我会先去站台……”
“谁要你让了？”
“啊？”
“给我继续这么过来，听到没有？”
黑塔也算是知道了，和应星说话，有的时候就不能太过委婉，要不然对方的理解可能就会和自己真正的意思差个十万八千里。
“我会继续升级我的防护措施，一定要把你挡在空间站的防护罩之外！”
“……”
这下子应星算是听懂了，原来黑塔不是计较他直接进入了空间站的核心区域，而是计较自己的“防护罩”被破了？
这莫名其妙的好胜心到底从何而来？
应星欲言又止，很想让黑塔放弃这个无用的尝试。
他连异世界的防护膜都能穿透而过了，黑塔的这些防护措施怎么可能抵挡得住他？
只是，看着黑塔兴致昂扬，他也不好泼冷水，只能默默点头了。
“那关于查德威克的事情……螺丝咕姆来了吗？”
“卡尔德隆·查德威克，天才俱乐部#79席，专精领域包括固体物理、虚数应用理论和轨道力学。”
螺丝咕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走到了两人身边。
听到这话，应星忽然想起了那时候他们初次见面时候的讨论。
“我记得螺丝咕姆你当时还说过，自生命之火于你的核心内被点燃以来，于这漫漫的星海旅途中，你极少遇见真正配得上「天才」二字的灵魂——查德威克就是其中之一。”
“是的，他是，当然，你们二位也是。”
“哼，还顺带夸了我们，是不是该谢谢你？”
黑塔傲娇地双手抱臂，但那扬起的嘴唇很明显地能看出她的心情不错，被夸的很开心。
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
“照片已经发你了，这么看，莫非还真的是他本人？”
毕竟，如果不是真人，那么螺丝咕姆肯定也不会说这么一长串话，只会告诉他们这是个误会了。
“这么听来，你和查德威克还蛮熟的？”
“事实上，我和查德威克博士只见过两面，一次是他年轻的时候，那时他意气风发，而另一次则是数十年后，两次相遇他的处境大不相同。”
说到这里，螺丝咕姆顿了顿，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回忆：查德威克博士曾经向我求救，那时候他应该在50岁上下。即使传来的照片略有模糊，经过我的数据库比对，相似度高达99%以上。”
“保留了百分之一的意外可能性，还真是你的作风。”
黑塔无语地吐槽了一句，不过她的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螺丝咕姆表示相似度99%，就相当于正常人说的百分百了，只是以防万一有意外才会保留那么一点儿变数的可能。
“那么，你知道他后来怎么样了吗？”
“那时我答应了他的请求，自那以后，卡尔德隆·查德威克便音讯全无，仿若星海间再无他来过的痕迹。”
“……”
应星一直沉默地听着螺丝咕姆的讲述，听到这里，想到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不由得叹了口气。
“据我所知，那位查德威克博士应该是短生种？”
“是的，这就是无法解释的推导漏洞——查德威克博士并非长生种，我上次就说过，我和他的上一次联系是在很久之前。”
“很久是多久？”
“大概两个琥珀纪以前。”
“……”
这下子，应星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不论是黑塔还是螺丝咕姆，都认为对方不太可能存活了。
但是，既然星都拍到了查德威克的照片……
“作为天才俱乐部的一员，总会有各种办法抵挡岁月的侵蚀。”
不说其他人，就单说应星自己。
就算此时他没有变成持明族，还是个人类，依靠虚数空间上传自己的意识的话，也能存活很长的时间。
既然他可以做到，那么其他人也能做到。
“根据现有的线索，无法做出更加明确有说服力的结论。”
螺丝咕姆说着摇了摇头，看向了应星。
“应星，我想你应该知道，查德威克毕生最为卓越的成就，就是【虚数坍缩脉冲】。”
“唉，是的，我知道。”
“当时你说过叫自己是无意间造出了原理和威力类似的【虚数能量炮】，只是被告知了数据正确，因此知道自己创造出了可怕的东西。”
螺丝咕姆注视着应星，语气不徐不缓，语气非常诚恳。
“虽然一开始，我的确怀疑过你得到了查德威克遗产的可能，但后来与你的接触，还有后续的表现中，我们肯定了你的才华……”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所以那时候我并没有深究，可是，既然现在查德威克可能被‘软禁’，那么我希望，你能告知自己的情报来源。”
“——关于，到底是什么‘存在’能肯定你的发明的正确。”
“是——”
应星刚想说什么，却突兀地止住了话头。
他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一直以来，应星都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是问心无愧，坦坦荡荡的。
但是很多话是他无法说出口的——尤其是关于穿越的秘密，不论是从个人，还是从禁忌上来说，还是一个无法开口的隐秘。
不对，之前他想说的并不是穿越的事情，而是……
系统！！！
脑海中划过了什么，应星突然觉得有点不太对。
为什么他这么久了都没有想起来系统的事情？
而且，以前一旦登陆新的星球，对方就会发布一些相关的任务……现在任务呢？
应星扶住了额头，开始整理混乱的思绪。
远一点来说，为什么一开始他还想着攒米游币，去问系统要朱明仙舟的坐标，到后来就完全忘记了这回事，而是想方设法大海捞针？
