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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点到你名了 > 第173章 我当然想你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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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行云把玩着柯昔手上的手绳,盯着那处没有移开视线,他似乎在等刚刚那个问题的回答,沉默着给柯昔足够的时间。

柯昔“嗯”了一声。

“你要是真喜欢那些画,毕设展览完,我把它也拿回来给你。”

聂行云:“可以吗?”

他呼吸在柯昔的耳边,两个人怎么都没有逃脱这个亲密距离。

柯昔点头:“只要你想。”

关于柯昔,聂行云的好奇心正处于旺盛期,他不会说不想。

手腕上的手绳被他玩得松松垮垮,轻轻一抬,就能看到那道疤痕。

那道疤痕不怎么大,比汪轼捅他的那刀导致的伤口小得不是一点半点,汪轼没有伤到他的要害,这小疤痕却实实在在要过柯昔的命。

他不知道柯昔会不会介意,但还是忍不住低声问:“疼吗?”

京市已经入夏,聂行云本就体热,拇指摩挲着那道疤痕,那块皮肤好像伤口复发似的发烫,极其具有存在感。

柯昔答非所问:“怎么知道的?”

聂行云:“找不到你的时候有一回去找了你妹妹。”

想了想,他没打算出卖柯下下:“是我问的,她没想说。”

“她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不用包庇他。”没想到柯昔没给妹妹留面子。

聂行云稍愣,把柯昔弄笑了:“聂老师你欲盖弥彰得很明显。”

“好吧。”聂行云叹了口气,“我确实不太会撒谎。”

“所以呢,疼吗?”他又问。

柯昔没想到聂行云这么敏锐,他都特意移开了话题,他竟然还能扭转回来。

可是疼不疼,柯昔已经不记得了,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如果聂行云露出心疼的表情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但他还是实话实说:“不记得了。”

他道:“这已经过去太久了,小时候不懂事才觉得一了百了能解决所有的坏情绪。”

后来活下来了,发现坏情绪是解决不了的,他痛苦的死去,那痛苦就将永远跟随着他。

“肯定是疼的,”聂行云学医的,不会不知道那些理论,“割在血管的位置,不会不疼。”

如柯昔所想,聂行云的语句听来哀伤,而他不知如何劝解,那是他已经不在意了的人生。

“或许吧,应该疼得吓人?下下反正被吓得不轻。”柯昔微微低头,和肩侧的聂行云对视,“所以就别让我想起来了吧?嗯?”

聂行云果然不说了,他抬起柯昔的手腕,轻轻地在上面落下一吻,说以后不会再有了。

“等你生日的时候,给你个更好看的吧?”

捏捏柯昔的手绳,聂行云这么说道。

聂行云最后挑了部爱情片,配合着傍晚走向黑夜的昏暗,落下了暧昧的氛围。

聂行云自始至终没有放开柯昔,他像大型的狮犬,认定了自己的猎物,就没有撒手的可能。

爱情片不太能进柯昔的脑子里,晚上的天气还有些凉,聂行云又是个体热的,柯昔看得有些昏昏欲睡。

“不好看吗?”聂行云发现他头点地,便问道,“要不要换一部?”

柯昔打了个哈欠:“不用了,都快放完了。”

他说:“我不太爱看电影,经常这样,和它们无不无聊也没什么关系。”

聂行云:“那怎么还说要看?”

柯昔脑袋往后一靠,正好抵在聂行云的肩前,说话声音懒懒地:“娱乐你的身心啊,天天工作,感觉你要生锈。”

“嗯。”但聂行云还是问,“要不要回去睡觉?”

“感觉还能再坚持一会儿。”柯昔说。

投影上的女主角朱迪正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叫朱迪,柯昔有样学样,随口问了句:“你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吗?还是说聂倾随便取的?”

