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怀疑有人修改了你的记忆？”沈奕目光幽幽：“陆队长，仅仅是记忆吗?”
陆时一愣，似乎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慌张，快速地打开车门，冲进雨中。
沈奕轻笑，跟上了陆时。
“林徽之住在1102，你跟在我后面，注意安全！”陆时拿着枪冲在前头。
让人意外的是1102的大门并没有上锁，留着一道缝隙。
“小心炸弹！”陆时拉住了沈奕，使用手电筒照明确定门后没有引线，这才小心翼翼地推门进入。
手电筒光芒照亮房间的刹那，陆时呆住了，一把椅子就摆在正对面的不远处，椅子上是一具被折磨得不成人样的男性尸体。
是玩家。沈奕眸光一沉，怪不得没有发现玩家死亡，原来被林徽之藏起来了。
“滴滴滴。”尸体手上被塞着一只手机，铃声从手机上传来。陆时立刻按下了接听键。
“老林？”陆时试探道。
“陆时？”林徽之在电话那头低笑：“让沈奕听电话。”
“你在哪里？”陆时厉声质问：“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到了这一刻，陆时心中依旧保留对这位挚交的情感，或许对方有什么苦衷，或许是被逼的呢。
可电话那端的林徽之却像一个陌生人一样，传来了冰冷的嘲笑声：“陆时，别自作多情了，让沈奕接电话。”
沈奕看见陆时的脸色刹那间冰冷到极点，上前拿过手机：“林徽之？”
“沈奕，我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林徽之的语气夹杂着趣味，看样子心情十分不错，但这句话说完，林徽之就挂了电话。
沈奕将手机扔回了陆时，看向了椅子上的尸体。尸体的腹部有些许的内凹，沈奕伸手掀开了衣服。
才刚刚掀开一角，身后就传来了陆时的惊呼：“住手！”
陆时看到电线的刹那就想要阻止青年，但根本来不及。
“轰隆……”爆炸声再次震懵了陆时的脑子，他整个人被巨大的气浪推倒，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与冲击波同时而来的还有炸成血肉碎屑，等陆时再一次睁开眼，满目的赤红和粘液。
“呕——”强大的视觉冲击与味觉冲击让陆时压制不住胃里的冲动，他想捂住口鼻，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脸上也都是血肉残渣。
“沈奕！”陆时狼狈地擦了一把脸，寻找青年的踪迹，却见尸体炸得粉碎，没有青年的踪影。
脑子里刚刚浮现青年也被炸得四分五裂的场景就被人从喊了一声。
“陆队长，这边！”
陆时猛地转身，沈奕正站在门外笑得灿烂。
“没事就好！”话刚说出口，陆时一脸惊异：“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沈奕：“腿长，跑得快。”
陆时：“……”
真是拙劣的演技，拙劣的理由。
“炸弹是遥控的，他还在附近。”陆时脱下了外套，撸起干净袖子擦了把脸后拉开窗户了望：“只有对面能看得到这里，他跑不远！”
11幢的对面只有1栋建筑。
陆时一边冲出去按电梯一边对沈奕说道：“沈奕，林徽之电话里说了什么，他为什么要杀你？”
沈奕摇头：“他并没有要杀我，只是想让我受伤。”
炸弹被塞在了尸体的腹部，虽然现场恐怖，跟糊了满墙的番茄汁似的，但和沈苒苒被炸的那次不一样，这次的剂量明显小很多，就算陆时与沈奕交换位置，陆时也不一定能被炸死，更何况身体素质进化过的玩家。
“他为什么不杀你？”陆时狐疑：“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他既然能杀你，为什么又不杀了。”
沈奕看着电梯数字不断减小，眸光晦暗：“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他不能杀我。”
“是因为任务？”陆时眼中光芒突然锐利。
狭小的空间内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直至电梯抵达一层，沈奕这才低低笑出了声：“原来陆队长在等着诈我呢。”
说什么追林徽之，根本就是为了转移沈奕的注意力，陆时打的是一招出其不意。
“单人挑战副本，林小青说过这个词，我想知道是什么意思。”陆时重新按下了电梯关闭的按钮，冷声道。
沈奕眸光微动。
单人挑战副本，沈奕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汇，但字面意思显着，陈小青能说出这个词，肯定就是一位玩家。
所以十年前的案件，也是一个副本游戏？沈奕突然发现这个副本还藏得挺深的。
“我能看得出，我对你们有些价值。我想试试。”陆时见沈奕不答，掏出了手枪，却没有对着沈奕，而是举到自己的脑袋边上。
沈奕思索了片刻后，回答：“如果因为某些原因限制，我不能说，但是你可以问。”
陆时蹙眉：“你之前对我说的，都是真的？恶灵真的存在？”
沈奕：“是。”
陆时：“陈小青，林徽之和你们，是不是同类人。”
沈奕：“是。”
陆时神色微动：“你们都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沈奕：“是。”
陆时的大脑已经出现隐隐的痛意：“你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任务？”
沈奕：“我们没有任务，至于陈小青和林徽之，就不一定了。”
陆时深呼一口气，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所以，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或者说，这个城市，这个世界，都是虚假的？”
沈奕在陆时的灼灼的目光下嗤笑：“我曾以为你会更早地发现这一切，你没有我想象中的优秀。”
沈奕的每一个字都像利刺一般扎进陆时的大脑，层层递进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捶打自己的脑袋。
陆时的视线开始出现了青年的重影。
药！
就像一个瘾君子般，陆时慌张地拿出红色药丸想要依靠药物压制大脑痛楚，却因为手抖药瓶撒了一地。
看着满地的红色药丸，陆时愣住了，虽然大脑的刺痛还在持续，但他的神志却在这一刻惊醒。
我为什么要吃药？
我真的生病了吗？
陆时猛地用大脑撞击墙壁，十下，二十下，直至满头是血，这才再次直起了身体。
有时候，解决问题只需要最粗暴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