近一点来说，为什么要解决流萤的问题，他的反应是去找黑塔，找阮·梅，却没想过找系统？
明明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么缺钱了。
虽然太过依靠系统不算是好事，应星也有意培养自己独立解决问题的能力，但是这和完全排斥系统还是不一样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抱歉，我的脑子里有点乱，给我一点时间……”
应星喃喃自语，开始反省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意识忽略系统存在的。
要不是螺丝咕姆的“逼问”，可能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意识到这点。
“怎么可能？我的记忆……被动手脚了？还是从一开始就有问题？！”
记忆往前回溯，最终，在朱明仙舟的画面中停止。
对了！是那个时候！
朱明仙舟穿梭异世界的时候，因为遇到了虚数风暴，应星体内的能量即将耗尽。
他被逼走投无路，却想要孤注一掷，压榨一下自己的潜力，结果就被系统提醒开启了【紧急避险措施】。
当时的系统怎么说的来着？！
【检测结果显示，宿主你早在未被系统绑定前就已经录入数据库了哦！在与系统绑定那一刻，原本保存的数据已经激活。】
【检测完毕！监护人……就在距离不到1m处！可以直接对话！传送暂停！】
不到1m处，而当时，在指挥室内的只有他自己和怀炎师傅两个人而已。
所以，未被系统绑定前，他的监护人就从一开始被设定为怀炎师傅？
也是因此，应星怀疑系统可能是未来怀炎师傅的杰作，只是通过某些手段投放给了过去的自己。
在通过螺丝咕姆认识到系统可能是活的机械生命之后，应星对系统更加宽容和认同。
而在有了这是怀炎师傅的杰作的猜测之后，他更是对系统信任了不少。
不，这更是说不通了——他明明对系统更加信任了，却反而忽略得更加彻底？！
何况，在猜到对方是师傅作品的时候，应星明明是想着要好好找个时间和系统谈一谈的，可结果干脆就是直接忘记了对方……
“还是不对，再往前想想……”
应星开始仔细回忆起来。
中高考的痛苦学习，和朋友们结识的快乐时光都仿佛历历在目。
穿越之后，第一站就是黑塔空间站，他发现自己的系统金手指威力不大，想着努力自保。
对于知识的向往和变强的期待，让他努力扎进了知识的海洋中，迅速成长了起来。
短短几天，他就学会了星际时代短生种成年之前所需要掌握的基本知识……
等等，就是这里！
应星在这里停住了思考，看向了两位天才。
“黑塔，螺丝，以你们的智商，如果从零开始掌握……星际时代短生种成年之前需要掌握的知识，要多久？”
“？？？”
被应星莫名其妙提问的两人都是一愣，这个问题对他们来说没什么意义，不过……
“计算：从零开始，意味着要从基础的学科启蒙开始的话，时间要更长一些，半个月吧？”
“螺丝你还是那么谦虚，差不多十天就可以了吧？”
黑塔当初的学习也是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开始就填鸭学习，但只是推想一下的话，十天也就差不多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哪怕是天才，从零学起，哪怕进度再快也是要花费时间一步步走来的。
“果然。”
应星并不觉得自己智商会比黑塔和螺丝咕姆还高，何况，他当初好像是三天？还是四天就搞定了。
那时候的他就觉得，这好像有种温故而知新的感觉。
第一遍学习，和学过了忘记了，在学习回忆起来，那可是不同的感受。
那个时候，应星因为学习太过快速顺利，吓得他迅速回忆了一遍现代生活，确保自己没有二穿什么的。
但仔细回头想想，也许……不是他二穿了，而是他原本就学习过，只是忘记了呢？
他回忆现代生活的时候，基本能记得初高中和大学毕业之后的事情，但是对于幼儿园和小学时期的事情没什么记忆了。
曾经他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人长大了忘记童年的事情也很合理。
可是，如果结合系统神奇的设定，以及自己不可思议的学习速度的话……
“喂喂？你这家伙没事吧？”
黑塔摆手在应星面前晃了晃，异常不解。
好端端的，他们明明说着查德威克的事情，怎么忽然就蹦达到学习速度上了？
“等等，对了！你这家伙刚来的时候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呢！那时候你学习那些东西用了几天来着？”
黑塔并没有关注这种小事，但是考虑到列车停靠空间站的时间不会超过七天，而他还看到对方晃荡了好几天。
也就是说，应星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学会了那些知识。
“你在炫耀吗？”
“不……我只是发现，可能遗失了一些记忆。”
应星的神色有些复杂，不过，在想到系统应该是怀炎师傅的作品，并且当初转世的五个名额。
他在现代遇到了自己的好友们，却没有遇见怀炎师傅，不会是因为……
算了，那些之后再说。
‘系统。’
‘……’
‘小系？’
‘……’
在呼唤了好几声，没有得到回应之后，应星沉下了脸色。
他撤掉了自己身上的护盾，看向黑塔和螺丝咕姆，表情异常认真地提出了请求。
“我自己没怎么战斗过，出手把握不好力道，你们能把我搞个半死吗？能濒死最好。”
黑塔&螺丝咕姆：“？？？”
应星他……这是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