“不是。”聂行云说,“我名字是我爷爷起的,老人家爱读书,被聂家困住了很多年,也向往自由。”

“我的名字是云端游走,灵魂自由的意思,老爷子是把自己没有的都扣在我上头了。”

听起来特别好的寓意,但看起来就像个诅咒,柯昔想,结果聂行云在聂家的日子里,没有哪里自由,甚至现在,聂倾和林浔仍然不愿意放弃这个绝佳的傀儡。

朱迪说完自己为什么叫朱迪,凑上前去吻上了男主角的唇,于是柯昔转了身,也吻上聂行云的嘴唇。

他们气息交缠,和影片同步着,将暧昧因子放大。

但柯昔却没有循规蹈矩,他最后向聂行云道歉,有点后悔自己随便提的这一茬:“对不起。你开心一点。”

聂行云:“别总是道歉阿星,你分明知道我不在乎。”

柯昔皱眉。

“可是我还挺在乎的。”他用手提了提聂行云的嘴角,“我想你开心一点,聂行云。”

聂行云便垂眸看他。

不是打量,更像审视,似乎在分辨柯昔所说的真假。

毕竟他就是这么沦陷到名为柯昔的汪洋里去的,漂亮男生演的时候真,真的时候反而朴素得像假,笨得不行,聂行云一旦看懂就心软。

身后朱迪同男主角的暧昧氛围终于结束,在暧昧的冲击下互相说着“I love you”和“I love you,too”,柯昔还在想要不要接着看,聂行云就把他的手挪开了,忽然低头碰了碰他的嘴唇,转瞬即逝。

“阿星,我喜欢你。”

随后是突如其来的,像小男生一样的告白。

柯昔没有反应过来的呆滞,聂行云以为这人又在思考转移话题,于是又说了一遍。

“我喜欢你。”

因为柯昔需要确凿的答案,所以他可以说上很多遍。

在他再度开口前,柯昔终于回了神,缓缓回答他。

柯昔:“我知道,你不是第一遍这么说。”

聂行云的视线仍然停留于他的双眸:“嗯,所以阿星会答应吗?”

柯昔:“你觉得呢?”

聂行云:“我当然想你愿意。”

他看着柯昔,眼里却是不自信的:“但是我不知道,阿星。年赋或者郑宁,他们都跟你说过什么,对吧?”

“他们都是善人,心存善意,而我太差缺点太多,他们应该没说我什么好话。”

他平淡地叙述自己的认为,却不可避免露出落寞神情,此时说话比平时要柔软许多。

一向强硬又直白的男人,柯昔竟然从对方身上感受到了破碎感。

柯昔抿唇:“你别装可怜。”

聂行云猜不透柯昔的想法,他是如实地在迷茫。

“他们当然不是说你坏话,”柯昔尽可能地传达原意,“那只能算实话吧?就算他们不说,我也知道你有点问题。”

他说,“年哥让我如果没法儿接受你就早些跑,你可别找他麻烦,我觉得他也没说错,你生病的样子可比我可怕得多。”

这是没法儿反驳的事实,聂行云想,他上次就亲自将人失手送进了医院里。

“我知道。”聂行云低头,“对不起。”

他没说为什么道歉,但他们都知道他为什么道歉。

两人已经无人顾及那部无趣的爱情电影,全英文的台词成了他们对白的背景音。

他倒在聂行云的肩膀上望着天花板:“但我不是没有跑吗?聂行云,我对你一直都没有害怕的意思。”

“我知道你很有能力,但我也不笨,我一个人习惯了,没有良心的不告而别也正常,如果我真的想走,让你找不到我也很容易。”

聂行云埋在他的颈窝里,听闻这句话,将人的腰箍得更紧了。

柯昔往上伸手揉了揉聂行云的头发:“聂行云,我送你的那枚戒指呢?”

