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虎仇可以陪在他的身边,但是虎仇面露纠结地说:“还有点小事情要做。”
虽然凌恒终不明白虎仇有什么事情要做,或许就像青少年一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反而感到欣慰,有了秘密就代表着有些事情他可以独自一个人去做。
一直以来,他都是以一种类似长辈的身份去对待虎仇的,就像是个年少成熟一样。
如果凌恒终坚持询问他,虎仇一定会知无不言的,大概是出于兄弟的情谊,又或许这份情已经超越了兄弟的范畴,可以说是在兄弟之上,但不及恋人。
等到他来到了木牌下方,正报完名准备离开的时候,他被泉水中的水池吸引住了目光。
凌恒终对此感到了不解,似乎为了解惑,池水的颜色好像有些许变化,在凌恒终直视下,部分泉水缓缓变为了偏黑色。
似乎时间过了很久,仿佛沧海桑田般,令人沉沦,直到后面的人轻拍了他的肩膀,浮躁地喊着:“喂!报好名了就赶紧走,不要待在这里,后面还有很多人呢!”
他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像是把平常生活中的所有不满、愤怒都发泄到了凌恒终的身上,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吃进肚子里般不满。
凌恒终被打断了思绪后,只能静静看着泉水已然从黑色再次变为了之前那样的清澈透明。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悄没声儿的离开了这里,只余下后面人的责备。
“真是的,这人怎么这样啊。”
“就是就是,耽搁了这么久,时间就是金钱,那算下来浪费了多少钱啊。”
在混乱的城市,人们的心总是如同城市般混乱,让人无法想象到他们在想些什么,在有的人眼里你耽误了他们一分钟,就是耽误了全场所有人的几百分钟,蛮不讲理。
不少人们总是喜欢将别人做出的不符他们喜好又无利的事情往符合他们想象中那般夸大其词、更加糟糕地看待。
等到凌恒终压制住内心的困惑,走向之前的地方稍微等待了一会儿,虎仇便从远处急急忙忙地小跑过来,眼神飘忽不定,什么话也不说,他显然不会刨根问底,他不说,自己就不问。
“我请客,破个费请你吃次烤串儿。”
凌恒终平白无故便向虎仇抛出了这句话,像是在宴请客人。
虎仇骤然变色易容,觉得天上掉馅饼了一样,又是惊喜,又是忸怩不安,请客这件事是他至今为止从未向他说过的。
虎仇对于这种新鲜行为感到兴奋不已,想要好好感受这番难以抑制的亢奋感,直到脸色像是被染上了一抹红霞,如大日般通红。
人生就是要珍惜自己所拥有的,等待又享受将要得到的,期待自己能够为之奋斗的。
只可惜虎仇不知凌恒终早已不是之前那位他的好兄弟“凌恒终”了,即便现在的凌恒终也是“兄弟”,或许“不知”将至永恒。
凌恒终拉起虎仇的手,那是略显粗糙的双手,看上去没有肌肉的手臂握起来却如同存有着肌肉那般坚实有力。
又犹如火山喷涌而出般充满爆发力,两人的手紧握在一起,仿佛谁也无法让他们分开,影子相互交融,这是他们的友情。
直至傍晚,等到虎仇已然酣然入梦,凌恒终这才从床边悄然无声的离开,脚步轻盈,踮着脚儿走,没有发出什么动静。
为了在这个混乱的世界有立足之本,凌恒终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让他变强,他在寻找落单的猎物,他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守株待兔,这是最愚蠢的行为。
在漆黑的夜间,直到已然伸手不见五指,已是傍晚时分之时,凌恒终才最终在某处垃圾桶旁边找到了一具尸体。
它的半只眼神充满了绝望,浑身散发着腐臭的味道,半边的身子都被啃食了,犹如下水道的臭水沟那般恶臭,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凌恒终还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内心的道德像是母亲的怀抱,温柔地阻止他堕落。
至少目前他还是做不到无缘无故地对生人下手,他同情所有为了活下来向人生、命运舞起拳头的人。
“以怒化焰”这是凌恒终为自己的能力所取的名字,可惜他词不达意,文采不佳,只够取了个凡庸之名。
他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动自身的愤怒,可以减轻愤怒值,但却只能在略微程度上小幅度增加自身的愤怒。
凌恒终怜悯这不知名的尸体,他为被啃食的尸体感到不公,但他却感受不到多少的愤怒,毕竟这是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了。
强行调用情绪加强了愤怒,随着愤怒摊开手掌,他的掌心凭空燃起如红莲般的火球,像是自由的鸟儿,盼望着脱离这五指山,向外宣告它的诞生。
在他全神贯注的意念灌溉下,火球逐渐收缩,向指尖处汇集,直到能够形成约半根手指大小的火焰球体。
‘之前有这么大吗?’
凌恒终似有疑虑地想到,但还是不以为意,和之前一样,他感受到了初见时的那份炽热感。
将指尖的火焰对准残缺不全的尸体,乍然间,火焰便猛然脱离而出,随着它染上了那具不知名尸体的衣物上,火势便如流水般朝着可燃处覆盖。
直至火焰覆盖了全身的衣服,尸体除了略有些焦黑的痕迹外并无大碍,那是火焰长时间燃烧留下的疤痕。
凌恒终的怜悯之心和愤怒之情刹那间便烟消云散。
‘看来还不够愤怒啊,毕竟这只是与我无缘的过路者,但这也让我知道了后续该怎么锻炼了。’
他面无表情地想到,没有尝试,这份能让人感到灼热感的“大”火焰短时间内要攻击的情况下,威力尚不足以伤及人体。
凌恒终只是在原地发愣了一时半响,随后便转头毫不犹豫地离开这里,只剩下被烤焦的肉吸引过来的虫子们、老鼠们,在它们眼中则是香味扑鼻的美食,被一只只伙伴们分食了这顿佳肴。
他沐浴在纯白的月光下,皎月像是与他同舞,美丽又优雅,仿佛在亲吻着他的背影告诉他‘并无过错’。
他这件事做错了吗?完全没有,比起逐渐腐烂,随着岁月的流转,成为一具无人问津的白骨直至化作世界的尘埃,或是被其他有缘者路过啃食那被分食后剩余的骨肉,将余下的骨头带回来熬成汤又能享有一番。
凌恒终无愧于心,无论这位路人结局如何,至少它帮到了自己,虽然只是一份小小的推波助澜,无他亦有人。
现在的他只想在最平凡安宁的时光,做想做的梦,去想去的地方,为此,他必将不择生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