聂行云立刻变得紧张了,抬起头来看向柯昔:“我是不会还给你的。”

几乎是在耍赖了:“你已经送给我了。”

“我知道。”柯昔重复着,更像在安抚,“我知道,聂行云。”

他侧过脑袋微微仰头,望向聂行云的眼睛:“把它带回去吧,我原谅你了。”

这下聂行云是真的愣怔了,柯昔的原谅突如其来。

他慌乱地从脖子上将那枚戒指取下,仿佛柯昔下一秒就会反悔。

“柯昔,话说出口了,就不能收回了。”

聂行云的软弱收起,收得一干二净,面对柯昔暴露的是危险更多。

但是柯昔真的不怕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没怕过他。

他在这一秒说着原谅聂行云,原因扣在了聂行云为他挡刀这件事上,这么自由开阔的人,聂行云肯定会这么想。

但他大概从挺早就原谅对方了,又或许是一开始就没怪过聂行云,将心比心,感情这件事上,他们一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想往外走,可是又有几个听见了自己绝无可能之言后还会留在原地的?人之常情而已。

一切都建立在他太想有个完美结果,可偏偏两个都不是完美之人,求得零星半点都是庆幸。

聂行云握着他的手,看他过去的伤口,让他想起那天自己跟郑宁的对话。

除了嘱咐之外,郑宁带着私心,还是又说了一段。

“有一次他来治疗,我提到你,他对你很执着,这是激发他的原因之一。”郑宁说,“所以我说世界上像你这样的人也有许多,他的行为对你来说或许是伤害,我试图这样告诉他你不是特殊的,你会因此受伤。”

柯昔皱眉,他不是很喜欢这个说法,因为聂行云对于自己进医院的事情耿耿于怀。

“然后呢?”他问。

“然后他就发疯了。”郑宁回忆道,“一开始我以为只是回忆令他痛苦,直到几分钟后他抓起了我桌面上的笔。”

柯昔心头一跳,极其害怕郑宁接下来要说的话:“他…扎进去了吗?”

他非常清楚,这种情况下病人做什么都是无厘头的,只要当下的举动能让自己感到安稳,他们就什么都有可能做。

但是郑宁摇了摇头:“没有。”

他从自己白大褂的口袋中取下一支笔,效仿起聂行云当时的动作。

“他甚至没有将笔芯弹出,只是横拿着笔尾,像拿着刀一般割着自己的手腕,出去一下,回来三下。”郑宁叹了口气道,“他在模仿你。”

就算郑宁不说,柯昔也在对方说完的时候猜到了聂行云的行为是什么。

那是病案记录中所写、柯昔亲口描述的:出去一下,回来三下。

十几岁用美工刀割破血管的时候柯昔就是这么做的,因为美工刀是柯铭奕送的,那时候也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所以美工刀已经生锈了,不够锋利,出去一下,回来需要带三下,那是一个相当于自我凌迟的过程。

最终聂行云还是有办法看到他的病案记录,并企图复刻他曾经受过的伤。

柯昔一直觉得这样的情感过于沉重,聂行云在他这里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只要你愿意,我就可以舍弃生命。

这太令人森然了,人在感情上一旦忽略了自己,基本都可以划分为扭曲。

但聂行云也很好理解,因为没有拥有过,现在拥有了,就有掌控于心的欲望。

无论是乔柠还是年赋,他们都说这样的人可怕,不要靠近,要远离。

聂行云斤斤计较着靠近他的人,要乔柠搬家自己钻进那个空子里,挡下汪轼那一刀送汪轼坐不完的牢,他也知道,聂行云想把他这样扣在身边。

他确实不喜欢拘束。

但是算了吧。

柯昔想。

又有谁在病发的时候模仿的是另一个人呢?

聂行云实在找不到那份安全感,就算了吧,留下也无妨,就当是他自愿入的牢笼。

而且聂行云比他想象的还不敢伤害他。

眼前的男人小心翼翼地重新把那枚戒指戴上了,低下头又要亲吻。

柯昔躲了躲,义正言辞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骗人。”

“说了原谅你就是原谅你,我说话算话。”他说,“就是聂行云,你也得一样,你之前答应过我,不会再做危险的事情了。”

聂行云在仅有的记忆里搜刮了一圈,没找出柯昔这么说的缘由,但柯昔现在说什么都对,他只顾着点头。

柯昔看着这人忙不迭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

“阿星这算是答应我了吗?”聂行云问,“成为我男朋友、给我一个名分的事。”

柯昔无语。

果然没听。